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仓库里的取暖炉己经烧尽了最后一块燃料，寒气顺着合金门的缝隙往里钻。
付楠踩着结霜的地面走到仓库深处，被捆在钢柱上的土匪们还在昏睡，嘴角挂着冻成冰碴的口水。
“醒了。”
她踢了踢最前面那个莫西干头的脚腕，AEK-973的枪口垂在身侧，赤红眼眸在晨光里像两簇冷火。
土匪们惊醒时还带着宿醉的混沌，看清眼前的银发红瞳少女，瞬间想起昨晚的恐惧，有人忍不住发抖。
莫西干头强撑着梗起脖子：
“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老子是‘灰狼’的人，杀了我你们别想……”
付楠没听完他的话。
枪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子弹精准地击穿每个人的眉心，鲜血溅在身后堆成山的弹药箱上，洇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
她收起枪转身就走，仿佛只是碾死了几只挡路的虫子——在这乱世里，仁慈才是最致命的弱点。
索菲娅正蹲在卡车旁检查轮胎，白发上沾着晨霜，金色的眼瞳盯着Ural-4320的防滑链：
“后胎有点漏气，得补补才能走。”
她手里拿着根撬棍，正费力地把嵌进胎纹的碎石抠出来，战术手套磨出了毛边。
卡洛丽雅抱着个工具箱从仓库里出来，蓝色发丝被风刮得贴在脸上：
“找到几罐补胎胶，三战时期的存货，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她蹲下身帮索菲娅卸轮胎，手指冻得发红，却灵活得像有使不完的劲。
米拉娜己经把三辆卡车的发动机预热好，正站在车头前调试车载电台。
她的白发用战术绳束在脑后，蓝眸里映着电台显示屏的绿光：
“收到几个模糊的信号，好像是图拉市场的交易频段，不过加密了。”
小盖金抱着个保温壶跑来，蜗牛触角从壶嘴冒出来的热气里探出来：
“主人，喝点热的吧！我用系统兑换的速溶咖啡！”
她把杯子递给付楠，自己捧着个搪瓷缸，小口小口地嘬着，睫毛上的霜花被热气熏化。
付楠接过杯子，咖啡的苦味混着金属容器的锈味在舌尖散开。
她望着远处被朝阳染成金红色的雪原，突然道：
“今天换个阵型，米拉娜开头车，我跟中间，索菲娅和卡洛丽雅押尾。遇到情况就打三短一长的灯光信号。”
“明白！”
三人异口同声地应道。
……
补好轮胎时，太阳己经爬过了峡谷的岩壁。
三辆Ural-4320排成纵队驶离军火库，轮胎碾过结冻的河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付楠坐在中间那辆的副驾，手里翻着米拉娜打印的地图——M2公路在三战期间被炸断过七次，修复后也到处是弹坑和塌陷的路段。
果然没走多久，头车就停了下来。对讲机里传来米拉娜的声音：
“前面路段塌陷，得绕旁边的河床走。”
付楠探头望去，只见原本的公路断成两截，下面是十几米深的陡坡，坡底的河床结着冰，冰面下隐约能看到扭曲的钢筋。
她拿起对讲机：
“让尾车跟上，保持五十米距离，慢点过。”
索菲娅的车第一个冲下陡坡，轮胎碾在冰面上打滑，车厢里的弹药箱撞出哐当巨响。
她在对讲机里喊：
“没事！我这老伙计稳着呢！”
付楠的车刚驶到河床中央，突然听见“咔嚓”一声脆响——冰层裂开道缝，左后轮猛地陷进半米深的冰窟里，车身瞬间倾斜，车厢里的零件箱哗啦啦地滚到一边。
“操！”付楠低骂一声，推开车门跳下去。
冰窟里的泥水己经漫过了轮胎，冻得她指尖发麻。
她试着用撬棍撬轮胎，可卡车纹丝不动。
“主人！要不……”
小盖金的话没说完，就被付楠打断。
“变本体。”付楠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一道白光闪过，T-90M庞大的车身稳稳地落在冰面上，履带碾过冰层发出沉闷的碾压声。
付楠操控着坦克靠近陷住的卡车，用钢缆将两车连接好，然后缓缓倒车——51吨的自重轻松将卡车从冰窟里拽了出来，轮胎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砸在冰面上。
变回人形时，付楠的作训服己经湿透，冷风一吹冻得骨头疼。她钻进驾驶室，把自己裹在毛毯里，忍不住对小盖金吐槽：
“这破路比战雷里的魔法地形还离谱！早知道就首接开坦克过来了，折腾这破卡车干嘛！”
小盖金递过块巧克力，小心翼翼地说：
“可是主人，开卡车能装更多东西呀……而且进图拉的话，坦克太扎眼了。”
付楠没再说话，只是望着窗外掠过的雪原发呆。
三战把这片土地炸得千疮百孔，连条能好好走的路都没剩下。
她想起游戏里那些平坦的公路和顺畅的机动，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还是虚拟世界更“友好”些。
接下来的路程总算没再出岔子。
……
中午时分，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图拉的轮廓——那是一片被高墙围起来的建筑群，塔吊的残骸像巨人的骨架矗立在城区中央，城墙上隐约能看到巡逻的卫兵和架设的高射炮。
“减速，准备接受检查。”
付楠在对讲机里说。
车队靠近城门时，两个穿着迷彩服的卫兵举起了阻拦杆。
他们的AK-74M枪口朝下，但手指都扣在扳机上，眼神警惕地扫过卡车车厢。其中个络腮胡敲了敲车门：
“过路费，每车五个银币，或者等值的零件。”
付楠从包里掏出十五枚银狮递过去，卫兵的眼睛瞬间亮了——这种纯银的货币在黑市上能换半车粮食。
络腮胡掂量着银币，突然压低声音：
“你们是来卖零件的？东区的‘铁手’老板收这个，给价公道。”
“知道了。”
付楠不咸不淡地应着，心里却记下了这个名字。
卫兵升起阻拦杆，三辆卡车缓缓驶进图拉。
付楠望着街道两旁的景象——废弃的坦克残骸被改造成路障，墙上刷着“禁止私藏武器”的标语，穿着不同制服的人在街角盘查行人，空气中弥漫着柴油和烤土豆的味道。
“看来这地方比想象中热闹。”
索菲娅在对讲机里感叹，金色的眼瞳好奇地打量着路边摆摊的小贩，他们的摊位上摆着生锈的弹匣和拆下来的瞄准镜。
付楠的目光落在远处一座圆顶建筑上，那里飘着面破损的旗帜，依稀能认出是罗西亚联邦的标志。
她拿起对讲机：“先找个地方卸货，然后去会会那个‘铁手’。”
卡车驶过市中心的广场，广场中央竖着座被炸毁的雕像，基座上被人喷了个巨大的涂鸦——一只握着步枪的手，指缝里漏出“自由”两个字。
付楠看着那涂鸦，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看来这图拉，比她想的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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