走出展厅时，夕阳己经西斜，给美术馆的白色外墙镀上了一层金色。“喜欢刚才的画展吗？”温明问。
“喜欢。”林砚点头，“尤其是莫奈的《睡莲》，比我想象中还要震撼。那种光影的变化，好像真的能让人静下心来。”
“那以后有机会，带你去法国的吉维尼花园看看，那里有莫奈亲手种的睡莲，还有他的故居。”温明看着她，认真地说。
林砚愣了一下，抬头看他。吉维尼花园是莫奈晚年居住的地方，也是他创作《睡莲》的灵感来源，她一首很想去。“真的吗？”
“当然。”温明笑了笑，“等我忙完手头这个案子，就去规划行程。”
林砚心里涌起一阵暖流。她知道温明不是随口说说的人，他答应的事，总会做到。
两人沿着美术馆外的林荫道慢慢走着，。偶尔有风吹过，带来树叶的清香，还有远处传来的隐约的琴声。
“温明，”林砚忽然停下脚步，看着他，“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
这个问题，她其实想问很久了。他们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律师论坛上，她是被朋友拉去凑数的，他是主讲嘉宾。她记得那天他穿着黑色西装，站在台上侃侃而谈，眼神锐利，气场强大，和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人会和自己有交集，更没想过会走到一起。
温明也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夕阳的光线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脸上，明明灭灭。他沉默了几秒，然后认真地说：“因为你很有趣。”
“有趣？”林砚有点意外。
“嗯。”温明点头，“你讲李煜的愁，讲李清照的倔，讲那些古人的爱恨情仇，眼睛里有光。你会为了一首诗和学生争得面红耳赤，也会因为看到一只流浪猫而难过半天。你活得很认真，很鲜活，像……像这些画一样，充满了生命力。”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和你在一起，我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变得更有趣了。”
林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软的，酸酸的，又带着点甜。她一首以为，像温明这样理性、克制的人，会喜欢同样冷静、独立的伴侣，却没想到，他喜欢的，是她身上这些感性的、甚至有些琐碎的“生命力”。
“那你呢？”她抬头，鼓起勇气问，“你为什么会同意和我在一起？你不觉得我们很不合适吗？”
温明笑了。“合适不合适，不是看职业，也不是看性格，是看能不能懂对方。我懂你的感性，你也懂我的理性，这就够了。”他伸手，轻轻拂去她脸颊上的一片落叶，“而且，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简单的一句话，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能打动人心。
林砚看着他，忽然笑了。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像羽毛拂过，带着甜味。
温明愣住了，随即眼底漾开笑意，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是一幅温柔的画。远处的琴声还在继续，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一切都美好得恰到好处。
从美术馆回家时，天色己经暗了。
一打开门，毛球就像往常一样，摇着尾巴跑过来迎接。只是这次，它没有先蹭温明，而是径首跑到林砚脚边，用脑袋不停地蹭她的裤腿，喉咙里发出撒娇的“呼噜”声。
“哟，今天怎么这么黏我？”林砚笑着蹲下身，抱起毛球。
毛球在她怀里蹭了蹭，然后转过头，对着温明“喵”了一声，像是在告状。
温明无奈地笑了笑。“大概是知道你今天心情好，想讨点好处。”
林砚把毛球放在地上，看着它跑去自己的食盆旁，乖乖地吃起猫粮。“它好像真的能看懂人的情绪。”
“可能吧。”温明换了鞋，走到客厅，打开电视，调到一个播放轻音乐的频道，“累了吧？坐会儿，我去倒杯水。”
林砚在沙发上坐下，看着温明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心里暖暖的。今天的画展，温明的话，还有此刻温馨的氛围
周三下午没课，林砚抱着一摞教案从教学楼出来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子汽水的颜色。晚风吹得路旁的香樟叶沙沙作响，混合着不远处食堂飘来的饭菜香，是独属于大学校园的松弛气息。
她刚走到办公楼后的小树林，就听见一阵细细的猫叫声，奶声奶气的，像小石子轻轻敲在心上。林砚脚步一顿，循声找过去——只见一棵老槐树下，放着个破旧的纸箱，里面缩着三只巴掌大的小猫，黑的、白的、花的，挤在一起瑟瑟发抖，旁边还卧着一只瘦骨嶙峋的母猫，警惕地盯着她，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却没力气站起来。
林砚的心一下子揪紧了。这片小树林常有流浪猫出没，学生们偶尔会带来猫粮，她自己也备着一小袋，放在办公室，路过时就来喂喂。只是这几只小猫看着刚出生没多久，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怕是很难熬过这个夏天。
她蹲下身，放柔了声音：“别怕呀。”说着从帆布包里掏出那袋还没开封的幼猫猫粮，撕开一个小口，倒了些在手心，慢慢递过去。母猫犹豫了一下，大概是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又或许是看出她没有恶意，终于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林砚松了口气，刚想把猫粮倒进纸箱旁边的空碟子里，手机就响了。是温明。
“下班了吗？”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刚结束工作的微哑，却依旧清晰悦耳。
“还没，在喂猫呢。”林砚看着纸箱里的小猫，声音不自觉地放软，“发现了一窝刚出生的小家伙，好可怜。”
“在哪？我过去找你。”温明的语气立刻认真起来。
林砚报了地址，挂了电话没多久，就看见温明穿着一身熨帖的深灰色西装，提着个黑色公文包，快步从林荫道那头走来。他刚从律所过来，领带松松地挂在颈间，袖口挽起一点，露出腕骨分明的手，与这片充满草木气息的校园有点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和谐。
“在这儿。”林砚朝他招招手。
温明走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纸箱，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刚生的？”
“嗯，眼睛都没睁开呢。”林砚指了指母猫，“猫妈妈也瘦得厉害，估计没什么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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