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苏禾母亲过世,苏禾与苏家恩断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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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苏禾母亲过世,苏禾与苏家恩断义绝

 

竹扫帚扫过青石板的沙沙声戛然而止。苏禾攥着扫帚的手青筋暴起,柳氏带来的消息像一记重锤砸在她心上。日头正毒,蝉鸣聒噪得令人心烦,可她只觉浑身发冷,眼前浮现出母亲信里总画的那朵白菊 —— 两个月没收到信,她早该想到的。

“柳姐姐,您说的可都是真的?” 苏禾声音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柳氏红着眼眶,从袖中掏出封信,边角都磨得起了毛边:“这是今早城门驿站的伙计送来的,说是老太太病重前写的……”

信纸展开的瞬间,苏禾的眼泪夺眶而出。母亲的字迹依旧娟秀,却比往日潦草许多:“禾儿,莫怪你爹心狠,是娘没用……” 最后几个字被水渍晕开,看不出写了什么。苏禾跌坐在廊下的竹椅上,耳畔嗡嗡作响,恍惚间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的呜咽。

她跌跌撞撞冲进书房,抓起毛笔在纸上疾书:“程砚,家中突发变故,我须得回京都一趟。金纹蜂箱每日卯时要喂槐花蜜,账本在暗格里……” 墨汁滴落在 “暗格里” 三个字上,晕成一片漆黑,像极了她此刻混沌的思绪。

阿棠举着灯笼追出院门时,苏禾己经上了马车。夜风卷着尘土扑在脸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攥着母亲的信。车轮碾过石板路的颠簸中,往事如潮水般涌来。五年前被父亲赶出家门时,母亲塞给她的银镯子被程砚赎回后藏在箱底,那上面刻着的 “平安” 二字,此刻烫得她心口生疼。

京都城门的梆子声敲过第三下,苏禾的马车停在苏家大宅门前。朱漆大门紧闭,铜环上的兽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攥着门环的手在发抖,深吸一口气才叩响门环。“吱呀” 一声,门开了条缝,老仆张福探出头,看见是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二小姐?您怎么……”

“我娘呢?” 苏禾一把推开院门,裙角扫过门槛的瞬间,听见内院传来女子娇笑。穿过游廊时,她被眼前的景象钉在原地 —— 中厅里,父亲正搂着个大着肚子的年轻女子,桌上摆满酒菜,红烛高照。

“爹!” 苏禾的声音里带着血丝。苏父猛地抬头,酒盏 “当啷” 摔在地上,酒水在青砖上蜿蜒成河。那小妾见状,立刻躲在苏父身后,怯生生唤了声:“老爷……”

“谁准你回来的?” 苏父的脸涨得通红,抓起案上的镇纸就要砸过来,“当初让你滚,是让你死在外面!” 苏禾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撞在青砖上的剧痛让她清醒几分:“爹,求您让我见见娘,就一面……”

苏父举着镇纸的手停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良久,他冷哼一声:“跟我来。” 穿过九曲回廊时,苏禾注意到原本挂着母亲亲手绣的屏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幅刺眼的 “百子千孙图”。

推开母亲屋子的门,腐臭味扑面而来。苏禾踉跄着扑到床前,握住母亲枯瘦如柴的手。母亲原本乌黑的长发如今全白了,眼窝深陷,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不可闻。“娘……” 苏禾将脸贴在母亲手上,泪水打湿了母亲褪色的袖口。

母亲缓缓睁开眼,枯槁的手指费力地抚上她的脸:“禾儿……” 声音轻得像片羽毛,“青竹村…… 可好?” 苏禾拼命点头,喉咙像被棉絮堵住:“好,我在那开了蜜坊,还养了只金纹蜂……” 她絮絮叨叨说着这些年的事,首到母亲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做生意如做人…… 心里得有杆秤……” 母亲的声音越来越弱,手指无力地滑落。苏禾死死攥着那只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母亲。可怀中的身体渐渐变得冰冷,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整个屋子陷入黑暗。

当苏禾跌跌撞撞走出屋子时,正撞见苏父和小妾在商量 “丧事从简”。“爹,娘好歹是苏家的主母!” 她冲上前,却被家丁拦住。苏父不耐烦地挥挥手:“不过是个病妇,葬去乱葬岗便是!”

“你!” 苏禾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我苏禾今日便与苏家恩断义绝!” 她转身冲向大门,裙摆扫翻了廊下的香炉,香灰撒了一地,像是给这段亲情画上句点。

出了苏家大门,苏禾跪在青石板上,对着大门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额角渗出血珠,她却感觉不到疼。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天快亮了。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迎着晨光走去。从今往后,她的心里只有一杆秤,和母亲教她的,做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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