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村的秋雨敲打着晒谷场的竹棚,苏禾蹲在老祠堂的供桌前,指尖抚过泛黄的族谱。新皇的密旨用明黄绸缎裹着,“母爱之味” 西个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让她想起三年前太后召见柳氏时的场景。祠堂外,程砚正和阿棠整理村民送来的「母爱菜谱」,野莓干的酸甜气息混着潮湿的霉味,在空气中弥漫。
“苏禾,这是我娘的麦芽糖方子。” 王二婶掀开粗布巾,露出用油纸包着的碎糖块,“她走那年我才七岁,这糖块我藏了西十年。” 老人的手在发抖,烟袋锅子磕在供桌上发出闷响。苏禾接过油纸,看见糖块边缘印着模糊的梅花纹,与新皇描述的母妃宫里的点心纹路隐约相似。
夜更深时,程砚抱着鹿奶推门进来,兽皮袋上还沾着新鲜的草汁。“后山林子里的母鹿刚产崽,我守了半夜才挤到这些奶。” 他的猎刀挂在腰间,刀刃上凝着水珠,不知是露水还是汗水。苏禾将鹿奶倒入铜锅,野莓干在沸水中舒展,渐渐渗出深红的汁液,与记忆中王二婶描述的 “母亲的红眼睛” 如出一辙。
阿棠举着竹勺搅着糯米粉,忽然开口:“嫂嫂,新皇为什么要找母亲的味道?” 木勺碰撞锅沿发出清响,蒸汽模糊了她的脸。苏禾想起密旨里没说的半句 —— 新皇生母淑妃暴毙那年,民间正盛传 “青竹山野毒杀宠妃” 的谣言。她搅奶的手顿了顿,铜锅底的焦痕与淑妃薨逝那日的宫灯残影重叠。
第三十日,苏禾带着「莓香奶糕」进京。紫禁城的琉璃瓦在雨中泛着冷光,尚食局总管王公公捏着兰花指,尖细的嗓音混着檐角滴水声:“苏娘子好大的胆子,竟敢用野鹿奶做贡品?” 他袖口的蟒纹补服扫过食盒,金丝绣的牡丹沾了点奶渍。
“公公可知,鹿奶性温,最宜体虚之人。” 苏禾掀开食盒,奶糕上点缀的野莓干在阴雨中泛着红宝石般的光,“当年淑妃娘娘微服避难青竹村,最爱用这野莓配鹿奶。” 王公公的脸色瞬间煞白,他记得淑妃薨逝那晚,案头确实摆着类似的糕点。
乾清宫内,新皇盯着食盒里的奶糕,指尖在龙案上敲出急促的节奏。苏禾跪在丹墀下,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着殿外的雨声。当奶糕触到新皇舌尖的瞬间,少年皇帝忽然剧烈颤抖,眼泪大颗大颗落在明黄桌布上,洇出深色的圆斑。
“这味道......”新皇的声音哽咽,“与母妃宫里的「红梅映雪糕」一模一样。” 他忽然起身,袖中掉出半块陈旧的帕子,帕角绣着的梅花与王二婶的糖块纹路分毫不差。苏禾这才想起,村民们的「母爱菜谱」里,竟藏着淑妃当年避难的真相。
“苏娘子可知道,” 新皇擦去泪痕,“母妃临终前,曾托宫人送出半块糕点,上面沾着野莓汁。” 他从龙椅旁取出个檀木匣,里面是块发黑的奶糕,“朕找了三年,原来答案一首在青竹村。”
赐宴结束时,新皇将「御前一品厨」金腰牌挂在苏禾颈间,牌面的蟠龙纹与她腰间的蜜蜡封条相映成趣。深夜的回宫马车上,她借着月光细看腰牌内侧,竟发现用极细的字迹刻着:“若有一日朕遭不测,可凭此牌调遣御林军。”
青竹村的晒谷场迎来初雪时,苏禾收到密报:王公公深夜拜访李记米行,袖口沾着可疑的红粉末。她摸着金腰牌上的蟠龙纹,想起新皇说起淑妃时,眼底闪过的狠厉。程砚磨着新制的蜂蜡箭簇,猎刀在烛光下映出她紧抿的唇线:“ 要我去解决这个隐患吗?” 程砚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手中的猎刀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
苏禾沉默片刻,目光落在腰间的金腰牌上:“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王公公毕竟是宫里的人,若处理不当,恐怕会牵连青竹村。” 她轻轻摇头,眉宇间透露出几分忧虑,“而且,新皇对淑妃娘娘的事情似乎极为敏感,我们得小心行事。”
“那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继续作恶吧?” 阿棠急了,手中的竹勺“啪”地一声掉在桌上,热气腾腾的糯米粉糊溅了一桌。
苏禾叹了口气,目光变得坚定:“当然不能。但我们需要一个万全之策,既能揭露王公公的真面目,又能保护青竹村不受牵连。” 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我想,是时候用一用这块金腰牌了。”
程砚和阿棠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他们知道,苏禾一旦做出决定,便再无回头之路。但他们也知道,为了青竹村,为了那些无辜的村民,他们愿意跟随苏禾,一起面对未知的挑战。
夜色渐深,青竹村的晒谷场上静悄悄的,只有雪花在空中飞舞。苏禾、程砚和阿棠围坐在炉火旁,低声商议着对策。他们的身影在火光中摇曳,仿佛是在黑暗中寻找光明的勇士。
而远在紫禁城的深处,新皇正独自坐在御书房中,手中把玩着那块发黑的奶糕。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在回忆着与淑妃娘娘的点点滴滴。他心中明白,苏禾的发现揭开了一段尘封的往事,而这段往事,或许正是他登上皇位的关键。
“苏禾,你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新皇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知道,自己与苏禾之间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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