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篮球场上，传来男生们的欢呼声。苏念看着他们奔跑跳跃的身影，忽然想起昨天陆时衍说要参加1500米长跑："运动会下周就开始了，你训练了吗？"
"每天早上跑三圈，"陆时衍的目光落在跑道上，晨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体育老师说保持状态就行。"
苏念的心跳紧了紧。她想起前世运动会那天，陆时衍冲过终点线时累得倒在地上，她却只能站在人群外看着，连瓶水都不敢递过去。这一世，她不仅要给他递水，还要站在最近的地方，为他加油。
"我帮你拿衣服吧，"她假装看天上的云，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跑完步会冷的。"
陆时衍的眼睛亮了一下，像落了颗星星："好啊。"
下午的自由复习时间，集训室里很安静。苏念整理错题本时，发现陆时衍在她的物理错题旁写了新的批注，用红笔标着"这里可以用动量守恒简化"。字迹清秀有力，比早上的提示更详细，显然是中午休息时补写的。
"这个思路......"她转头看过去时，正撞上他看过来的目光。他的眼里带着点期待，像等待评分的学生。
"比我的方法好太多了，"苏念的声音带着真诚的赞叹，"你怎么想到的？"
"昨晚梦到的。"陆时衍说完这句话，自己先愣住了。他其实是中午没休息，趴在桌上算了整整一个小时，才想出这个更简便的解法。
苏念忍不住笑起来。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的笑脸上，像幅温暖的画。陆时衍看着她弯起的眼睛，忽然觉得那些枯燥的定理都变得生动起来，像她嘴角的梨涡，藏着解不开的温柔。
后排忽然传来低低的笑声，是隔壁班的数学课代表："陆神，苏念，你们俩这错题本传着用，是打算共用一辈子啊？"
苏念的脸颊瞬间红透了，像被夕阳染过的云。陆时衍却很自然地合上错题本，语气平淡地说："交流学习经验而己，你要想看也可以借你。"
话虽如此，他的手指却在错题本的封面上轻轻着，像在触摸什么珍贵的宝贝。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卷过香樟树梢时，陆时衍推着自行车陪苏念走到小区门口。车筐里的保温饭盒空了，只剩下淡淡的排骨香，像个温柔的秘密。
"明天......"苏念忽然想起什么，"要不要去图书馆刷题？我妈烤了曲奇。"
"好啊，"陆时衍的声音带着笑意，"九点？"
"八点半吧，"苏念抬头看他时，晚霞落在她的眼睛里，像落了片星空，"想早点看那本《数论导论》。"
陆时衍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本书是他昨天特意从家里带来的，夹着张写满批注的便签，原本打算下周再给她。没想到她己经注意到了。
"我带过来。"他跨上自行车，脚撑在地上，晚风掀起他的白衬衫，露出里面浅灰色的T恤，"路上小心。"
苏念点点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的晚霞里，忽然觉得这个总是默默付出的少年，像道解不开的方程式，却让她心甘情愿地演算一辈子。
回到家，苏念把陆时衍批注的错题本摊在书桌上。台灯的光晕落在他的字迹上，红笔的批注像跳动的火焰，温暖又明亮。她翻到最后一页时，发现空白处画着个小小的跑道，旁边写着行小字："运动会加油。"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窗洒进来，落在那行字上，像落了层银霜。苏念忽然想起他说"梦到解法"时的样子，想起他递铅笔时的温柔，想起他听到"共用一辈子"时泛红的耳根。
那些藏在笔尖下的心跳，像秋夜的星光，一点点照亮了她重生的路。这一世，她不仅要和他一起解出所有的难题，还要读懂这些写满关爱的批注，让那些错过的时光，都变成此刻的甜。
演算时不小心蹭到的。
周六清晨的操场还浸在薄雾里，苏念抱着本《数论导论》站在起跑线旁时，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第三圈晨跑的哨声刚响过，她就看到陆时衍从跑道拐角冲了出来，浅灰色的运动服后背洇着片深色的汗渍，像幅抽象的画。
"早。"他在她面前停下时，呼吸还带着点急促，额前的碎发被汗水粘在额头上，却丝毫没影响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
"今天怎么跑这么快？"苏念把手里的温水递过去，瓶身上还带着她掌心的温度。
"体育老师说要测耐力，"陆时衍拧开瓶盖时，喉结滚动的弧度在晨光里格外清晰，"下周1500米预赛，得保持状态。"
他的目光落在她怀里的书上，忽然笑了："周末还带书？"
"昨晚那道数论题没弄懂，"苏念有点不好意思地把书往身后藏了藏，"想趁早上清静再看看。"
"我懂解法。"陆时衍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他伸手拿过书时，指尖不小心擦过她的手背，像被晨光烫了一下，"陈氏定理的简化证明，张老师上周在集训时提过。"
跑道旁的香樟树落下几片叶子，在他们脚边打着旋儿。陆时衍翻开书时，苏念看到扉页上有行铅笔字："于青藤操场，见风与光。"字迹清秀有力，和他刻在伞柄上的"衍"字如出一辙。
"这是......"她的心跳忽然加速。
"初中写的，"陆时衍的耳尖泛着浅粉，他飞快地翻过扉页，指着某道例题，"你看这里，构造这个辅助函数......"
他讲解时的声音很好听，像浸在晨露里的大提琴。苏念低头看着他翻动书页的手指，骨节分明的指尖在"哥德巴赫猜想"几个字上轻轻点着，忽然想起前世在大学图书馆，他也是这样给她讲题，阳光落在他的发梢上，和此刻一模一样。
"懂了吗？"陆时衍抬头时，正好撞进她的视线里。晨光在她的瞳孔里跳跃，像落了满地的星星，他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发干，慌忙移开目光，"没懂的话我再讲一遍。"
"懂了，"苏念的脸颊有点发烫，她指着另一道题转移话题，"那这个关于素数分布的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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