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树的白大褂口袋里，那张血液样本检测单正随着他急促的步伐沙沙作响。医院走廊的顶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手术刀。
"不可能......"他第三次核对数据时，钢笔尖在纸上洇开墨渍。苏暖养父的HLA分型与陆氏家族档案中的某个样本高度吻合，相似度达到亲属级别。
玻璃幕墙外，陆氏医疗中心的标志在夜色中泛着幽蓝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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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暖的指尖还残留着蓝钻项链的冰凉触感。她盯着梳妆镜里自己左肩的蝴蝶胎记，亡妻日记就摊开在珍珠母贝镶嵌的首饰盒旁。
【1999.6.18 今天父亲又打碎了那些试管，他说我的胎记是诅咒的证明......】
房门突然被推开，陆沉的袖扣在门框上撞出清脆声响。
"在看什么？"他的目光落在日记本上，瞳孔微微收缩。
苏暖用长发遮住胎记："陆先生连亡妻的遗物都要拿来当道具？"
空气骤然凝固。陆沉扯松领带，金属领带夹划过她锁骨："你养父的透析费，该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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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大教堂的彩绘玻璃将阳光切割成宝石般的碎片。林嘉树站在基因检测中心门口，手机屏幕显示着苏暖八小时前发来的消息：【嘉树，帮我查查陆氏金矿的放射物报告】。
"林医生？"检测员递来密封档案，"您要的比对结果。"
第二页的家族谱系图上，苏暖养父的名字与"陆远山"之间连着红色虚线。林嘉树的拇指擦过那个标注：【实验体No.17，1998年基因改造项目】。
窗外突然传来轮胎摩擦声，三辆黑色轿车呈包围状停在大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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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书房的保险柜发出"滴"的轻响。他取出和苏暖养父相同的检测报告，火光在烟灰缸里吞噬了最后一页。那里原本印着：【基因嵌合成功率：0.7%，存活者特征：左肩蝶形印记】。
"先生。"秘书低声汇报，"米兰那边失手了。"
水晶杯在陆沉手中裂开一道细纹："告诉远山叔父，他的医疗档案在我这里很安全。"
鲜血顺着杯壁滑落，在苏暖未完成的设计稿上晕开，像雪地里突然绽放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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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暖数着吊瓶里的滴液声，病房监控摄像头闪着微弱的红光。她摸到枕头下的金属发卡——那是林嘉树上周偷偷塞给她的，顶端藏着微型存储卡。
"暖暖。"养父突然抓住她的手，"别查那些事......"
监护仪发出尖锐警报时，她看见老人用口型比了三个字。走廊传来纷沓的脚步声，她迅速将发卡别回鬓边。
陆沉带着医疗团队破门而入的瞬间，苏暖正把染血的检测单折成纸鹤。那只鹤的翅膀上，隐约可见放射性物质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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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树在机场洗手间拆开存储卡。监控视频里，陆远山正对着一排培养舱说："把这些失败品处理掉，特别是17号的关联者。"
画面最后定格在1999年的火灾报告，拍摄者签名处有个模糊的"陆"字。
登机广播响起时，他摸到口袋里冰凉的金属物——那是苏暖工作室的钥匙，柄端刻着小小的蝴蝶。
玻璃幕墙外，陆氏集团的首升机正掠过航站楼穹顶。林嘉树突然想起苏暖常说的话："钻石的折射率，取决于它承受了多少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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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治疗室里，苏暖看着静脉中的镇静剂缓缓流动。陆沉捏着她的下巴强迫转头，落地窗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
"你养父的换肾手术安排在周西。"他的拇指着她左肩胎记，"猜猜捐赠者是谁？"
苏暖在药物作用下模糊看见，他解开衬衫时露出的心口疤痕——那形状像极了她设计稿上未完成的蝴蝶项链。
监护仪的电流声里，隐约传来纸鹤被碾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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