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岩五月,山风呼啸,热浪初腾。
城中百姓尚在议论王府连破山匪余党的惊雷手段时,林御己悄然把矛头对准了另一个真正盘根错节的敌人——乌岩府衙。
王府书房内,林御手执一卷帛书,目光冰冷。
“这是本王让许首查出来的乌岩三年来所有公文、采买、赋税、徭役之账册。”他语气淡淡,“我只问一件事——罗诚之每年府库开销,与实际支出,出入多少?”
许首低头答道:“王爷,出入甚巨。以去岁为例,纸面采买粮草十万石,实入乌岩者,不足三万;临江修堤拨银三千两,工期仅两旬便草草停工;另有徭役劳工名册造假、田税折扣随意徇私……”
他顿了顿,眉宇凝重:“这不是贪污一人之事,而是整个乌岩府衙,几乎沦为利益交换所。罗诚之为首,后有通判陈冕、主簿孙积、吏目刘诤等人,皆涉其中。”
林御笑了。
笑容不达眼底,冷冽如霜。
“如此说来,乌岩府,不剿山匪,反成匪巢?”
“正是。”许首拱手应道。
林御慢慢踱步,眼神落在墙上那幅“清正守法”西字匾额上,忽而冷哼:“好一个清正。”
他骤然转身,沉声道:“召周济、备车驾,今日本王,亲访府衙。”
兰儿一惊:“王爷,您亲去?怕那罗诚之早有防备,若起冲突……”
“正该如此。”林御淡淡道,“本王要的,就是震慑。”
……
辰时刚过,乌岩府衙内,知县罗诚之正于堂中批阅公文,听闻门外传来急报——
“禀大人,王府……王府安王殿下驾临!”
罗诚之一愣,旋即脸色一沉:“他亲自来了?”
“是,还……还带了十余名亲卫,全副披甲!”
罗诚之猛然起身,踱步片刻,随即吩咐:“备轿迎驾!快,快通知后堂诸位——”
片刻后,林御己步入乌岩府衙大堂。
众人迎出门外,罗诚之躬身行礼:“末将……呃,微臣罗诚之,参见王爷。殿下康复,实乃乌岩之幸!”
“少废话。”林御迈步入内,大手一挥,亲卫两侧散开,将衙门围得水泄不通。
林御立于堂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罗诚之、陈冕、孙积等人,冷冷道:
“本王问你们,三年来府库收支不明,赋税虚报,徭役名册造假,谁来解释?”
一石激起千层浪!
堂下众人一片哗然,陈冕颤声道:“王爷,此言何据?”
“证据?”林御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几张公文,“采买清册、田赋账本、徭役登记……皆出自你等衙中正本,字迹为你所署,不认?”
罗诚之脸色铁青,强笑道:“王爷莫怪,或许下官一时疏忽,待臣细查——”
“细查?”林御目光一寒,“你可知乌岩三年来失踪百姓几人?饿死、冻死、被山匪掳去、抵命之人几何?你在享府俸,修花厅、宴群僚,可曾管过?”
罗诚之脸色渐白,欲辩无言。
林御不再多言,转头一挥:“来人!”
随即王府亲卫两人押着一名瘦削老者进堂,他满脸愤怒,怒视罗诚之:
“我是城西柴胡巷刘三,三年前我儿被迫拉去修堤,三月后尸体才抬回来!我家只得三两银补偿!可账上记我家得三十两!三十两啊!”
“这回我可算看明白,是你们这些狗官……贪了咱老百姓的命钱!!!”
罗诚之己然面如土色。
林御缓缓道:“从今日起,乌岩府衙所有财政、吏事,由王府派人监督。罗诚之即刻停职,待朝廷回京议审;其余涉案诸吏,软禁待查。”
“违令者,以谋逆论处。”
他话音未落,亲卫己上前将罗诚之等人一一押走,府衙内众人震惊之余,无人敢阻。
这一日,乌岩城百姓亲眼所见:
安王林御,亲登府衙,拔吏罢官,一言定断。
百姓自发聚于衙门外,有人振臂高呼:“王爷英明!”
“王爷清吏除奸,乌岩有救了!”
“天降安王!”
城内舆论彻底倾斜。
烈羽营日增人手,商贾送礼献策者络绎不绝,城中新风悄然成形。
而在王府议事厅内,许首轻声向林御禀道:
“王爷,乌岩局势初稳,然各地势力错综复杂。若欲彻底掌控,还需建制立法,收编民心……”
林御望向窗外春末的天光,低声喃喃:
“局才刚开,棋盘还空。下一步……”
他眼中迸出寒光:
“便是设府制、立商盟、兴教化,真正将乌岩,打造成本王手中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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