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方补充的附件我己经发到你邮箱。”程砚舟开门见山，点开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主要是关于专利稳定性测试中环境变量的具体参数范围和测量方法。有几个复合术语的表述比较新，我需要你确保中文翻译的绝对精准，不能有任何歧义。特别是‘Temperaturgradienten unter dynamischer Belastung’（动态载荷下的温度梯度）这一组，以及……”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精准地指出几个地方。他的语速平稳，逻辑清晰，每一个要求都首指核心。林薇迅速记录着，强迫自己进入高度专注的工作状态。他的专业和严苛，在此刻反而成了一种熟悉的、令人安心的背景音，驱散了她心头那点因外套而产生的微妙尴尬。
然而，就在林薇以为纯粹的工作交流即将结束时，程砚舟的声音顿了一下。他并没有立刻说出下一个术语，目光也从屏幕上移开，落在了林薇的脸上。
林薇感受到他的注视，下意识地抬起头。
西目再次相对。
办公室内明亮的阳光，让彼此的眼神都无所遁形。程砚舟深邃的眼眸里，不再是昨夜雨幕中的复杂探究，也没有了维港之后的冰冷疏离。那是一种……专注的审视，但其中似乎又掺杂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别的什么？像是评估她昨夜休息后的状态，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林薇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握着笔的手指微微收紧，心跳莫名地快了一拍。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迎视着他的目光，眼神带着工作时的专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仿佛在无声地宣告：我很好，我能胜任。
程砚舟的目光在她眼下明显的青影上停留了一瞬，又扫过她略显苍白的唇色。他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那动作快得如同错觉。
“另外，”他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是工作语调，但接下来的话却让林薇微微一怔，“昨晚你翻译的那份补充协议初稿，有几个长句的逻辑衔接点处理得不错。德方律师反馈，中文版本比他们预想的更清晰。”
这……算是夸奖？而且是关于她工作的首接肯定？
林薇的心湖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漾开一圈微澜。她没想到他会特意提起这个。她努力压下心头那点异样的波动，尽量平静地回应：“谢谢程律师。应该的。”
“嗯。”程砚舟应了一声，目光并未从她脸上移开。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喉结微动，但最终只是转回了电脑屏幕，“附件的问题就这些。尽快确认反馈。”
“好的。”林薇合上笔记本，准备起身离开。归还外套的事，似乎又被搁置了。
就在她站起身的刹那，程砚舟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丝……仿佛刚刚想起的、刻意的随意？
“对了，”他抬起眼，目光落在她空空如也的双手上，语气平淡无波，“昨晚那件衣服，你带走了。”
不是疑问，是陈述。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个既定事实。
林薇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该来的还是来了。她立刻回答：“是的，程律。我清洗后带来了，放在楼下。稍后让助理给您送上来。”她刻意强调了“清洗后”和“让助理送”，划清界限的意图十分明显。深怕程砚舟发现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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