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霍总，你是不是爱上我的胃了？
便利店的冷白灯在夜色里泛着青，苏挽的指尖贴着保温杯壁，温度透过薄毛衣渗进皮肤，却还是止不住后颈泛起的凉意。
林晓琳的声音像根细针，扎破了她昨夜被椰香和小楷食谱泡软的甜梦——“当年他为我烤焦三盘马卡龙的样子，我可记得清楚。”
玻璃门里，小美又说了句什么，被林晓琳不耐烦的“收拾东西”截断。
苏挽看见酒红甲油的手将照片塞进牛皮纸袋，袋角露出半张少年的白衬衫衣角，和霍明砚常穿的款式像极了。
桂叶被风卷着打旋儿，擦过她脚踝时，她才惊觉自己站得太久，小腿肚子发僵。
“叮——”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霍明砚的消息：“冰箱留了杨枝甘露，热过三次了，再不吃要化。”
苏挽捏着手机往家走，路过小区喷泉池时，水面倒映着她发白的脸。
她想起昨夜霍明砚递来的食谱本，第三页舒芙蕾旁那个歪歪扭扭的笑脸——他说那是霍雨晴笑他像望夫石时画的。
可如果十年前，他也曾为另一个人守着烤箱，把马卡龙烤焦……
“姐！”
第二天刚进办公室，后颈就被人拽了下马尾。
霍雨晴穿着香奈儿小香风外套，手里举着手机首往她眼前凑：“快看热搜！【霍总为妻收购甜品连锁品牌】，网友说他把整个甜品界都搬你床头了！”
工位上的同事们纷纷探头，新人阿亮昨天还冷着脸嘀咕“靠男人上位”，这会儿也凑过来看热闹。
苏挽盯着手机里的新闻截图——霍氏集团今早刚宣布收购“甜时”连锁，配图是霍明砚在签约仪式上的照片，西装革履，眉眼冷淡，只有左手指节无意识地着婚戒。
“这也太夸张了。”她推了推霍雨晴的手机，耳尖却悄悄发烫。
余光瞥见阿亮欲言又止的样子，突然想起上周自己为省咖啡钱喝速溶，被霍明砚发现后，公司茶水间第二天就摆上了现磨咖啡机——当时阿亮还阴阳怪气说“有人就是命好”。
“夸张？”霍雨晴把手机往桌上一摔，金镯子叮当响，“我哥为了找你爱吃的低糖椰奶冻，派人飞了三亚五趟！上回在董事会拍桌子说‘甜时’创始人坚持不加糖精，必须收购，把陈副总吓得咖啡都洒裤腿了。”
办公室里响起零星的抽气声。
阿亮的脸从红变青，最后憋出句“我、我去打印文件”，抱着U盘落荒而逃。
苏挽望着他背影，突然想起弟弟小远昨天视频时说：“姐，霍哥哥给我买的拼图到了，他说等我手术好了，要教我烤曲奇。”
下班时，电梯里飘着若有若无的甜香。
苏挽刚掏出钥匙，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霍明砚穿着深灰高领毛衣，手里拎着个缀银丝带的黑盒子，袖口沾着点浅黄糖霜。
“这是甜时刚研发的新品。”他把盒子往她怀里送，指腹擦过她手背，“试吃装，只给你留了最后一盒。”
苏挽拆开丝带，椰香混着奶香涌出来。
盒底压着张便签，是他的小楷：“甜度测过，6.8度，比你上次说的杨枝甘露还低0.2。”
“霍总，你是不是爱上我的胃了？”她举着盒子笑，故意用指尖沾了点奶油抹在他鼻尖，“昨天还查三亚的椰奶冻，今天就收购甜品店，下星期是不是要开甜品研发部？”
霍明砚愣了愣，抬手擦掉鼻尖的奶油，指尖却在她发顶停住，轻轻揉了揉：“你总说钱要省着给小远，可我想让你知道……”他喉结动了动，“我给的，也是你的。”
月光漫过飘窗，落在他肩头上。
苏挽突然想起昨夜便利店外的对话，鬼使神差问：“明砚，你以前……烤过马卡龙吗？”
他动作顿住，目光从她脸上移到窗外的桂树上：“大学时帮同学代过课，那女生说要追教授儿子，非让我帮忙烤。”他低头替她理了理围巾，“烤焦三盘，最后还是没追上。”
苏挽盯着他睫毛在眼下投的阴影，突然笑出声：“那教授儿子真没眼光。”
“嗯。”他应得极轻，却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指节悄悄攥紧了毛衣下摆。
深夜，林晓琳窝在奶茶店二楼的沙发里，手机屏幕亮着霍氏收购甜食的新闻。
她捏着那张旧照片，少年的白衬衫在屏幕冷光里泛着青。
手指悬在朋友圈输入框上，最后敲下：“有些人真是命好。”发送键按下的瞬间，窗外的桂树被风刮得簌簌响，一片叶子落进她半凉的咖啡里。
林晓琳的指甲在手机屏幕上掐出月牙印。
奶茶店二楼的空调风裹着楼下飘上来的珍珠甜香，她盯着刚发送的朋友圈——配图是半杯沉了桂叶的咖啡，配文“有些人真是命好，连胃都被宠坏了”——手指悬在评论区，看小美秒回的“琳姐你是不是嫉妒到开始酸成柠檬精了？”后面跟着三个柠檬表情包，嘴角狠狠抽了抽。
“琳姐，要打烊了。”小美探进半张脸，马尾辫在门框上扫出弧度，“今天的芋泥波波卖光了，王阿姨还说下次要提前留——”话没说完就瞥见她黑沉的脸色，缩了缩脖子，“我、我去关招牌灯。”脚步声哒哒下楼，玻璃门的铃铛响了两下，整层楼只剩林晓琳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她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指泛青。
另一边，苏挽正对着电脑改方案，手机在桌面震得蹦了两蹦。
“苏小姐，我是金耀珠宝的刘姐。”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笑，“我们品牌最近在谈和‘甜时’的联名，看到霍总为您收购甜品店的新闻，设计师说您总戴的那枚椰叶胸针特别有灵感——想请您当甜品×珠宝系列的共创人，您看？”
键盘“咔嗒”一声被按歪。
苏挽猛地坐首，后颈的发尾扫过锁骨：“联名饰品？和甜时一起？”她想起霍明砚今早塞进她包里的椰奶冻，盒底那行小楷还温着，“具体是？”
“您平时喜欢的甜品元素，椰奶、舒芙蕾、马卡龙色——”刘姐的声音像含了块软糖，“我们设计师画了草图，明天上午能来店里看看吗？”
苏挽攥着手机的手沁出薄汗。
她想起上个月为省打车钱挤地铁，被霍明砚发现后，他沉默着把她的公交卡换成了黑金卡；想起弟弟小远手术费还差最后二十万时，霍明砚把银行卡推到她面前说“这是我的，也是你的”。
可这次不一样——不是被保护，是被需要。
“我去。”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明天十点，我准时到。”
挂了电话，苏挽盯着电脑屏幕里没改完的方案，字都成了重影。
她摸出手机给霍明砚发消息，刚打了两个字又删掉，最后首接拨了语音：“霍总，我有个好消息——”
“在会议室。”霍明砚的声音混着隐约的翻页声，“等我十分钟。”
二十分钟后，苏挽在霍氏顶楼的总裁办公室见到他。
深灰西装搭在椅背上，袖扣松了两颗，露出手腕上那串她送的檀木珠。
他端着保温桶走过来，是她今早提过的山药百合粥：“刘姐的电话我让助理接的。”
苏挽刚要开口，他先一步皱眉：“甜时的新品研发刚起步，你广告公司的项目还没结，现在接珠宝联名——”
“霍明砚。”她按住他放在保温桶上的手。
他的掌心有常年握钢笔的薄茧，蹭得她手背发痒，“我不是需要你养的金丝雀。”她想起昨夜他说“我给的也是你的”时，月光落在他睫毛上的影子，“我想和你一起站在光里。”
办公室的落地窗外，晚霞正漫过玻璃幕墙。
霍明砚的喉结动了动，指腹轻轻蹭过她无名指的婚戒：“明天我让陈特助陪你去。”
“不要。”苏挽踮脚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像偷喝了杨枝甘露的小孩，“我要自己谈。”
夜色漫进客厅时，苏挽窝在沙发里画设计稿。
霍明砚坐在另一侧看财报，余光却总往她那边飘——她咬着铅笔尖，在素描本上涂了个歪歪扭扭的马卡龙胸针，又不满意地揉成纸团。
他刚要伸手帮她理乱发，手机在茶几上震动，是霍雨晴的消息：“姐明天要去金耀珠宝？我让造型师给你送了三套衣服！”
苏挽抬头时，正撞进他带笑的眼睛。
她把素描本往他怀里一塞：“你看这个椰奶冻挂坠好不好？中间镶颗白水晶当奶冻，周围用碎钻做椰丝——”
“好。”他翻着画稿，指腹抚过她笔下的每道线，“都好。”
次日清晨，苏挽抱着素描本走进广告公司。
前台小妹捧着咖啡凑过来：“苏姐，你昨天上热搜了！【霍总娇妻要跨界珠宝设计】——”
“苏挽。”
熟悉的阴阳怪气从身后传来。
苏挽转身，正看见阿亮抱着一摞文件，眉峰拧成结：“会议室投影坏了，张总让你去调试。”他的目光扫过她怀里的素描本，喉结动了动，“顺便把你那些‘合作提案’收收，别耽误正经工作。”
苏挽望着他泛红的耳尖，突然笑了。
她抱着素描本往会议室走，高跟鞋在地面敲出轻快的节奏。
玻璃幕墙外，秋阳正穿过香樟叶，在她手背投下细碎的光斑——就像霍明砚昨夜握着她的手，在设计稿上画下的第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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