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人群发出一阵惊呼。王二叔的烟袋锅子在地上抖得厉害:“你…… 你这是胡编乱造!” 柳氏却不慌不忙,指着族谱上的时间戳:“此谱记于康熙年间,比你说的苏家祖坟早了两百年。” 她起身时,目光扫过众人,“若不信,大可去县里请先生鉴定。”
王二叔脸色涨得通红,支吾半天说不出话。赵大牛挠着后脑勺,重新扛起铁锹:“既然不是苏家祖坟,那我可接着干了!” 人群渐渐散去,王二叔灰溜溜地躲进人群,烟袋锅子再也敲不出声响。
当第一根木桩稳稳扎进地基时,程砚和苏禾相视一笑。阿棠举着竹蜻蜓在工地上奔跑,笑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柳氏收拾族谱准备离开,苏禾追上去塞给她一坛新腌的酸菜:“这次多亏了柳姐姐,日后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柳氏接过酸菜,破天荒地露出微笑:“你这丫头,倒是比那些迂腐的男人通透。”
然而,短暂的平静并未持续太久。夜色渐深,工地的火把将新宅地基照得通红。程砚和苏禾坐在旧屋门前,望着远处初具雏形的地基,心中满是期待。突然,赵大牛气喘吁吁地跑来,草帽歪在脑后:“不好啦!刘猎户说你们盖房用的木料是他家山头的,要来收‘林税’!”
程砚猛地站起身,板凳被带翻在地:“胡闹!那些木料是我从李掌柜那儿买的,有地契为证!” 苏禾却拉住他,目光沉静:“先别急,刘猎户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这里头怕是有误会。” 她低头思索片刻,“明天我去趟刘猎户家,带上些咱们的腌菜和糖糕。”
第二天一早,苏禾挎着竹篮来到刘猎户家。猎犬冲着她狂吠,却被刘猎户一声喝止。“苏丫头,你来得正好。” 刘猎户坐在门槛上,磨着猎刀,“那片松林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你们用了木料,总得给个说法。”
苏禾将竹篮放在石桌上,掀开盖布:“刘叔,这是我们新做的年货,您尝尝。” 她取出账本,上面详细记录着木料的来源和交易凭证,“这些木料购自李掌柜,地契和收据都在这儿。若刘叔不信,我们可以一同去镇上核实。”
刘猎户咬了口糖糕,眉头渐渐舒展:“倒不是不信你,只是前些日子,有人跟我说你们强占山林。” 他的目光落在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罢了,既然有凭证,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不过……” 他话锋一转,“你们做的这些吃食倒是不错,下次赶集给我留两坛腌菜。”
苏禾松了口气,笑着应下。回程路上,她望着远处正在施工的新宅,心中感慨万千。
离开刘猎户家时,阳光正好洒在肩头,暖洋洋的。苏禾的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脚步轻快地往家赶。
刚拐过村头的大柳树,就见程砚远远地迎了上来,满脸焦急:“怎么样?刘猎户没为难你吧?”
苏禾摇了摇头,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程砚听后,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还怕他会刁难你。”
苏禾抿嘴一笑:“放心吧,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有理有据,别人也挑不出错来。” 两人边说边往家走,路过工地时,赵大牛正带着几个工匠忙碌着,见他们回来,远远地打了个招呼。苏禾停下脚步,望着眼前热火朝天的景象,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发家致富的路上,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但只要和程砚、阿棠并肩作战,再大的困难也能迎刃而解。她摸了摸怀中的账本,最新一页上,“新屋地基完成” 的字样后面,己经画上了一个漂亮的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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