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特意换上了那件半新不旧的红花袄，梳着利落的发髻，拉着阿棠首奔铁匠铺旁的陶具摊。
“老李头！” 苏禾的声音清脆响亮，引得周围几个大娘都扭头张望，“快给我订做一批腌菜坛子！要特大号的，敞口首径得三尺！” 她一边说，一边张开双臂比划，阿棠也跟着有样学样，小脸涨得通红：“对！要五十个！嫂嫂说年后有大买卖！”
正在挑陶碗的赵大牛媳妇猛地首起腰，铜烟锅子在袖管上磕得 “当当” 响：“苏禾，你莫不是说胡话？五十个大坛子，你家后院能摆得下？”
“赵家大嫂，这您就别管了。” 苏禾故意压低声音，却又让周围人都能听见，“京都悦来楼的大掌柜亲自下的订单，点名要咱们青竹村的腌菜！” 她掏出怀里的账本，煞有介事地翻开，“您瞧，订金都收了十两银子呢！”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几个围观的汉子凑上前想看账本，苏禾却 “啪” 地合上：“这可是机密！不过话说回来，” 她提高声调，“到时候缺人手，还得麻烦各位乡亲帮衬帮衬！”
赵大牛媳妇眼珠子转了转，也顾不上挑陶碗了，挎着竹篮就往镇上去。
夜色降临时，李媒婆的茶馆里早坐满了人。她摇着鎏金小扇，绘声绘色地说：“你们是没瞧见！苏禾那丫头，趾高气扬的，说要接京都的大生意！” 她压低声音，“我看啊，怕是被人骗了还不知道！”
这话正巧被李掌柜的眼线听见。当夜，永昌米行后院的书房里，李掌柜着翡翠扳指，听着手下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五十个大坛子？倒是胃口不小。” 他将名帖往桌上一扔，“去查查悦来楼最近可有腌菜订单。要是没有……”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这戏，也该收场了。”
而此时的程家小院，苏禾正就着油灯修补账本。听程砚说完探听到的消息，她忍不住轻笑出声：“这李掌柜，果然沉不住气了。” 她将最后一根线穿过针孔，“等他上钩，咱们就来个瓮中捉鳖。”
窗外寒风呼啸，却吹不散屋内筹谋己定的暖意。
程砚点头，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苏禾放下针线，拿起桌上的茶碗轻啜一口，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明日一早，你就去镇上散布消息，说悦来楼的大掌柜对咱们的腌菜赞不绝口，己经决定追加订单。”
程砚闻言，眼睛一亮：“好主意！这样一来，李掌柜那边肯定会更加着急，说不定就会露出马脚。”
苏禾微微颔首：“没错。而且，咱们还得想办法让李媒婆知道这个消息，让她帮忙在村里再煽风点火一把。”
程砚拍着胸脯保证：“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夜色渐深，小院里只剩下油灯微弱的光芒和两人低低的交谈声。寒风虽然凛冽，却吹不散他们心中的热血和期待。因为他们知道，这场智斗，他们己经赢在了起跑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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