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梧桐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像在为他们的约定鼓掌。小猫们己经吃饱了，懒洋洋地趴在他们脚边晒太阳，橘猫甚至打起了小呼噜。
天色渐渐暗下来，远处的路灯亮了起来，像一串散落的珍珠。陆时衍送苏念到小区门口时，手里还拿着她没吃完的饼干袋。
"今天......谢谢你。"苏念的声音有点小，"饼干很好吃吧？"
"嗯。"陆时衍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个小小的玻璃瓶递给她，"这个给你。"
是瓶银杏叶标本，里面夹着几片金黄的叶子，在路灯下闪着微光。瓶身上贴着张便签，上面用清秀的字迹写着："青藤的银杏，比别处的好看。"
苏念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酸涩涩的，又带着点甜甜的暖意。她想起前世高三那年，在教学楼后的银杏树下捡到过一个一模一样的玻璃瓶，只是当时不知道是谁放的，后来搬家时弄丢了。
"谢谢。"她接过玻璃瓶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
陆时衍看着她跑进楼道的背影，首到那扇防盗门关上，才转身离开。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口袋里还残留着饼干的甜味，像这个秋天最温柔的礼物。
苏念回到家时，妈妈正在厨房洗碗。她把银杏叶标本放在书桌上，忽然发现瓶底还有一行小字，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从高一第一次见你解题时，就觉得你很特别。"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窗洒进来，落在玻璃瓶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苏念趴在书桌上，看着那些清晨的雨是被风裹着来的。
苏念站在教学楼的屋檐下，看着细密的雨丝斜斜地织成一张网，把青藤中学的红砖墙晕染成深浅不一的水墨画。手里的伞骨昨夜被妹妹不小心压弯了一根，此刻像只受伤的鸟，耷拉着翅膀。
"需要帮忙吗？"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点被雨水打湿的温润。苏念转过头，看见陆时衍站在走廊尽头，黑色的双肩包斜挎在肩上，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伞面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连帽卫衣，帽子边缘沾着点草屑，像是刚从操场跑过来。雨雾在他身后蒸腾，把他的轮廓晕染得有些模糊，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
"伞坏了。"苏念举了举手里的破伞，金属骨架歪成个奇怪的角度，"正想等雨小点儿再走。"
陆时衍走到她面前，把手里的伞递过来："用我的吧，我教室在隔壁楼，跑几步就到。"
黑色的伞面很干净，伞柄上还留着他的温度。苏念刚要拒绝，就看见他己经拉开书包拉链，从里面翻出件深蓝色的校服外套："我带了备用外套，淋湿也没关系。"
雨忽然下得急了些，砸在屋檐上噼啪作响。苏念看着他校服后背沾着的湿痕，知道再推托就是矫情了。她接过伞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掌心，像被微凉的雨水烫了一下，飞快地缩了回去。
"那......放学还你？"她的声音被雨声揉得软软的。
陆时衍点点头，嘴角扬起个浅淡的弧度："嗯，我在图书馆等你。"
他转身跑进雨里时，深蓝色的校服很快被打湿，贴在背上勾勒出清瘦的轮廓。苏念撑开黑色的伞，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忽然发现伞柄上刻着个小小的"衍"字，是用美工刀轻轻刻上去的，笔画很深，像是刻了很多年。
早读课的铃声刚响过，陆时衍就抱着湿漉漉的外套冲进了教室。他路过苏念座位时，带进来一阵雨水的清新气息，发梢上的水珠滴落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没感冒吧？"苏念压低声音问，看着他冻得微红的鼻尖。
陆时衍摇摇头，从抽屉里拿出干净的毛巾擦头发："没事，我体质好。"
他说话时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鼻音，苏念却注意到他翻开课本时，手指在微微发颤。课间操结束后，她从医务室拿了包姜茶，趁着陆时衍去打水的功夫，悄悄塞进他的抽屉里。包装纸上画着只卡通小熊，是她特意挑的。
午休时，雨还没有停的意思。苏念刚把便当盒打开，就看见陆时衍拿着个保温杯从外面回来，发梢上还沾着雨珠。他把保温杯放在她面前，杯盖上凝着细密的水珠："阿姨说你体寒，让我给你带杯红糖姜茶。"
是她妈妈的声音！苏念惊讶地抬头，看见陆时衍的耳根红得厉害："早上碰到阿姨了，她说你伞坏了......"
原来他不是跑着去教学楼的，是绕路去了校门口。苏念握着温热的保温杯，忽然想起前世高三那年，她淋雨发烧，也是陆时衍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还请校医来看她。那时候她以为他只是出于同学情谊，现在才明白，有些温柔藏得有多深。
"谢谢阿姨。"她拧开杯盖时，红糖姜茶的甜香漫开来，暖得像冬日的阳光。
陆时衍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喝着，忽然从书包里拿出个油纸包："我妈烤的曲奇，说是赔礼......昨天的饼干很好吃。"
油纸包里的曲奇做成了小熊形状，边缘烤得金黄，还带着点焦香。苏念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甜而不腻，忽然想起小时候奶奶也总给她烤曲奇，说吃甜的会有好运气。
"很好吃。"她含糊不清地说，嘴角沾了点饼干屑。
陆时衍的目光落在她的嘴角，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口袋里拿出张纸巾递过去。指尖快要碰到她的脸颊时，又像被烫到一样收了回来，只把纸巾放在她的桌角："沾到了。"
苏念的脸颊瞬间发烫，拿起纸巾擦嘴时，偷偷抬眼看他。陆时衍己经转回头去吃便当，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像被夕阳染透的云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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