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七月初七”，指尖泛白。七夕，乞巧节，可在民间老说法里，也是鬼门开的日子。还有整整三个月，足够发生太多事了。她深吸一口气，把那条诡异的短信截图，发给了做刑警的表哥周明。
手机“嗡”地震动了两下，表哥秒回：“看号码像是网络虚拟号，垃圾短信吧，最近好多人收到类似的，什么‘今晚来娶你’‘等你三生三世’，估计是新的诈骗套路。”
林夏刚松了口气，表哥又发来一张照片。她点开的瞬间，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天灵盖。
照片是案发现场的俯拍图：廉价出租屋的地板上，躺着个年轻女孩，脸色青灰，双目圆睁。她身上穿着件亮红色的绸缎嫁衣，料子反光，一看就是网购的便宜货，领口歪歪扭扭地敞开着。最瘆人的是床头的白墙，用暗红色的液体写着个歪歪扭扭的“嫁”字，笔画间还在往下滴着浓稠的液珠，像没干涸的血。
“这是本周第三起了。”表哥的消息紧跟着进来，文字透着股职业性的凝重，“死者都是二十出头的女孩，都死在自己租的房子里，身上都穿着红嫁衣，现场都有个‘嫁’字。我们查了，她们死前都玩过一个叫‘红嫁衣挑战’的东西，你别碰那些乱七八糟的，尤其你还买了那件老嫁衣……”
林夏的手指在屏幕上抖得厉害，差点握不住手机。她点开短视频平台，指尖冰凉地敲下“红嫁衣挑战”。
搜索结果弹出来的瞬间，她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上百条视频排在首页，封面全是各式各样的红嫁衣——有亮缎的，有蕾丝的，甚至还有人穿汉服婚服。女孩们对着镜头跳舞、眨眼、比心，有的故意做出阴森的表情，背景音全是同一段唢呐声，调子古怪，不像是迎亲，倒像是送葬，吹得人心里发毛。
她往下划，最新的热门视频发布于半小时前，来自一个叫“婉晴的嫁衣”的账号。视频里没露脸，只拍了一双脚，穿着双绣着并蒂莲的红绣鞋，鞋头微微，鞋跟沾着点暗红色的泥。镜头慢慢往上移，只拍到裙摆，是和林夏那件一模一样的暗赭色绸缎，凤纹的一角从裙褶里露出来。
配文写着：“谁能穿上我的衣服，就能得到永恒的爱。”
这个账号的粉丝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每秒都在增加几十个。评论区里吵翻了天：
“姐姐的嫁衣好漂亮！链接在哪？”
“我昨天拍了同款挑战，今天出门就被车蹭了，好邪门……”
“楼上的算什么，我朋友拍完视频就发烧了，现在还在医院昏迷，医生查不出原因！”
“只有我觉得这鞋子像有人穿着吗？脚踝那里有褶皱……”
林夏点进账号主页，头像是一块暗赭色的布料特写，看不出图案。简介只有西个字：“0415，等你。”
0415！
林夏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差点停止跳动。嫁衣领口的白绣字，银簪尾的刻字，现在又出现在这个诡异的账号里。她颤抖着点开账号详情，注册时间赫然显示着——三天前，正是她收到那件红嫁衣的日子。
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流，滴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一片水渍。
凌晨西点，手机突然又震动起来，在寂静的卧室里格外刺耳。
还是那个未知号码，这次发来的不是文字，是一张照片。
照片是黑白色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边缘泛黄发脆，像是从旧相册里撕下来的。画面中央是一对穿着民国服饰的新人，新娘穿着的红嫁衣，无论是暗赭色的绸缎，还是缠在枯枝上的凤纹，都和林夏那件一模一样！只是新娘的脸被模糊处理过，像被人用手指反复过，只剩下一片模糊的白影。
新郎站在她身边，穿着深色长衫，戴着顶黑色礼帽，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半张脸。他的嘴角向上咧着，弧度大得不正常，像是有人用手把他的嘴角强行扯开，露出一点惨白的牙齿，在黑白照片里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林夏放大照片，发现照片右下角有行极小的字，像是用钢笔写的：“民国十西年，三月廿九。”
她立刻打开日历APP，换算民国纪年。民国十西年是1925年，三月廿九换算成公历，是4月22日。
离“0415”，正好差三天。
那三天里，发生了什么？
林夏猛地抬头看向衣柜。那件红嫁衣被她用一块黑色的旧布罩着，此刻，黑布下的轮廓似乎比昨天大了些，原本贴合布料的线条变得有些臃肿，像是有人在里面塞了团棉花，又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慢慢撑起来，填满了衣服的空当。
“嘎——嘎——”
窗外传来乌鸦的叫声，一声接一声，凄厉得像哭丧，在寂静的凌晨里盘旋不散。林夏盯着衣柜上鼓起的黑布，忽然想起那个叫“婉晴的嫁衣”的账号名，想起噩梦里黑袍男人喊的那个名字——
婉晴。
难道，这就是嫁衣原主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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