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了大雨,程砚的妹妹突然发烧。后半夜的雨越下越急,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程家草房的茅草顶上。程砚往灶膛里添了块干松枝,火苗 “噼啪” 爆开火星,映得苏禾的侧脸忽明忽暗。她跪在竹榻边,一手端着粗陶药碗,一手轻轻托起阿棠滚烫的小脸:“棠棠张嘴,喝了药出出汗就好了。”
阿棠烧得迷糊,小手攥着苏禾的衣角不肯松,含混不清地嘟囔:“嫂嫂... 最好...了,阿棠...阿棠喜欢...嫂嫂” 。程砚手里的柴火 “咚” 地磕在灶台上,他慌忙别过脸,盯着墙上摇曳的油灯影子。这声 “嫂嫂” 像根细针,扎得他心口发颤 —— 当初爹用三担谷子换的钱把苏禾从京都米铺买回来时,他只当是多了个干活的帮手。两人虽无感情,但这些时日也算是相敬如宾,程砚也早己将苏禾当做一家人看待。
药碗见底时,阿棠的额头终于沁出细汗。苏禾用帕子轻轻擦着孩子的脸,手指被药碗烫得发红。程砚突然发现,这个总闷头做事的姑娘,睫毛上沾着细密的水珠,不知是药气熏的还是累的。
他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起身从橱柜里翻出一罐自家酿的蜂蜜,笨拙地递到苏禾面前:“这...这个涂在手上,能止疼。” 苏禾抬头,对上程砚那双布满血丝的眼,轻轻一笑,接过来:“谢谢。”
天色渐渐发亮,雨势也小了些。程砚让苏禾先去休息,自己则守在阿棠床边,生怕再有什么反复。
苏禾躺在简陋的木床上,辗转反侧。她想起阿棠烧得通红的小脸,想起程砚递给她蜂蜜时笨拙却温柔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似乎找到了久违的归属感。
窗外的雨声渐渐停歇,只余下屋檐下滴答的水珠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吠。苏禾闭上眼,沉沉睡去,梦里似乎也有了一丝甜蜜。
第二天鸡叫头遍,程砚摸着黑往山上走。猎刀别在腰间,怀里揣着块硬邦邦的物件硌得慌。村东头王裁缝昨天笑话他:“大男人家学小娘子绣花,羞不羞?” 可他看着帕子上两朵挨在一起的莲花,鬼使神差地掏出二十个铜板:“就这个。”
日上三竿,苏禾收拾床铺时,帕子从枕头滑落在地。雪白的棉布上,两朵莲花并蒂而生,针脚歪歪扭扭,有几处线结还没藏好。她蹲下身捡起帕子,手指抚过花瓣凸起的纹路,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叫着,却盖不住擂鼓般的心跳声。昨夜守夜时,程砚默默添柴的侧影,此刻突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傍晚,程砚带回一只肥美的野鸡,苏禾做了鸡汤给他补身子。两人对坐吃饭时,程砚忽然开口:“你……要不要学认兽迹?我带你去山里看看。”苏禾眨眨眼,笑着点头:“那以后我们一人采一人猎,发家致富指日可待啦!”
程砚听罢,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他放下碗筷,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沉声道:“明日一早,我便带你去。”
苏禾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跟着一个猎户,走进那神秘莫测的大山。但她知道,有程砚在身边,她什么都不怕。
那一夜,苏禾睡得格外香甜,梦中仿佛己经看到了他们两人在山里并肩作战,收获满满的情景。而程砚,则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心中既有期待,又有些许忐忑。他不知道带苏禾进山是对是错,但他知道,他愿意为了她,去尝试一切。
随着时间的推移,程砚与苏禾之间的感情变得越发微妙。两人己经习惯了彼此的存在,并且苏禾也逐渐适应并融入了程家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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