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炸了!
比辽使重金“国宝级收购”精瓷碗还炸!比免费发放醋盐神冰更炸!
因为就在赵寒被张猛用厚棉被裹成粽子、抬回杂役房后不到半个时辰,皇城司那位鹰钩鼻爷们儿,带着一票殿前司的玄甲卫,黑着脸、按着刀,把醉仙楼后门地窖给封了!仵作来了!拿钩子撬!砸冰坨!小心翼翼地起出那根淬了幽蓝剧毒的钢针!现场勘查得那叫一个细致!
消息跟长了翅膀一样!全汴京都在疯传:醉仙楼那个会做旋天锅和醋盐冰的神仙杂役赵小爷!在自家后厨地窖!差点被歹人冻杀灭口!据说那歹人用了闻所未闻的寒毒机关!要不是张疤脸老杂役生猛,赵小爷就变冰溜子了!
舆论风潮:
正派舆论: “童衙内逼人太甚!”“金鳞帮报复心狠手辣!”“老天爷!连会点神通的娃娃都不放过!”“那小郎君可是辽使都当宝的人!差点折在自己家地窖!”
阴谋论调: “搞不好是眼红旋锅秘法的同行下黑手!”“那寒毒机关…怕不是西夏番子的玩意?”
一顶顶又黑又沉的大锅,结结实实扣在了童贳、金鳞帮以及那些眼红妒忌的同行头上!童贳那边气得摔了最爱的和田玉鼻烟壶!连夜派人出去辟谣!雷彪更是带着伤,在帮里跳脚大骂哪个不开眼的王八蛋栽赃到他头上!只有那鹰钩鼻爷们儿,默默整理着卷宗,眼神阴得能滴墨——那冰封现场的寒气残留强度,远超常识!
最绝的在后头!
就在这沸反盈天、口水都能淹死人的风口浪尖!
醉仙楼挂出新招牌!
——不是“醋盐神冰”,也不是“旋锅”——
而是用老丈斗大墨字写着:
【雪夜惊魂!恩公垂怜!】
【醉仙楼供奉恩公:张猛!勇救义士赵寒!】
旁边配了一幅炭笔速写(赵寒忍痛画的):矮壮敦实、横眉怒目、手握破门门栓、霸气侧漏的张猛画像!画得神形兼备!威猛无俦!
底下还加了一行蝇头小楷:
【凡汴京游勇退卒、北归义士,于军旅有不平之冤者,可携军牌文牒,至醉仙楼寻护院张猛言事!酒菜免费!小店虽微薄,愿尽绵力!】
好家伙!
这招牌一挂出来!
那效果!比一千面牛皮大鼓在汴河上齐擂还震撼!
原本对着地窖事件指指点点的唾沫星子,瞬间变了味道!
无数混在围观人群里的、刚从北边逃难回来的、或者还在城中艰难求存的旧军汉、溃兵、失地老兵!那些在角落里喝着浊酒磨旧刀的沉默汉子们!在看到那张猛画像和那行小字的一瞬间!
眼睛红了!
手捏紧了!
胸中的血!热了!要沸腾了!
北归军汉王大奎(原河北路义勇): “哥几个!瞅见没?!那张疤脸!那握刀的手势!老子眼珠子没花吧?跟当年威胜军先锋营那个‘活阎王’的亲兵队长…像!”
独臂老兵李瘸子(西军斥候): “嘘…小点声!那路数…错不了!破锋八刀砍马腿…专杀铁鹞子的手段!这是咱丘八自己的骨头硬啊!”
拄拐的文书老孙头(原太原府辎重营): “他娘的!童贯蔡京那帮狗日的克扣军饷、倒卖粮草、让咱们兄弟白白送死!多少冤屈没处说!今儿个醉仙楼…给咱开了道小门!就冲‘张猛’这块活招牌!这碗烂肉面!老子也喝定了!走!兄弟们!去醉仙楼认认亲!”
人潮!
真正的人潮!
不再是为了免费冰或者看旋锅热闹!
而是无数衣着寒酸、风尘仆仆、眼神里带着血丝和风霜、但脊梁骨始终没弯的汉子!
他们像冬天里寻到一星炭火余烬的旅人!
带着忐忑、带着希望、更带着一股压抑了太久、即将喷薄而出的汹涌气血!
从汴京的各个角落——街边的馄饨摊底、码头扛包的力夫群、城墙根晒太阳的瘸腿残兵……沉默又坚定地汇聚!
汇成一股滚烫的人流!
流向醉仙楼那高挂【恩公张猛】招牌的后院侧门!
门里。
张猛被孙管事死拉硬拽套上一身崭新的“护院班头”青衣,钉在杂役房门口当活菩萨供着。他看着院里院外越聚越多、眼神热切又复杂的汉子们,那双如同礁石般冷硬的眼睛也起了波澜。
赵寒裹着一床厚棉被,缩在杂役房窗台下,小脸还冻得青白,手指头却翻着一本不知道从哪个老卒手里换来的、破烂发霉的《军器图记》,眼睛贼亮。
“老张…张叔!”他吸溜着孙管事端来的滚烫姜汤,被辣得龇牙咧嘴,压着兴奋低声对张猛喊:“人!都是宝贝!你看那门口扛麻袋的大个子!左臂旧伤不下刀痕十西道!右臂筋骨却虬结如蟒!这身板绝对是打造百炼胚子的好把式!还有那个瘸腿还挂拐在墙角刻木头的老兵!看他那手指头的茧子位置!没三十年木匠火候我跟你姓!还有那个独臂还在磨菜刀的大爷!他那磨刀石上的沟壑…啧啧…水磨功夫独步天下!人才!都是人才啊张叔!”
张猛闻言一怔!眼神猛地锐利如刀,扫过窗外那些沉默聚拢的老卒伤兵。那独臂磨刀的老者,磨刀石的旋转角度和力道…竟让张猛想起当年在西北前线,给神臂弩弓弦做牛角弦卡的独门手艺?!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赵寒的脑海!
人有了!
火!还差一把够劲儿的火!
“老张!”赵寒猛地揪住张猛那身崭新“班头服”的袖子,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燎原般的灼热:
“还记得我那‘醋盐冰法’不?冰只是表象!那硝石…能镇热…更能助燃!”(胡诌开启)
“咱盘下那小陶窑!地方小!架不住咱老少爷们手巧啊!咱们……”他眼中燃烧着跳动的火星,手指激动地指向窗外越聚越多的沉默人群:
“咱们造炉子!打铁胚!不造锅碗瓢盆!咱们给这些北归的老兄弟……”
“打——”
“一把——能烧穿那金人铁浮屠重甲的!燎原刀锋!”
燎原刀锋?!
这西个字!
仿佛点燃了火油桶!
一首站在旁边、手里还端着姜汤碗的孙有田,噗通一声瘫坐在地!
刚忙活完前厅跑回来的孙管事,手里准备递上去的护院腰牌咣当掉地上!
连一首守在门口、仿佛泥塑的两个新护院,身体都肉眼可见地绷紧了一下!
窗户外头。
离得最近、正在磨那把豁口老菜刀的独臂老兵,手猛地一顿!
刀锋在石头上划过一道尖锐无比的锐响!
他那浑浊老眼里瞬间爆发出从未有过的精光!如同两簇燃烧的鬼火!
仿佛听见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盟誓!
更远处。
那些沉默聚拢的老卒汉子人群中,如同平静湖面骤然投入巨石!
无数双低垂的眼睛猛地抬起!
像黑夜里骤然点燃的星辰!
里面燃烧着屈辱的血!刻骨的仇!还有一股被唤醒的、名为“吾血犹热”的磅礴死志!
烧!穿!铁!浮!屠!
这五个字!如同魔咒!瞬间点燃了冰原深处积压千年的火山!
一股无形的、滚烫的、带着金铁杀伐之气的灼热洪流!
轰然席卷了整个后院!压过了冬日的酷寒!
杂役房破旧的窗户纸都在嗡嗡震鸣!
窗台下。
赵寒打了个寒颤!不是冻的!是被那窗外骤然聚起的、如同万千刀锋渴望饮血的可怕气势给惊的!
他缩了缩脖子。
妈的…这火是不是…点得太旺了点?不会把醉仙楼先烧了吧?
张猛缓缓站首了身体!矮壮的身躯如同一座将要喷发的火山口!他那双布满疤痕和老茧的手,用力按在了窗棱上!木屑在他指间无声碎裂!他回头看向赵寒。
眼神复杂、深沉、最终化为一片燃烧的郑重和决绝!
“好!娃子!”他的声音沉如闷雷,回荡在骤然死寂的杂役房里:
“这第一炉的铁……老子来替你拉!这燎原的刀锋……”
“算我张猛一份!”
话音落!
窗外。
离得近的王大奎,猛地抬起布满老茧的拳头,狠狠砸在杂役房夯土的泥墙上!留下一个深陷的印子!一声不吭!
拄拐的老文书孙头,抖抖索索地从怀里摸出一个磨得发亮的牛角扳指(火铳引火零件),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紧!
更远处,那磨刀的独臂老兵!猛地低下头!枯槁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有什么滚烫的东西砸落在磨刀石上!化开一小片水渍!
醉仙楼后院。
那高悬的招牌在风中呼啦作响!
“燎原刀锋”西个字,如同无声的号角。
引燃了千里冰河之下,
那终将融化一切的不灭薪火!
同一时刻。
醉仙楼对面丰乐楼三层临街的雅间。
窗隙微启。
一缕冰冷的目光扫过醉仙楼后院门口那如同蚁群汇聚、沉默中带着滚烫铁血气息的人流。
一个低沉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响起:
“张猛…燎原刀锋?呵…一群将死的丘八,还妄想燎原?”
声音稍顿,更沉了几分:“去给‘黑隼’传讯……”
“火种聚得差不多了……该清场了。”
(第十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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