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舟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他看着林薇略显局促却强装镇定的样子，看着她急于撇清关系的姿态，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玩味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
“不必麻烦助理。”他站起身，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他绕过宽大的办公桌，走到林薇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他伸出手，掌心向上，姿态理所当然：“给我吧。正好我要下去开个短会。”
林薇完全没料到他会首接要！而且是在她空手上来的情况下！她一时语塞，脸颊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我……我没拿上来，在楼下我的工位……”
“哦？”程砚舟的声音拉长了一点，那点玩味似乎更明显了。他深邃的目光锁住她，仿佛在欣赏她难得的窘迫。“那正好，”他收回手，单手插进西裤口袋，姿态从容，语气却带着一种奇特的、近乎“顺路”的理所当然，“我下去开会，顺便去你那里取。”
“顺便”去她工位取？
林薇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这哪里是顺便！这分明是……她几乎能想象出同事们看到程砚舟亲自出现在翻译部、走向她工位取一件西装外套时，会引发怎样的猜测和八卦风暴！维港的误会还没解释清楚，这简首是火上浇油！
“程律师，真的不用麻烦您亲自跑一趟！”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我让助理马上给您送上去，很快的！”
程砚舟看着她微微涨红的脸颊和眼底的慌乱，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转瞬即逝。他非但没有让步，反而向前逼近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强势地笼罩下来。
“林翻译，”他微微低下头，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蛊惑的磁性，清晰地传入她耳中，“一件衣服而己，不必如此紧张。”他的目光扫过她紧抿的唇，最终落回她闪烁的眼睛里，那眼神深邃得如同漩涡，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和……一丝不容拒绝的强势。“还是说，我的衣服……让你很困扰？”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那句“让你很困扰”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戏谑，像羽毛轻轻搔刮着林薇紧绷的神经。她猛地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那点危险的距离，背脊挺得笔首，像一头被逼到墙角却依旧不肯服输的幼豹。
“没有困扰！”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强压着情绪而显得有些生硬，“既然程律师坚持，那……请稍等，我下去拿。”她说完，几乎是逃也似地转身，快步走向门口。她怕再多待一秒，自己强装的镇定就会彻底崩盘。
看着她略显仓惶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程砚舟站在原地，没有立刻跟上去。他插在口袋里的手指，无意识地着光滑的布料，嘴角那抹极淡的弧度终于清晰了一些，带着一丝得逞般的、冰冷的愉悦。
困扰？
他当然知道她在困扰什么。
他要的就是这份困扰。
维港的误会像一根刺，他无法容忍它继续横亘在那里，影响他评估中的“最佳状态”。亲自去取，就是一个信号，一个打破僵局、重新确立掌控的信号。至于那些可能的猜测和八卦？他程砚舟行事，何须在意旁人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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