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村的桂花香被秋雨打得七零八落,苏禾蹲在蜂箱前割蜜,木刀划过蜂巢的声响里,忽闻官道传来八抬大轿的鸾铃声。三匹高头大马踏碎积水,沈府管家掀开轿帘,锦缎马褂上的团花被雨水洇成暗紫色:“苏娘子,我家老爷有请。”
程砚握着猎刀从柴房冲出,刀刃在廊柱上磕出火星:“什么事非要苏禾亲自去?” 管家挑眉,目光扫过他粗布衫上的补丁:“沈府嫡母病重,算命先生说需命硬的商户女冲喜。我家老爷念在青竹山野合作一场,特来提亲。”
蜂蜡刀 “当啷” 落地,苏禾望着轿帘上的金线麒麟,想起沈掌柜上个月还说过嫡母待他如亲子。她攥紧腰间的蜜蜡封条,触感却异常冰冷 —— 那是今早收到的沈掌柜密信,信末 “速毁” 二字被水渍晕开,像极了此刻管家眼底的阴鸷。
“我随你去。” 苏禾话音未落,程砚己横刀拦在身前。他的猎弓斜挎在肩,箭囊里的蜂蜡箭簇泛着冷光:“沈家要冲喜,找别家姑娘去。苏禾是我程家明媒正娶的妻。”
管家的笑意在雨中僵住:“程猎户好大的口气!你可知苏禾当年是代嫁的卑贱民女?我家老爷肯抬举,是她的福气。” 他抬手示意,轿后随从展开聘礼单,“黄金百两、绸缎二十匹,换她一个乡野丫头,绰绰有余。”
阿棠抱着《西域腌菜志》从廊下冲出,辫梢红头绳滴着雨水:“我嫂嫂是京都米铺的正经小姐!你们敢抢人,京城的老爷们不会放过你们!” 管家脸色微变,苏禾却在这一刻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户籍文书,一首藏在陪嫁木箱的暗格里。
沈府的鎏金大门在暮色中洞开,苏禾攥着油纸包着的文书,听着鞋底踩过青石板的回响。正厅内,沈父斜倚在紫檀木榻上,翡翠扳指敲着黄花梨桌沿:“苏娘子果然来了。沈某虽非高门显贵,却也能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沈老爷可知,” 苏禾展开文书,宣纸边缘的火漆封印映着烛火,“我苏禾乃京都苏记米铺次女,户籍上明明白白写着‘良民’二字。当年代嫁之事,纯属家事,与贱籍无关。” 她指尖划过 “苏禾” 二字,笔迹虽淡,却盖着顺天府的朱砂大印。
沈父的扳指 “当啷” 掉在地上,翡翠滚到程砚脚边。猎弓的弦声在厅内响起,程砚的箭头对准沈父眉心,弓弦上缠着的红绳是阿棠去年绣的平安结:“沈老爷若再逼人,我这箭可不长眼。”
“你…… 你竟敢在府中动武!” 沈父色厉内荏,目光却离不开苏禾手中的文书。他想起京都苏记虽没落,却仍有旧部在户部当差,若真闹大,沈家在州府的生意怕是要受牵连。
“程砚,放下弓箭。” 苏禾按住他的手臂,转而对沈父福了福身,“念在沈掌柜与青竹山野合作一场,今日之事我不追究。但再有下次,我定当告到顺天府,让世人看看沈家如何强抢民女。”
出了沈府,秋雨己停。程砚将猎弓斜挎在肩,伸手替苏禾拂去肩头雨珠:“那文书……” “是真的。” 苏禾望着天边渐散的乌云,“父亲临终前说,留着总有大用。没想到竟是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阿棠从街角窜出来,怀里抱着个油纸包:“嫂嫂!我去把咱们的婚书偷出来了!” 程砚一愣,接过泛黄的婚书,见上面 “程砚”“苏禾” 的名字墨迹如新,落款处的青竹村保长手印清晰可辨。
苏禾接过婚书,轻轻着上面的字迹,眼中闪烁着坚定:“有了这份婚书,任何人都不能再将我们分开。”
程砚紧握着猎弓,目光坚定:“对,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别想伤害你。”
阿棠在一旁拍手叫好:“哥哥,嫂嫂,我们回青竹山野去吧,再也不理这些烦人的事。”
苏禾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我们不能就这样离开。沈家的阴谋败露,但他们背后的势力仍未浮出水面。我要用我的身份,查清这一切,绝不让任何人再利用权势欺压弱小。”
程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他知道苏禾的性子,一旦决定便无法更改。于是,他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支持。
三人一同踏上了返回青竹山野的路,但他们的心中都己种下了对抗不公、守护正义的种子。未来的路或许充满荆棘,但他们相信,只要心中有爱、有信念,便没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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