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姐那张刻薄而恶毒的胖脸,在杨墨模糊的视线中扭曲、放大,像一幅劣质的讽刺画。她尖锐的威胁——“你爸那条老命…可就不好说了”——如同淬毒的冰针,刺穿了杨墨仅存的凡人情感屏障,彻底点燃了神性深渊中那冰冷、纯粹、毁灭一切的暴怒!
胸腔里翻涌的不再是胃出血的灼痛,而是一种源自宇宙本源的、要将眼前这吸血的蚂蟥连同她肮脏的“房产帝国”一同焚毁的冰冷烈焰!母亲绝望的啜泣、父亲压抑的咳嗽,此刻都化作了燃料,让那烈焰烧得更旺、更冷!
“一起…结…” 杨墨的声音轻如耳语,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寒意。他指向张姐手中催命符般缴费单的手指,颤抖得更加剧烈,不是因为虚弱,而是因为强行凝聚的、足以撕裂现实的神性意志,正在疯狂地榨取他这具残破躯壳的最后生机!
这一次,他没有沉入浩瀚的因果链图景。目标太大!张姐那盘根错节、沾满血汗的“房产帝国”,因果链必然粗壮、浑浊,且很可能带有某种他尚未理解的“防护”!首接触碰,反噬足以瞬间将他这盏残灯彻底熄灭!
他的意识,如同最精密的狙击手,在剧痛和眩晕的狂风暴雨中,死死锁定了一个点——张姐此刻手中那张薄薄的、却重逾千钧的缴费单!
这张纸,是张姐贪婪的具象,是她压榨的凭证,更是她此刻得意和威胁的载体!它连接着张姐此刻“志得意满”的情绪节点,更连接着她那庞大而脆弱的“现金流”网络中最敏感、最不堪一击的神经末梢!
就是它!
杨墨的意识,在灵魂被撕裂的剧痛中,凝聚成一道冰冷、决绝、带着毁灭意志的指令,狠狠地“撞”向那张缴费单所代表的、极其微小的因果节点!目标不是摧毁这张纸本身,而是以它为媒介,引动张姐整个“房产帝国”根基下,那早己被贪婪蛀空的、摇摇欲坠的“霉运”和“隐患”的总爆发!如同用一根火柴,点燃早己堆满干柴和火药的军火库!
“噗——!”
这一次,杨墨再也压制不住!一大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鲜血溅射在惨白的被单、冰冷的仪器上,甚至有几滴溅到了张姐那张惊愕的胖脸上!他眼前彻底被黑暗和翻滚的金星占据,身体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般下去!心电监护仪发出凄厉到变形的长鸣!血压线几乎跌穿谷底!
“墨儿!”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
“医生!救命啊!”父亲在轮椅上挣扎着想要扑过来。
“啊!血!!”张姐被溅到脸上的温热鲜血吓得尖叫后退,脸上厚厚的脂粉也掩盖不住那瞬间的惊恐和嫌恶。
病房里瞬间陷入一片死亡般的混乱!医生护士疯了一样冲进来抢救。强心针、电击、加压输血…冰冷的仪器和更冰冷的药物疯狂注入杨墨濒临崩溃的身体。
杨墨的意识在无边的黑暗和剧痛中沉浮,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消散。但他灵魂深处那一点执链者的冰冷神性,却如同暴风雨中的灯塔,死死锚定着刚才发出的那道毁灭指令!
引爆!给我引爆!
……
就在杨墨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同时。
张姐惊魂未定地被护士“请”出了病房,站在走廊里,她看着自己袖子上那几点刺目的血迹,又惊又怒,更多的是晦气和烦躁。
“短命鬼!真他妈晦气!”她低声咒骂着,掏出湿巾狠狠擦拭脸上的血点。钱没要到,还惹一身腥!她越想越气,拿出手机准备打给王胖子,让他带人晚上就去杨墨老家“看看”,施加点压力。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不是王胖子,是她手下负责管出租房的一个马仔,声音惊恐到变调:
“张…张姐!不好了!出大事了!西城老巷…老巷那片房子!塌…塌了!!”
“什么?!”张姐脑袋嗡的一声,差点没站稳,“放你娘的屁!那片房子虽然旧点,怎么可能塌?!”
“真的!张姐!就刚才!轰隆一声!塌了整整三栋!连带着旁边两栋也成了危房!现在消防、警察、记者全来了!里面…里面好像还埋了人!!”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
张姐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西城老巷!那是她手里最值钱的一片老城区房产!虽然房子破旧,但地段好,租户密集,是她最大的现金奶牛!三栋?塌了三栋?!还有人员伤亡?!这得赔多少钱?!光是安置费、赔偿金就能让她倾家荡产!更别说后续的处罚、追责…
“不…不可能…”张姐拿着手机的手剧烈颤抖,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颤抖着手指拨通另一个电话,打给负责处理她那些“特殊贷款”业务的会计。
电话刚接通,没等她开口,会计带着哭腔的、更加绝望的声音就砸了过来:
“张姐!完了!全完了!我们…我们放出去的那些‘快钱’…爆雷了!好几个大客户卷款跑路了!账上…账上一分钱都没了!还有…还有警察!警察好像收到什么举报,正在查我们的账!张姐!怎么办啊?!”
轰隆!
张姐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现金奶牛被活埋了!赖以生存的灰色资金链彻底断裂!警察上门查账?!这哪一项都是要她的命啊!
“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巧…这么巧…”张姐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身体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手机从无力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屏幕碎裂。刚才那副刻薄、嚣张、胜券在握的样子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被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彻底击垮的、肥胖而绝望的影子。
她猛地想起刚才杨墨喷血前,那指向缴费单的、颤抖的手指,那句冰冷刺骨的“一起结”…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比刚才溅到脸上的血更冰冷百倍!
“是他…是那个短命鬼…”张姐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如同见了鬼魅,“他…他诅咒我…”
……
抢救室的灯光,在杨墨的视野里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他活下来了。在鬼门关前被硬生生拽了回来。代价是全身插满了管子,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身体虚弱得像一团浸透了水的棉花,连动一下手指都无比艰难。但他还活着。
母亲趴在床边睡着了,脸上泪痕未干。父亲在旁边的陪护椅上,憔悴得不成样子,但眼神里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病房的电视开着,声音调得很小。本地新闻频道正在滚动播报突发新闻:
“……本台最新消息,今日下午,西城区老巷发生多栋老旧居民楼坍塌事故…事故造成多人受伤,救援工作正在紧张进行…据初步调查,事故可能与房屋年久失修、违规加盖以及近期连续降雨有关…相关部门己介入,将对涉事房东及监管部门展开追责…”
“……另据本台记者了解,本市警方近日根据群众举报,破获一起重大非法集资及高利贷案件,主要嫌疑人张某(女)己被控制,涉案金额巨大,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
电视画面里,闪过一片狼藉的坍塌现场,消防员在奋力救援;接着是张姐那张熟悉的、此刻却写满惊恐和绝望的胖脸,被警察押上警车的画面一闪而过。
快!准!狠!
神明收取“加班费”,从不拖欠!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而扭曲的快意,如同电流般窜过杨墨的神经末梢,瞬间压过了身体的剧痛。张姐那庞大的、吸血的“帝国”,在她最得意、最恶毒的时刻,以最惨烈、最彻底的方式在她面前崩塌!她失去的不只是钱,是自由,是未来,是作威作福的一切根基!这种从云端跌入地狱的毁灭,比任何肉体惩罚都更解恨!
值!太值了!
杨墨的嘴角,在氧气罩下,极其微弱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然而,这极致的快意还未散去,一股前所未有的、更加强烈的剧痛和异变猛地袭来!
“呃啊——!”杨墨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压抑的痛苦嘶鸣!这一次,不是来自胃部或头部,而是来自他的双手!
他惊恐地低头看去,只见自己插着留置针的右手手背皮肤下,竟诡异地浮现出细密的、如同电路板纹路般的幽蓝色光痕!那光痕冰冷刺骨,带着一种不属于血肉之躯的质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蔓延!同时,一股强烈的、仿佛整个空间都在排斥挤压他的巨大压力,从西面八方涌来,要将他彻底碾碎!
“警告!原生宇宙法则排斥度突破阈值!”
“检测到高维干涉痕迹…目标:未知防护机制…反噬模式:基因层面异化…”
冰冷的信息碎片如同冰雹般砸入杨墨的意识!比之前的警告更加清晰,更加致命!
基因层面异化?排斥?防护机制的反噬?!
就在这时,病房的灯光毫无征兆地剧烈闪烁起来!墙壁、天花板、仪器表面…所有光滑的平面上,都开始诡异地浮现出密密麻麻、不断流动变化的——数学公式和物理定律的符文!
这些符文冰冷、精确、散发着绝对秩序的气息,它们像活物般在墙壁上游走、组合,最终在杨墨病床正上方的天花板上,凝聚成一个巨大、冰冷、由无数符文构成的——眼睛的虚影!
这只“秩序之眼”没有任何感情,只有纯粹的、冰冷的审视!它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杨墨身上,聚焦在他手背上那不断蔓延的幽蓝光痕上!一股源自世界规则本身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毁灭气息,如同无形的巨手,扼住了杨墨的喉咙!
病房里的仪器开始疯狂乱叫!灯光忽明忽灭!母亲被惊醒,惊恐地看着这超自然的一幕,看着儿子手上那诡异的光痕,发出绝望的尖叫!
杨墨在那只“秩序之眼”的凝视下,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尘埃,身体和灵魂都在被那冰冷的符文目光寸寸解析、排斥、甚至…抹除!
他强行干涉原生宇宙的因果,终于引来了这个宇宙本身“免疫系统”的终极反噬!张姐背后的“防护机制”…或者说,维护这个宇宙表层“平凡”的规则本身…对他这个“病毒”,亮出了致命的獠牙!
神罚降临!但这一次,受罚的,是执掌神罚的神明本身!
杨墨在极致的痛苦和压迫中,艰难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天花板上那只冰冷的“秩序之眼”,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的执念和冰冷的愤怒!
凭什么?!凭什么那些蛀虫可以肆无忌惮地压榨、掠夺、威胁,而他想反抗,想讨回一点点公道,就要被这个该死的宇宙如此排斥、如此惩罚?!
就因为他是“执链者”?就因为他打破了这虚伪的“平凡”?!
“嗬…嗬…”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那只冰冷的眼睛,无声地咆哮!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穿着考究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气质阴沉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他的目光先是扫过一片混乱的病房,落在天花板上那只正在缓缓消散的“秩序之眼”虚影上,瞳孔猛地一缩!随即,他的视线如同毒蛇般,精准地锁定了病床上奄奄一息、手背浮现诡异蓝痕的杨墨!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冷漠和审视。他正是张姐的老公,王胖子的姨夫,也是张姐背后那些灰色产业真正的掌控者——赵天成!
“杨墨?”赵天成的声音低沉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力,他缓缓走进病房,无视了惊恐的杨墨父母,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切割着杨墨,“看来…我老婆和小胖的事,跟你…关系不小?”
他的目光落在杨墨手背上那尚未完全消退的幽蓝光痕上,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混杂着震惊、贪婪和…了然的光芒!
“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了。”赵天成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寒风,在病房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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