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村的晒谷场被晨霜染成白纱,阿棠的红头绳在寒风中飘成小火苗。她蹲在波斯使团的骆驼旁,用炭笔在羊皮纸上画着双峰驼的纹路,笔尖不时蘸蘸随身携带的蜜蜡块 —— 那是程砚特意为她制的防水颜料。
“阿棠姐姐,你真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虎娃拽着她的衣袖,鼻尖冻得通红。小姑娘转头笑了,露出缺了颗门牙的豁口:“等我回来,就能写一本比《山蔬百酿经》还厚的书!” 她拍拍腰间的皮质挎包,里面装着苏禾给的《青竹腌菜手记》,扉页还夹着程砚送的蜂蜡火折。
波斯使者牵着汗血宝马走来,头巾上的琥珀坠子映着朝阳:“小娘子,该启程了。” 阿棠点头,转身拥抱苏禾,粗布裙角扫过脚边的辣白菜坛子。“嫂嫂,我会每天记日记的。” 她仰起脸,睫毛上凝着细霜,“等我学会波斯语,就能把咱们的腌菜方子翻译成洋文了!”
程砚握着猎刀站在村口老槐树下,刀刃在掌心磨出温热。他望着阿棠爬上骆驼的身影,忽然想起七年前那个暴雨夜,他背着发着高烧的小姑娘在山林里狂奔的场景。“路上当心野兽。” 他的声音沙哑,“每隔十里燃次蜂蜡,狼群怕这味儿。”
驼铃声在山谷间荡出回音时,王二婶突然蹲在地上抹泪:“这疯丫头,竟比苏禾还能闯!想当年苏禾嫁过来时,连扁担都挑不稳……” 她的嘟囔被沈掌柜的马车声打断,金丝眼镜在晨雾中反着光。
“王婶别难过,” 沈掌柜掀开锦缎车帘,“阿棠这是去挣青竹村的体面。” 他指着车队末尾的货箱,“您瞧,这些陶罐里装的辣白菜,到了波斯能换十匹汗血宝马。” 王二婶抬头,看见箱角贴着的 “青竹山野” 蜂蜡封条,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腌菜时,苏禾手把手教她撒盐的场景。
三日后的州府码头,沈掌柜望着波斯帆船扬起的绘有辣白菜的旗帜,忽然轻笑出声。“苏娘子,” 他递给苏禾一卷羊皮地图,“海上丝绸之路的航道我己打通,三个月后这批腌菜就能到大食国。” 地图上,从泉州到巴士拉的航线被朱砂标得通红,沿途港口画着密密麻麻的蜂蜡封条。
苏禾摸着地图上的波斯湾标记,指尖触到沈掌柜用蝇头小楷写的 “陶罐密封法”:“用三层蜂蜡裹坛口,再以粗麻布缠紧,可防水浸盐蚀。” 她想起程砚在工坊熬蜡的模样,火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尊不知疲倦的山神。
“沈掌柜为何如此相助?” 她忽然开口,目光扫过对方袖口露出的柳氏银镯纹样。沈掌柜一愣,随即摘下眼镜擦拭:“七年前我落难青竹村,是柳氏一碗辣白菜救了我性命。” 他望向远处的帆船,“如今不过是略尽绵力。”
青竹村的冬雪来得格外早,苏禾蹲在工坊里给最后一批陶罐封蜡,忽然听见院外传来马蹄声。程砚顶着一头雪花闯进来,怀里抱着个波斯锦盒:“驼队传回消息,阿棠在撒马尔罕生病了!”
蜡刀 “当啷” 掉在地上,苏禾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怎么回事?” 程砚打开锦盒,里面是块皱巴巴的羊皮纸,阿棠的字迹混着蜜渍:“这里的水太咸,腌菜总发酸…… 想念青竹村的山泉水。”
雪夜的工坊灯火通明,苏禾对着铜锅调配解药,程砚在一旁研磨草药。当蜂蜜与野山椒的香气弥漫全屋时,她忽然想起阿棠小时候抱着辣白菜坛子不肯撒手的模样。“把这罐腌菜汤煮了,” 她将陶罐递给信使,“告诉阿棠,用泉水煮开喝,比什么药都灵。”
三个月后的大食国港口,阿棠蹲在码头上,看着沈掌柜的商船缓缓靠岸。她的羊皮裙上沾满盐粒,手里拿着本用波斯语写满笔记的羊皮纸日记。商船甲板上,沈掌柜正指挥着水手们卸下贴着“青竹山野”封条的陶罐,那些陶罐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光泽,仿佛带着青竹村的记忆与祝福。
阿棠兴奋地挥手,眼中闪烁着对家乡的思念与对未来的憧憬。她知道,这些陶罐里装的不仅仅是辣白菜,更是青竹村的文化与故事,是连接东方与西方的桥梁。而她,作为“文化小使者”,正肩负着将这份美好传递给世界的重任。
随着商船的靠岸,大食国的商人们纷纷围拢过来,他们对这些来自遥远东方的神秘腌菜充满了好奇与期待。阿棠用她那并不流利的波斯语,尽力向商人们介绍着辣白菜的历史与制作工艺,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豪与热情。
而沈掌柜则在一旁,用他那丰富的商贸经验与敏锐的商业嗅觉,与大食国的商人们洽谈着合作事宜。他深知,这条“海上丝绸之路”不仅是一条贸易之路,更是一条文化交流之路。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让更多的东方文化走向世界,也让更多的西方文化融入东方。
夜幕降临,大食国的港口灯火辉煌,阿棠与沈掌柜站在船头,望着那片被星光点缀的海面。他们知道,这只是个开始,未来的路上还有更多的挑战与机遇等待着他们。但他们也相信,只要心中有爱,有梦想,就一定能够跨越山海,将这份美好的文化传递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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