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假丹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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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假丹危机

 

热。

像被扔进青阳镇药铺的炼丹炉,五脏六腑都在发烫。苏青禾想睁开眼,眼皮却重得像粘了铅,耳边全是嗡嗡声,混着胡老得意的笑。

“……这丫头体质特殊,对蚀心散的反应比寻常凡人强十倍,用来练‘鼎炉丹’再合适不过……”

鼎炉丹?苏青禾的意识像被冰锥刺了一下。她在坊市的角落里听过高阶修士闲聊,说有些邪修会用凡人女子的精血炼药,叫“炉鼎丹”,吃了能快速提升修为。

原来那健体丹是假的,凝气丹也是假的,从一开始,这胡老就没打算放过她。

燥热感越来越烈,骨头缝里像有无数蚂蚁在啃噬。她想挣扎,手脚却软得像棉花,只能任由那穿绿衫的丫鬟把她拖到内堂的地窖里。

地窖阴冷潮湿,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角落里堆着几具麻袋,鼓鼓囊囊的,像装着人。苏青禾的胃里一阵翻涌,却吐不出任何东西。

“安分点,少受点罪。”丫鬟把她扔在冰冷的石床上,语气里带着麻木的幸灾乐祸,“胡老说了,等炼成鼎炉丹,会给你个痛快。”

石床贴着肌肤,稍微缓解了些燥热,却让蚀心散的毒性发作得更凶。苏青禾觉得自己的血管在膨胀,灵力——那点好不容易攒下的气感,像被狂风吹散的火星,正一点点消失。

不能死。

她咬着牙,舌尖被牙齿咬破,血腥味让她清醒了几分。她想起韩立在矿道里被欺压,却偷偷攒下了灵石和法器;想起林月瑶说的“非狠不能存”;想起自己在药渣堆里、在矿道中、在山洞里,一次次从绝境里爬出来。

她不能死在这里,不能像麻袋里那些人一样,不明不白地变成别人炼丹的材料。

蚀心散是慢性毒药,发作时虽痛苦,却不会立刻致命。胡老大概是想让她在清醒中感受灵力被抽干的滋味,满足他那变态的

这正好给了苏青禾机会。

她闭上眼睛,假装彻底昏迷,手指却悄悄在石床上摸索。石床边缘粗糙,有个地方凸出来一小块,像没打磨平的石棱。

她的指尖在石棱上用力一划,鲜血立刻涌了出来。疼痛让她打了个寒颤,却也让那股燥热感稍微退了些。

她把流血的手指凑到嘴边,舔了舔。血液里带着蚀心散的毒性,苦涩难当,却让她的意识更加清醒。

她开始运转《基础吐纳法》。

气感己经微弱到几乎看不见,像风中残烛。她引导着这丝气感,不是按照寻常的经脉路线走,而是故意往那些最细、最偏的毛细血管里钻——这是她在药渣堆里练出的笨办法,遇到阻碍时,不撞硬的,专找软的缝隙钻。

气感像条受伤的小蛇,在血管里艰难地蠕动。每走一寸,都像被刀割一样疼,但奇怪的是,随着气感的流转,那蚀心散带来的燥热感,竟然真的一点点被压制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地窖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胡老举着油灯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那个绿衫丫鬟。他走到石床边,用脚踢了踢苏青禾:“醒了没有?”

苏青禾没动,连呼吸都保持着昏迷时的频率。

“这丫头命还挺硬,蚀心散都没能让她彻底昏死。”胡老啧啧称奇,“不过也好,等会儿抽她精血时,清醒点,炼出来的丹药才更纯。”

丫鬟拿出一把银匕首,匕首尖闪着寒光,显然淬了毒。

苏青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气感己经绕着心脏走了三圈,虽然微弱,却凝聚成了一点针尖大的灵力——这是她目前能做到的极限。

就在丫鬟的匕首快要碰到她脖颈时,苏青禾猛地睁开了眼!

她没有去夺匕首,也没有呼救,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将那点凝聚的灵力,狠狠拍向胡老的膝盖!

这是她在青阳镇打架时学会的招数,对付比自己高大的人,打膝盖最管用。

胡老是凡人,没练过任何护体法术。他只觉得膝盖一麻,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油灯“哐当”掉在地上,地窖里瞬间陷入黑暗。

“什么人?!”胡老惨叫着。

绿衫丫鬟吓了一跳,手里的匕首也掉了。

苏青禾趁机从石床上滚下来,在黑暗中摸索着,抓起刚才那把掉在地上的银匕首。匕首入手冰凉,还带着毒腥味。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胡老在地上喊道。

丫鬟摸索着扑过来,苏青禾侧身躲过,反手将匕首刺向她的大腿!

“啊——!”丫鬟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苏青禾没管她,摸黑朝着地窖门口跑去。胡老还在地上咒骂,膝盖的剧痛让他站不起来。

地窖门没锁,她拉开门,冲了出去。

内堂里空无一人,只有丹炉还在微微发烫。她不敢停留,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往外跑,刚跑到铺子门口,就撞见了那个瘸腿的收废品汉子。

汉子看到她满身是血,手里还拿着匕首,吓了一跳:“丫头,你咋了?”

“胡老……胡老要害我!”苏青禾喘着气,声音发颤。

汉子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大变:“回春堂的胡老头?他……他是黑煞门的人!”

黑煞门?苏青禾的心猛地一沉。又是黑煞门!

“快跟我走!”汉子拉着她的手,往铺子后面的小巷跑,“这老东西表面是炼丹的,其实一首在偷偷给黑煞门提供‘炉鼎’,好多人都被他害了!”

汉子的手很粗糙,却很有力。他带着苏青禾七拐八绕,很快就甩掉了追出来的胡老伙计,跑到了坊市的后门。

“你从这儿出去,往东边走,那里有片乱葬岗,他们不敢追过去。”汉子从怀里摸出个布包,塞给苏青禾,“这是我攒的一些碎银子,你拿着,快离开这坊市!”

苏青禾看着布包,又看了看汉子瘸着的腿。她不明白,为什么素不相识的汉子会帮她,而那些道貌岸然的修士,却一个个想置她于死地。

“谢谢你。”她咬着唇,把银匕首递给汉子,“这个给你,防身用。”

汉子摆摆手:“我一个凡人,哪用得上这东西。你拿着吧,路上小心。”

苏青禾没再推辞,攥紧匕首和布包,转身跑出了坊市后门。

跑到乱葬岗时,天己经亮了。风吹过坟头的纸幡,发出“呜呜”的声音,像鬼哭。苏青禾瘫坐在一座新坟旁,再也支撑不住,吐了一口黑血。

蚀心散的毒性还没完全解,刚才强行凝聚灵力又伤了经脉,她现在浑身都疼,连动一根手指都费劲。

她打开汉子给的布包,里面除了碎银子,还有半块干硬的饼子。她拿起饼子,咬了一口,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回春堂的丹香,胡老得意的笑,银匕首的寒光,还有汉子粗糙的手掌……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里转。

她想起林月瑶的话:别轻易相信任何修士。

现在她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不是让她敌视所有修士,而是让她明白,修仙界没有善恶,只有强弱。胡老作恶,不是因为他是黑煞门的人,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能随意拿捏她的性命;汉子行善,也不是因为他多慈悲,而是因为他知道被欺负的滋味。

她的手摸了摸怀里的《基础吐纳法》。

书上说,炼气一层,就能凝聚灵力,隔空取物。

炼气二层,就能施展低阶法术,抵御凡俗刀剑。

炼气三层……

苏青禾咬碎了嘴里的饼子,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

她不要当任人宰割的“炉鼎”,也不要靠别人的善意活下去。她要变强,要变得比胡老、比刘三更狠,比所有想害她的人都强!

她拿出那半块从刘三尸体上搜来的、还没来得及处理的法器碎片——刚才逃跑时,她顺手塞在了怀里。碎片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灵气,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她把碎片放在手心,运转起《基础吐纳法》。

这一次,她没有刻意引导气感,而是任由那丝微弱的灵力,随着心跳的节奏,在体内自由冲撞。疼痛依旧剧烈,但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就像当年在药渣堆里,被恶少推倒时那样,疼,却绝不哭出声。

太阳升到头顶时,苏青禾忽然感觉到体内“噗”的一声轻响,像什么东西破了。那丝气感瞬间膨胀起来,不再是胆小的蛇,而是变成了一条活泼的小溪,在经脉里顺畅地流淌。

她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灵气,像细小的光点,正争先恐后地往她身体里钻。

炼气一层!

她终于踏入了炼气期!

苏青禾睁开眼,眼里的疲惫被一种新的光芒取代。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虽然还有些疼,却充满了力气。

她走到乱葬岗边缘,捡起一块石头,运转体内的灵力,朝着一棵枯树扔了过去。

石头带着呼啸声,砸在枯树上,竟然把树干砸出了一个小坑!

苏青禾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明显,却带着一股狠劲,像刚从石缝里钻出来的青禾,带着尖刺。

她把碎银子和匕首收好,又将《基础吐纳法》贴身藏好。

胡老和黑煞门的账,她记下了。

但现在,她要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巩固修为。

她朝着东边望去,那里云雾缭绕,据说有座黑煞矿脉,是低阶修士和凡人矿工聚集的地方。

她想起韩立的故事,他当年也曾在矿脉里待过,靠着隐忍和智谋,一步步变强。

或许,她也可以去那里试试。

至少,矿脉里的危险,是明着来的,不像这坊市,笑里藏着毒。

苏青禾最后看了一眼坊市的方向,转身,朝着东边的云雾走去。

她的脚步不快,却很稳,每一步踩在地上,都像在宣告:

从今天起,她苏青禾的命,自己说了算。

谁再想算计她,就得先问问她手里的灵力,答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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