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了!
苏霜霜的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藏在斗篷下的高频振动匕首(周凯给她的防身武器)。烙印的嗡鸣因紧张而更加尖锐,晶簇左臂的能量流也躁动加剧,刺痛感让她几乎握不住刀柄。
“放松,朋友。”戴着金属面罩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戒备,举起双手(戴着同样材质的手套),做了一个无害的手势。他的声音透过呼吸面罩传来,带着奇异的共鸣声。“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嗅到了同类的气息。”他的目光再次扫过苏霜霜斗篷下晶簇手臂的位置,“还有…那美妙的‘饥饿’。”
同类?饥饿?苏霜霜心中警铃大作。这人知道烙印?知道晶簇化?
“你是谁?”她压低声音,努力让声线显得嘶哑平静。
“你可以叫我‘骨匠’。”男人轻笑一声,笑声在面罩里显得沉闷而冰冷。“一个…对‘蜃楼遗产’和像你我这样的‘进化体’有点研究的…收藏家。”
收藏家!周凯提到过的名字!掌控着“回响俱乐部”,能搞到高纯度“源质棱晶”的人!他是敌是友?
“进化体?”苏霜霜捕捉到他话中的关键词,带着嘲讽,“变成半人半石的怪物,叫进化?”
“凡人的愚见。”骨匠的声音带着一丝狂热,“摆脱脆弱的血肉枷锁,拥抱纯粹能量与记忆的永恒形态,这不是进化是什么?蜃楼…它只是走错了路,它想控制一切,最终被自己的贪婪反噬。而我们,这些在它的废墟上重生的‘棱镜之子’…我们才是未来!”
棱镜之子?苏霜霜心中冷笑。她只想摆脱这该死的烙印和晶簇身体!
“我对你的‘未来’没兴趣。”苏霜霜冷冷道,试图离开。烙印的饥饿和晶簇的刺痛让她心烦意乱。
“哦?那对这个呢?”骨匠不紧不慢地从风衣内袋里掏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约莫一尺长的、密封在透明强化玻璃管中的物体。它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混合着生物白骨与幽蓝记忆棱晶的形态。主体像是一段被剥去血肉、打磨得异常光滑的人类脊椎骨,但在每一节椎骨的中心,都嵌着一颗米粒大小、却散发着纯粹而浓郁幽蓝光芒的棱晶核心!整段“脊椎”散发着一种冰冷、不祥却又蕴含着惊人记忆能量的波动!
苏霜霜的烙印在见到这东西的瞬间,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如同海啸般的剧烈嗡鸣!那嗡鸣中充满了极致的渴望与…一丝本能的恐惧!晶簇左臂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幽蓝光芒透过斗篷缝隙疯狂闪烁,内部的能量流如同沸腾的熔岩!一种源自烙印和晶簇最深处的、几乎要吞噬她理智的饥饿感排山倒海般袭来!让她几乎要扑过去抢夺那根诡异的脊椎!
“这…这是什么?!”苏霜霜用尽全身力气抵抗着烙印的躁动,声音因渴望和恐惧而扭曲。
“‘先驱之遗’。”骨匠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狂热,他轻轻晃动着玻璃管,里面的“脊椎”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蠕动,幽蓝光芒随之流淌。“从蜃楼最核心的灰烬里找到的…宝贝。它蕴含着最纯粹的‘源质’,是‘棱镜之子’最好的养料和…钥匙。”他透过面罩,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苏霜霜斗篷下剧烈起伏的轮廓,“它能‘喂饱’你体内那饥渴的烙印,稳定你的形态,甚至…让你更强大。而它所消耗的…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回响’。”
“钥匙?什么钥匙?回响又是什么?”苏霜霜强迫自己冷静,但烙印的嘶吼让她头痛欲裂。
“通往真正‘进化’之门的钥匙。”骨匠的声音充满了诱惑,“至于‘回响’…就是你不需要的、那些混乱痛苦的记忆碎片。我们可以帮你‘剥离’出来,注入这根‘先驱之遗’,让它更强大,同时…也让你获得纯净与力量。这是一场双赢的交易,朋友。”
剥离记忆?注入这根诡异的脊椎?苏霜霜瞬间想起了蜃楼的记忆萃取机和“琥珀海”!这所谓的“交易”,与蜃楼的典当何异?!
“我…我需要考虑。”苏霜霜艰难地抵抗着烙印的疯狂渴望。
“当然。”骨匠似乎并不意外,将玻璃管小心地收了起来。烙印的嗡鸣瞬间降低了一些,但那种蚀骨的渴望并未消失。“‘回响俱乐部’随时欢迎你。记住,饥饿…会吞噬理智。当你想通了,或者…当你的‘晶化’开始侵蚀你的右半身时…”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苏霜霜唯一还能活动的右手,“来找我。时间…不多了。”
说完,骨匠如同融入阴影般,转身消失在混乱的人流中。
苏霜霜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息,冷汗涔涔。烙印的嗡鸣仍在持续,晶簇左臂的刺痛也未平息。骨匠的话像毒蛇一样钻进她的脑子:“当晶化开始侵蚀你的右半身…”她惊恐地看向自己那只唯一还能自由活动的右手。
就在这时,她右手的指尖,传来一丝极其细微的、却让她魂飞魄散的冰冷麻木感!
她猛地拉起右手的袖子。在小臂内侧靠近手肘的地方,一小片皮肤,正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灰败的色泽,皮肤下的毛细血管,隐约透出一丝…极其微弱的幽蓝光芒!
晶簇化…并未真正停止!它只是暂时蛰伏,而现在…它开始向仅存的“人”之领域蔓延了!
烙印发出低沉的、仿佛带着一丝嘲弄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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