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大厦地下停车场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凌羽抱着小女孩冲出电梯时,靴底碾过的碎玻璃发出刺耳的脆响。负七层的按钮面板上还残留着苏岚的指纹,淡蓝色的纹路在红光中若隐若现,与他手背上的基因印记产生细碎的共鸣。
“程宇,能黑进负七层的门禁系统吗?”凌羽的手电筒扫过电梯井壁,那些被凿开的孔洞里嵌着紫色花藤,根须顺着电缆向上攀爬,在金属表面织成完整的星耀标志,“我需要电梯强制运行权限。”
耳机里传来程宇剧烈的咳嗽声,背景里的心电监护仪警报突然尖锐起来:“老凌……防火墙用了活体识别……必须输入周启山的视网膜数据……”键盘敲击声突然变调,“等等!我在服务器缓存里找到段视频——十年前奠基仪式上,你父亲把枚芯片埋进了地基,位置就在负七层正上方!”
小女孩突然拽住他的衣角,指尖指向消防通道的铁门。门把手上缠着半块蓝色布料,针脚与精神病院照片里的“双生花”纹路完全一致。凌羽拧开门锁的瞬间,一股混合着臭氧与腐殖土的气味扑面而来,楼梯转角的墙壁上,有人用紫色颜料画了串歪歪扭扭的数字:“7304-7338”,正好是三十七个克隆体的完整编号。
“这些数字是电梯密码。”凌羽的指尖抚过颜料,触感黏腻如未干的血液,“程宇,查周启山的视网膜扫描记录,有没有在负七层使用过的痕迹?”
“查到了!”程宇的声音带着电流爆破声,“三年前有过一次,但记录被加密了!我破解出段音频,里面有你父亲的声音:‘守住第七道门,别让母体醒过来’……老凌,负七层根本不是楼层,是七个相互独立的密室,每个都需要不同的基因密钥!”
爬到第三层楼梯时,小女孩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台阶缝隙里的淡蓝色晶体:“姐姐说这是‘星星的眼泪’。”那些晶体在光线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凌羽用刀尖挑起一粒,发现里面冻着极小的胚胎轮廓,左眉骨处有颗淡蓝色的痣——与他怀里的孩子如出一辙。
“是基因冷冻剂。”秦霜的声音突然切入,背景里传来解剖刀划开金属的闷响,“我在周启山的尸体里发现过同款,里面的胚胎细胞能在零下五十度存活。”她发来一张显微照片,晶体中的基因链正在缓慢重组,“这些不是普通胚胎,是用你和妹妹的基因融合培育的,他们在制造完美的‘母体容器’。”
消防通道的尽头出现一扇厚重的合金门,电子锁上的星图密码与避雷针下的胶片完全吻合。凌羽将父亲的警徽嵌入凹槽时,金属表面突然弹出七个指纹识别区,每个区域的边缘都刻着罗马数字,从Ⅰ到Ⅶ依次排列。
“第一个门用周启山的指纹。”小女孩突然按住Ⅰ区,她的指尖与识别区接触的瞬间,那些淡蓝色的晶体突然炸开,在空气中凝结成周启山的全息影像——老人穿着七三生物的白大褂,左眉骨的痣在光中泛着磷光,“双生花需要共生土壤,第七层的钥匙藏在星尘的第一个生日里。”
影像消散的瞬间,合金门发出沉重的嗡鸣,第一道锁芯弹开的声响在通道里回荡。凌羽拽着小女孩冲进密室时,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扑面而来,三十七个玻璃培养舱整齐排列在两侧,每个舱体上都贴着克隆体编号,其中“7337”的舱门是打开的,里面残留着半件黑色风衣——是他自己的。
“这是克隆体培育室。”凌羽的手电筒扫过舱壁上的基因图谱,那些螺旋状的纹路里嵌着细小的紫色花粉,“他们用我们的基因片段不断复制新的载体。”他突然注意到“7338”号舱体的标签被划掉了,取而代之的是用红色颜料写的三个字:“星尘之核”。
程宇的声音带着哭腔从耳机里传来:“老凌!我找到周启山的实验日志了!负七层是‘母体计划’的核心……他们要把整栋大厦变成巨大的基因共振器,用三十七个克隆体的血液激活地基里的原始胚胎!”
第二道门前的地面上,有人用鲜血画了个扭曲的符号,正是林薇身上最复杂的刻痕。凌羽认出那是秦霜的笔迹——法医总习惯在关键证物旁做特殊标记,符号边缘还沾着她防护服上的紫色花瓣碎屑。
“秦霜来过这里。”凌羽蹲下身,发现符号中心嵌着枚微型芯片,与张启明眼球里的型号完全一致,“她在给我们留线索。”芯片插入识别区的瞬间,密室的灯光突然熄灭,只有培养舱的蓝光在黑暗中起伏,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墙壁上的通风口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凌羽拽着小女孩躲到“7337”号舱体后时,看到个黑影从管道里坠落,白大褂上的编号“7300”在光中闪了一下——是陆沉!他的后颈插着根针管,淡蓝色的液体正顺着脊椎往下流,在地面汇成星图的一角。
“第七层……有真正的编辑酶……”陆沉的手指痉挛着指向第三道门,“苏岚要让星尘之核吸收所有克隆体的基因……”他的瞳孔突然涣散,左眉骨的芯片自动弹出,表面浮现出段摩尔斯电码,翻译过来是“钥匙在程宇的母亲身上”。
程宇的呼吸声突然变粗:“我妈七年前曾在星耀当保洁……她说大厦地基里有奇怪的震动,像心跳……”键盘声突然急促起来,“老凌,我查到了!我妈当年负责清扫董事长办公室,她的工牌编号是‘73’,和停车场的车位号一致!”
第二道锁芯弹开时,凌羽闻到股熟悉的檀香——是父亲生前最喜欢的味道。密室中央的金属台上,放着个生锈的铁盒,里面装着半张泛黄的合影:年轻的凌志远和程宇母亲站在星耀大厦的奠基石前,两人的手同时按在块刻着星星的金属板上,板上的纹路与负七层的星图完全吻合。
“程宇母亲的指纹能打开第三道门。”凌羽的指尖抚过照片边缘,发现背面用铅笔写着串数字:“1013-0713”,正是他和妹妹的生日组合,“他们早就知道双生载体的存在。”
小女孩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按在第三道门上。双生基因共振的瞬间,识别区突然亮起红光,屏幕上跳出段警告:“剩余西道门需星尘之核的基因密钥,启动倒计时两小时。”
通风管道里传来苏岚的笑声,她的声音通过遍布密室的扬声器扩散开来,带着金属般的冷硬:“凌羽,你以为找到的是真相?负七层的第七道门后,藏着你父亲亲手培育的原始胚胎——他才是‘母体计划’的真正创始人。”
凌羽抬头时,看到“7338”号舱体的玻璃突然布满裂纹,淡蓝色的液体从缝隙里渗出,在地面汇成个完整的基因链。链尾的碱基序列正在重组,最终凝成两个字,与他手背上的纹路完全一致:“觉醒”。
第三道门缓缓开启的瞬间,程宇的尖叫刺破耳机:“老凌!我妈失踪了!监控拍到她被个穿白大褂的人带走,手里拿着块星星形状的金属板——和奠基石上的一模一样!”
密室深处传来沉重的齿轮转动声,第西道门的轮廓在黑暗中逐渐清晰,门楣上刻着行小字,是父亲的笔迹:“当双生花同时绽放,母体将吞噬所有星尘。”凌羽摸出陆沉留下的芯片,突然意识到所谓的“星尘之核”,或许根本不是某个克隆体,而是他和妹妹融合后的基因本身。
小女孩的羊角辫上,那片枯萎的紫色花瓣突然重新绽放,根茎顺着她的手腕爬上凌羽的手背,在两人的伤口处交织成完整的星耀标志。远处的地基深处,传来类似心脏跳动的震动,频率与三十七个克隆体的心率完全同步。
他知道,下一个小案件己经浮现——程宇母亲的失踪与第西道门的密钥息息相关,而负七层的七道门后,藏着的不仅是父亲的秘密,更是“母体计划”最恐怖的真相:所谓的基因编辑,从来不是为了治愈遗传病,而是为了培育能吞噬所有星尘载体的终极存在。
第西道门后的黑暗中,隐约传来程宇母亲的呼救声,夹杂着某种液体滴落的声响,频率与他手背上的基因印记完全一致。凌羽握紧了怀里的小女孩,指尖的星耀标志正在发烫,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从地基深处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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