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疯癫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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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疯癫符号

 

城西精神病院的铁门在凌晨西点发出锈蚀的呻吟,凌羽推开时,指腹蹭到门环上的绿色铜锈,混着些微蓝色粉末——与泵房玻璃罐底的金属片成分一致。雾比想象中更浓,住院部的轮廓在雾里化成模糊的灰影,三楼某扇窗亮着孤灯,窗帘缝隙漏出的光在地面拼出扭曲的星形,像林薇身上未完成的刻痕。

“程宇,查七年前在这住院的病人,重点找有星星纹身的。”凌羽的手电筒扫过门岗登记本,最近的探视记录里,“周明辉”三个字的笔迹与档案室病历上的备注惊人相似,只是最后一笔总带着刻意的颤抖,“还有,把周启山的牙科记录和精神病院的匿名患者比对,我怀疑……”

“比对上了!”程宇的声音劈了个叉,背景里传来键盘倒地的哐当声,“住院号7304,三年前登记为‘精神分裂症’,但牙科CT显示他左臼齿有个银汞填充物,形状和周启山十年前的X光片完全吻合!老凌,他就住在三楼最东头的隔离病房,护工说这人总在半夜用指甲抠墙,说要‘给星星松土’。”

三楼走廊的消毒水味里缠着股甜香,凌羽摸到隔离病房的门把手时,金属表面浮着层湿滑的黏液,指尖划过的地方显出淡蓝色纹路,组成“73”的形状。病房门没锁,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扑面而来——墙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刻痕,每个符号都比林薇身上的更复杂,在手电筒光下泛着磷光,像被血液浸泡过。

窗边的病床空着,被褥堆成奇怪的锥形,顶端插着根紫色花茎,花瓣早己枯萎,根茎却在滴水,落在地板上晕开蓝色的痕。墙角蹲着个穿病号服的男人,背对着门口,手里攥着块碎镜片,正往自己左眉骨上划——那里有颗刚结痂的痣,形状与林振国的芯片轮廓完全重合。

“星星快渴死了。”男人突然转身,镜片的反光在他瞳孔里碎成星点,“你父亲当年就藏在通风管道里,他说要等花开了再走……”他的指甲缝里嵌着墙灰,混着点蓝色纤维,凌羽认出那是星耀员工宿舍区管道里的根须材质,“可惜啊,花只在双胞胎的血里开。”

凌羽的手电筒扫过墙面最高处的刻痕,那里的符号组成完整的星耀标志,只是星角处多了个微小的缺口,与避雷针基座的细缝严丝合缝。男人突然扑过来,碎镜片划破凌羽的手背,伤口处的蓝色纹路瞬间沸腾——那些刻痕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深,仿佛有生命在皮下蠕动。

“周启山,”凌羽扣住他的手腕,摸到皮肤下硬邦邦的长条状物体,形状与苏岚针管里的容器一致,“你把真正的基因编辑酶藏在哪了?”

男人突然咯咯笑起来,笑声在雾里荡开奇怪的回音:“就在开花的地方啊。”他的目光飘向窗外,雾中不知何时站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右耳后的痣在远处的灯光下泛着蓝光,“苏岚来收花了,她说要让所有星星都回到母体……”

走廊尽头的应急灯突然闪烁,凌羽拽着男人躲到床底时,看到苏岚的白大褂下摆扫过门口,她手里的金属箱表面贴着张便签,是程宇熟悉的摩尔斯电码——翻译过来是“净化中心的花苞只是幌子,真正的母体在星耀大厦的地基里”。

床底的地板有块瓷砖是松动的,凌羽撬开时,露出个生锈的铁盒,里面装着半张手术同意书,签名处是“凌志远”,但笔迹被人用蓝色液体篡改过,透出下面“周启山”三个字的轮廓。铁盒底层压着张照片:精神病院的花园里,年幼的凌羽和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蹲在紫色花丛前,两人的手腕上都缠着相同的蓝色布料,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7月13日,双生花”。

“程宇!查星耀大厦的奠基土壤样本!”凌羽的指尖捏碎了照片边缘,蓝色布料的纤维粘在皮肤上,与伤口的纹路产生共振,“还有,定位苏岚的实时位置,她刚从精神病院出去,车往星耀方向开了!”

“土壤样本检测出异常基因片段!”程宇的声音带着哭腔,背景里响起警笛声,“和你父亲的DNA有99%匹配度,但多了段未知序列,与城西水库的变异花粉完全一致!老凌,苏岚的车在星耀大厦地下停车场消失了,监控最后拍到她进了电梯,按的是……负七层!”

隔离病房的墙突然传来震动,凌羽抬头时,发现最高处的星耀标志刻痕正在渗血,那些血液顺着符号的纹路往下流,在地面汇成微型星图,其中某个光点的位置与程宇说的负七层完全吻合。男人突然剧烈抽搐,左眉骨的结痂裂开,露出里面的芯片,投射出的蓝光里,无数个“73”在雾中沉浮,像未觉醒的星尘。

凌羽抓起铁盒冲向走廊时,雾己经浓到伸手不见五指。三楼的孤灯不知何时熄灭了,只有墙上的刻痕还在发光,组成指引的箭头。他想起男人说的“通风管道”,突然摸到天花板的检修口——那里的螺丝是松动的,边缘缠着根新鲜的紫色花茎,根茎的吸盘正牢牢吸在金属上,像只等待猎物的眼睛。

通风管道里的甜香几乎凝成实质,凌羽爬行时,膝盖蹭到某块凸起的金属,手感像块徽章。用手电筒照去,果然是枚警徽,背面的刻痕里嵌着干涸的血迹,DNA检测显示属于父亲——而警徽边缘的缺口,正好能与避雷针下的胶片拼合成完整的星图。

管道尽头传来细微的滴水声,频率与孩子们的手环警报完全同步。凌羽踹开检修口,发现自己正对着星耀大厦的方向,晨雾中,那栋玻璃建筑的轮廓突然扭曲,顶层的避雷针在雾里亮了一下,像颗即将坠落的星。

他摸出手机给秦霜发消息,指尖悬在屏幕上时,突然注意到自己手背上的蓝色纹路变了——那些星耀标志正在重组,最终凝成两个字:“母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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