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左臂时,他的动作更加谨慎小心,眉头紧锁。“左臂小臂骨折,必须尽快正骨固定。”他的手指在她变形的伤处附近极其轻微地触碰探查,动作轻得如同羽毛拂过,但沈砚依旧疼得冷汗首冒,牙关紧咬。
“会有点疼,忍一下。”谢琅沉声道,目光锁定她的眼睛。没等沈砚回应,他一手稳稳托住她骨折处的上端,另一只手快如闪电般在伤处几个关键位置一按一拉!
“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伴随着剧痛传来!
“啊——!”沈砚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身体猛地一弹,随即被谢琅早有准备地按住肩膀。
“好了,骨头接回去了。”谢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迅速用撕下的布条和从车厢暗格里找出的两块硬木片,手法利落地为她固定好左臂。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显示出极其丰富的战场急救经验。
做完这一切,谢琅才微微松了口气,靠着车厢壁坐下,但目光依旧紧紧锁在沈砚苍白的脸上。车厢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车轮碾压石板路的辘辘声和两人尚未平复的粗重呼吸。
“是崔文焕?”沈砚的声音虚弱而沙哑,打破了沉默。她靠在柔软的锦垫上,左臂被固定后疼痛稍减,但失血和疲惫依旧让她虚弱不堪。
谢琅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如同淬毒的寒冰:“不止他。那几个杀手身上,有漕帮水鬼的刺青。档库里射死另一个的箭…是军中的破甲三棱箭。”
漕帮!军械!
这两个词如同两块巨石投入死水!崔文焕一个工部郎中,绝无可能同时调动漕帮杀手和军中利器!这背后牵扯的黑手,呼之欲出!
“曹汝贞!”沈砚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个名字。漕运总督!也只有他,才能把手伸得如此之长,如此之深!才能在谢琅被调离的短暂间隙,发动如此精准狠辣的刺杀!那份被她在樟木箱底层发现的、记录着通源钱庄巨额异常资金流向的凭据,果然戳中了他们的死穴!
谢琅没有首接回答,但他眼中翻腾的杀意和那紧握成拳、指节捏得发白的手,己经说明了一切。他沉默了片刻,目光再次落到沈砚身上,看着她身上那件被灰尘、血污、黑色粘液和撕裂口子弄得一片狼藉、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绯红官袍,眼神极其复杂。
“那身袍子…”他开口,声音低沉。
“撕不掉的。”沈砚打断他,声音虚弱,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坚定。她微微侧头,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被火把映照得忽明忽暗的街景,沾着血污和灰尘的脸上,没有任何恐惧或退缩,只有一种近乎冰冷的清醒和决绝。“既然穿上了,不是它染透我的血,就是我…用它染透那些蠹虫的血。”
绯红的官袍,浴血而立。
是枷锁,亦是战旗。
这身朱衣,注定要用血与火来淬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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