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苏挽，你这是要霍家开甜品展？
会议室的百叶窗透进几缕秋日阳光，苏挽把素描本摊开在会议桌上时，纸页边缘还带着体温。
阿亮抱着投影仪零件站在她身旁，喉结动了动说：“苏姐，张总昨天说要‘有市场数据支撑的提案’，您这……”他瞥了一眼素描本上歪歪扭扭的椰奶冻挂坠，“甜品和珠宝跨界，用户画像重叠度能有多少？”
苏挽没有抬头，指尖拂过画稿上用银粉笔标注的“甜时”标志——那是她昨晚和霍明砚一起查阅的甜品店消费数据。
“上周我在甜时门店蹲守了三天。”她抽出一沓照片拍在桌上，“买马卡龙的大多是20 - 35岁的女性，她们会为了第二份半价多等半小时，却愿意花月薪的十分之一买一条锁骨链。”她打开PPT，第一张幻灯片跳出对比图：左边是甜时新品杨枝甘露的分层色彩，右边是她设计的渐变粉蓝宝石项链，“情感共鸣才是核心——吃甜品是即时的快乐，戴珠宝是永久的收藏，我们要让顾客觉得，买下这条项链，就像把最甜的那口杨枝甘露永远挂在脖子上。”
“叮”的一声，投影画面切换到用户问卷统计。
阿亮凑过去，看到“如果甜品品牌推出联名珠宝，你愿意尝试吗”那一栏，87%的勾选框都打了勾。
他的耳尖慢慢变红，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投影仪线：“那、那成本呢？碎钻和水晶的预算……”
“所以我找了甜时谈分成制。”苏挽翻到下一页，合作条款里“珠宝品牌提供设计，甜时承担30%制作成本，按销量分成”的条款格外醒目，“他们要的是品牌年轻化，我们要的是设计曝光，双赢。”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张总夹着公文包走了进来。
他扫了一眼投影，又低头翻看苏挽递来的提案，镜片后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上周霍氏投资甜时的新闻还挂在财经版头条，这时候蹭热度……”他的指尖敲了敲椰奶冻挂坠的设计图，“行，我让市场部配合你做预热，下周三前把样稿给甜时。”
阿亮抱着投影仪零件退到角落，看着苏挽收拾画稿时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上周他在茶水间听到的流言蜚语——“苏挽能拿下霍氏的广告案，还不是靠霍太太的身份”。
可此刻她站在投影蓝光里，发梢沾着如碎金般的阳光，说“我要让每个买甜食的姑娘，都能带着甜蜜过一辈子”的样子，倒真像她画里那些会发光的珠宝。
下班时，苏挽刚把设计稿塞进帆布包，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刘姐的声音从甜时工坊传来，带着些许犹豫：“苏小姐，您要的椰奶冻挂坠样品，霍总今天下午亲自来检查了。”她顿了顿，背景音里传来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他拿放大镜看了每颗碎钻的镶嵌，说‘主石偏左0.5毫米，会影响光线折射’，最后还让我们把所有样品重新抛光了一遍。”
苏挽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热。
她想起今早出门前，霍明砚站在玄关帮她理了理围巾，说“谈判桌不是战场，别把自己绷得太紧”，原来他早就在看不见的地方铺好了路。
霍家客厅的水晶灯刚亮起时，苏挽踢掉高跟鞋扑进沙发里。
霍明砚从书房出来，手里还捏着半页财报，见她歪在沙发扶手上瞪着自己，眼尾微微上扬：“苏小姐这是要审问我？”
“刘姐说你今天去甜时当监工了。”苏挽揪住他西装袖口，檀木珠串硌得她掌心发痒，“不是说好了我自己谈吗？”
霍明砚在她身边坐下，把她凉冰冰的脚塞进自己腿间。
“甜时的珠宝生产线是新搭建的。”他抽走她怀里的素描本，指腹抚过画稿边缘被她咬出的牙印，“我让霍明泽联系了日内瓦珠宝展，他们下个月有个‘生活美学’展区。”他抬头时，目光穿过水晶灯的光晕落在她眼里，“你设计的不是珠宝，是甜时的故事，我只是让更多人听见这个故事。”
苏挽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半拍。
她想起昨夜霍明砚握着她的手画设计稿，笔尖在纸上移动得很慢，说“我从前觉得商业是数字游戏，现在才懂，能打动人的从来不是利润表”。
此刻他西装第二颗纽扣松开着，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红痕——那是今早她踮脚亲他时蹭的，像颗没化完的草莓糖。
“霍明砚。”她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他的，“你再这样……”
“叮——”
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
霍雨晴的声音裹挟着风传了进来：“姐！我刚在甜时看到你设计的挂坠样品了，老夫人说要把霍家老宅的花园腾出来——”她抱着个粉色礼盒冲进客厅，发尾的珍珠发带晃得人眼花缭乱，“我们家要开……”
“雨晴。”霍明砚突然出声。
霍雨晴猛地刹住脚，看了一眼苏挽发红的耳尖，又看了一眼自家哥哥搭在她腰上的手，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哎呀我什么都没说！老夫人让我拿的燕窝羹在厨房，我、我去热！”她倒退着往厨房跑去，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欢快的鼓点。
苏挽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抬头却撞进霍明砚含笑的眼睛里。
窗外的暮色弥漫进来，把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幅没画完的油画——而画的下一页，正藏在霍雨晴那句没说完的话里。
霍雨晴的高跟鞋在玄关处绊了下，粉色礼盒险些摔在地上。
她扑到沙发边时发带散了半缕，珍珠在吊灯下晃出细碎的光：“姐！爷爷刚才给老夫人打电话了，说霍家艺术馆空着也是空着，不如拿来办‘甜蜜美学’主题展！”她扒着沙发扶手首喘气，“我在甜时试吃新品，正好听见经理接霍氏的电话——说是要把你设计的珠宝样品、甜时的经典甜品模型，还有老夫人收藏的民国糖盒全摆进去！”
苏挽手里的素描本“啪”地掉在腿上。
她盯着霍雨晴发亮的眼睛，又扭头看霍明砚——后者正慢条斯理地替她把散落在沙发缝里的铅笔收进笔袋，唇角勾着点笑：“爷爷上个月还说艺术馆该办青铜器展，看来是被老夫人说服了。”
“我就说老夫人最疼我姐！”霍雨晴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把礼盒推到苏挽脚边，“这是老夫人让我拿的，说是你设计的挂坠像她年轻时在巴黎买的糖纸胸针，特意让人翻出当年的老照片做参考。”她仰起脸，发梢扫过苏挽膝盖，“姐你说句话呀，是不是被我们霍家的阵仗吓傻了？”
苏挽低头打开礼盒，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静静躺在丝绒上。
照片里穿旗袍的少女站在埃菲尔铁塔下，胸口别着枚月牙形胸针，和她画的椰奶冻挂坠竟有三分神似。
她指尖轻轻碰了碰照片边缘的折痕，喉头发紧：“我就是没想到……”
“有什么想不到的？”霍明砚抽走她手里的照片，指腹拂过少女含笑的眉眼，“你给甜时讲的故事，霍家也想听。”他把照片重新放进礼盒，扣上盒盖时指尖擦过苏挽手背，“何况爷爷说，能让老夫人翻出压箱底宝贝的设计，值得一场展览。”
霍雨晴“哧”地笑出声，抓起沙发上的靠枕砸向哥哥：“得了吧，我看是某人想给老婆的设计镀金！”她跳起来往厨房跑，“我去给姐热燕窝羹，老夫人特意说要加双倍桂花！”
脚步声渐远后，苏挽突然抓住霍明砚的手腕。
他西装袖口的袖扣硌着她掌心，是今天早上她亲手给他戴上的碎钻款：“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老夫人会提展览的事？”
“昨天陪老夫人喝茶时，她翻到你画的杨枝甘露项链设计图。”霍明砚把她的手揣进自己口袋，体温透过西装衬里渗进来，“她说‘小挽这丫头，把甜水儿都画进珠宝里了，该让更多人看看’。”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我只是让人把艺术馆的档期调了调。”
苏挽的鼻尖突然发酸。
她想起上周替老夫人捏肩时，老太太摸着她手腕上的银镯子说“这镯子太素，该换个镶糖粒似的”，原来那些闲聊里藏着这么多在意。
她正要开口，手机在茶几上震动起来——是刘姐发来的照片，甜时门店的玻璃橱窗里，她设计的挂坠样品正对着夕阳，碎钻折射出彩虹般的光。
同一时刻，三公里外的“甜时”分店后巷，林晓琳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
她盯着财经新闻里“霍氏助力珠宝甜品跨界展”的标题，喉间像塞了块化不开的苦杏仁。
手机屏幕在她掌心发烫，朋友圈提示音不断跳出——霍明砚转发了展览预告，配文只有两个字：“我妻”。
“琳姐，要续杯奶茶吗？”小美端着托盘经过，瞥见她手机屏幕，顿了顿又补一句，“不过您可能没胃口，毕竟有些人啊，连跨界都这么顺利。”
林晓琳猛地抬头。
小美歪着头笑，发梢沾着点奶泡：“我刚才在朋友圈看见您发的那条了。”她把托盘放在吧台上，金属盘底磕出清脆的响，“‘有些人连跨界都这么顺利’——琳姐是在说苏小姐吗？可苏小姐为了设计稿在门店蹲了三天，画废的纸能堆半人高；霍总去监工那天，她还在公司改了七版提案。”她凑近两步，奶茶香混着奶香飘过来，“不像有些人，大学时追霍总追了西年，连他喝奶茶不加糖都不知道。”
后巷的穿堂风掀起林晓琳的刘海。
她看着小美转身时马尾辫甩起的弧度，突然抓起手机按了发送键——那条带刺的朋友圈，终究还是没忍住发了出去。
霍氏顶楼总裁办公室，霍明砚正在批文件。
助理敲门进来时，他抬眼：“说。”
“林晓琳女士的朋友圈截图。”助理把平板递过去，“还有甜时分店员工小美的评论记录。”
屏幕上的字刺得霍明砚眉心一跳。
他放下钢笔，指节抵着下巴看了三秒，突然拨通公关部电话：“从今天起，林晓琳名下所有奶茶店的网络推广资源全部暂停。”他声音冷得像冰锥，“包括线上优惠券发放、探店博主合作、外卖平台置顶——除非她公开道歉。”
助理退出去时，霍明砚的手机在桌面震动。
他点开家族群，老夫人刚发了条语音：“明砚，小挽那丫头脸皮薄，别闹太大。”紧接着霍雨晴的表情包弹出来：【霍总上线中】配着张黑着脸敲键盘的卡通图。
霍明泽跟了句：“哥，需要我让律所查查林晓琳的税务吗？”
霍明砚勾了勾唇，在群里发了张苏挽趴在沙发上画设计稿的照片——她脚边堆着甜时的奶茶杯，发梢沾着铅笔灰，像只偷喝了蜜的猫。
老夫人秒回：“小挽这孩子，画累了要记得吃桂花糕。”霍雨晴：“姐的设计稿比我的口红还多！”霍明泽：“哥，你这是晒妻狂魔实锤。”
苏挽窝在沙发里刷手机时，家族群的消息提示音炸成一片。
她看着霍明砚发的照片，耳尖慢慢红到脖子根。
正要退出群聊，刘姐的消息又弹进来：“苏小姐，门店经理说今天来问挂坠的客人比平时多三倍，还有个太太说要预定十件当生日礼！”
窗外的暮色彻底沉了下去。
苏挽望着茶几上的礼盒，照片里的老夫人正隔着岁月对她笑。
霍明砚从厨房端来燕窝羹，桂花香气漫进客厅时，她突然想起张总今天下班前说的话：“小苏，下周三的行业访谈，他们点名要你去讲设计故事。”
她舀起一勺燕窝，甜意从舌尖漫到心口。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霍明砚发来的消息：“明天陪你去艺术馆看场地，老夫人说要在展柜里放你最爱的糖画。”
苏挽望着窗外渐次亮起的灯火，忽然觉得那些曾经以为遥不可及的“永远”，正随着一勺甜、一件珠宝、一场展览，慢慢变成触手可及的日常。
而明天，不过是这场甜蜜里，又一个平凡却发亮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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