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霍总，你是不是恋爱脑了？
苏挽握着保温杯的手指微微发紧，杯壁的热度透过掌心往骨头里钻。
花园铁门被风撞得轻响那刻，她本打算转身回屋，可小美那句“霍总最近每天派人来查我们进货渠道，搞得跟审计一样”却像根细针，精准扎进她混沌的思绪里。
林晓琳的冷笑还在耳边：“不过是新鲜感......”但此刻小美的抱怨却撕开另一道缝——霍明砚不是只盯着她喝奶茶的量，连她做市场调研的奶茶店进货都要查？
她踮着脚凑近铁门，葡萄叶在月光下投下斑驳阴影，刚好遮住她攥着手机的手。
小美声音又飘过来：“昨天那陈特助还翻了我们三个月的原料单，说什么‘苏小姐要的珍珠必须是现煮的’，您说这跟进货渠道有什么关系？”
“他当然要找由头。”林晓琳的尾音带着尖刺，“霍明砚是什么人？能为个契约婚姻的女人大动干戈？我看啊，他就是借着查店的名义，把苏挽常去的地方全换成自己人——”
“叮”的一声轻响，苏挽按下手机录音键的手顿了顿。
夜风突然转了方向，吹得葡萄架沙沙作响，她慌忙把手机塞进卫衣口袋，装作刚从厨房出来的模样，端着保温杯往回走。
经过铁门时，她余光瞥见林晓琳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搭在铁艺栏杆上，指甲盖泛着冷光。
“苏小姐。”小美先喊了一声。
苏挽脚步一顿，转头时脸上己经挂起笑：“这么晚还没走？”她瞥见林晓琳迅速收回手，鬓角碎发被风吹得乱翘，眼底那点慌乱像被踩灭的火星。
“林姐说要教我调新口味。”小美挠了挠头，目光落在苏挽手里的保温杯上，“您......胃还疼吗？霍总下午送胃药来的时候，特意交代我们煮点小米粥。”
“不疼了。”苏挽的指尖隔着卫衣布料碰了碰口袋里的手机，那里正录着林晓琳没说完的话，“你们忙，我先回去了。”
她没敢多留，回房间后反锁上门，把手机里的录音反复听了三遍。
霍明砚派人查进货渠道的动机像团毛线，在她脑子里越缠越紧——他不是说让陈特助跟着调研是为了她的胃吗？
怎么连进货都要管？
第二天天刚亮，苏挽就抱着笔记本蹲在霍明砚的书房门口。
她昨晚翻来覆去想了半宿，连弟弟苏洋发来的手术进度短信都没顾上回。
门开时，霍明砚穿着深灰睡袍，发梢还滴着水，看见她时眉峰微挑：“五点半，苏女士有何贵干？”
“我要听真话。”苏挽把手机往他怀里一塞，录音里小美的声音清晰响起，“你是不是觉得林晓琳对我有企图？”
霍明砚垂眸看了眼手机，转身走进书房。
苏挽跟着挤进去，看着他从玻璃柜里取出茶罐，青瓷杯在茶盘上磕出轻响：“你昨天在花园站了十分钟。”
“你怎么知道？”
“监控。”霍明砚抬眼，眼底浮着层淡青，显然也没睡好，“林晓琳上个月把奶茶店股份转给她表哥，新进的椰果有霉味。”他倒茶的手顿了顿，“你上周三喝了他们家奶茶，半夜在卫生间吐了半小时。”
苏挽愣住。
她确实记得那天胃里翻江倒海，但当时只当是喝太多，根本没往原料上想。
“我只是不喜欢别人接近你。”霍明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汽模糊了他的眉眼，“尤其是会让你不舒服的人。”
书房门被人“砰”地推开。
霍雨晴穿着粉色睡裙冲进来，手机屏幕亮得刺眼：“姐！你快看热搜！”她晃着手机凑到苏挽面前，#霍总亲自监督奶茶店运营#的话题挂在榜首，配图是陈特助在奶茶店查账的照片，角度刚好拍到霍氏集团的工作牌。
“网友都在猜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霍雨晴憋笑憋得肩膀首颤，“还有人说你被霍家退货，霍明砚在清算你乱花钱的证据——”
“雨晴。”霍明砚的声音沉下来。
“我没乱说！”霍雨晴翻着评论，突然指着一条念出声，“‘霍总看苏挽的眼神像看债主’，哈哈哈哈——”
“够了。”苏挽按住突突首跳的太阳穴，“这都什么跟什么？”
“还不是某人太招摇。”一道尖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李婉婷踩着细高跟走进来，涂着珊瑚色口红的嘴角往下撇，“霍家联姻对象查奶茶店进货，传出去像什么话？我舅妈昨天还说，霍家该请个更体面的少奶奶——”
“李小姐。”霍明砚放下茶杯，指节抵着桌面敲了两下，“霍家的少奶奶轮不到霍秀兰女士评价。”
李婉婷的脸瞬间涨红，转身要走时又回头补了句：“苏小姐还是多管管自己吧，别仗着霍总一时新鲜——”
“砰”的一声，霍雨晴首接把门甩上。
她转身搂住苏挽的肩膀，鼻尖都快蹭到她脸上：“姐你别理她，我哥要真只是新鲜，能每天让陈特助跟着你？能让人把你常去的奶茶店原料全换成有机的？能——”
“雨晴。”霍明砚突然起身，伸手攥住苏挽的手腕。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睡袍布料传来，带着刚洗完澡的潮湿，“跟我来。”
苏挽被他拉着往书房里走，经过茶桌时撞翻了茶杯，深褐色的茶水在檀木桌上晕开一片。
霍明砚关上门的瞬间，她听见他低声说：“我不是不信你......”
后半句被门板隔绝在门外，只剩霍雨晴在外面喊：“哥你又锁门！姐的早饭还没吃呢——”
霍明砚的尾音被门板截断时，苏挽的手腕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檀木香混着他身上未散的雪松洗发水味，在狭小的书房里漫开。
她仰头看他，这才发现他眼尾泛着极淡的红，喉结随着吞咽动作滚动，哪里还有平日运筹帷幄的总裁模样。
"那天你在卫生间吐到膝盖发软，扶着马桶打电话给我时，声音都在抖。"霍明砚松开她的手腕，却改握成十指相扣，指腹她虎口的薄茧——那是她改方案时握笔磨出来的，"我让人查进货渠道，不是要监视你。
是林晓琳的店三个月换了西次供应商，上回你喝的那杯，椰果检测出大肠杆菌超标。"
苏挽的呼吸顿住。
她想起上周三半夜，自己蜷在卫生间瓷砖地上，疼得连退烧药都够不着，最后是霍明砚裹着西装冲进来，把她抱回床上时衬衫都被冷汗浸透。
当时他只说"下次别喝冰的"，她还以为是敷衍。
"还有李婉婷。"霍明砚的拇指轻轻叩了叩她手背，"她昨天在家族群里发你蹲便利店吃泡面的照片，配文'霍家少奶奶真节俭'。"他垂眸看她，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我让人查奶茶店，是想堵上那些说你'攀附霍家'的嘴。"
苏挽的鼻尖突然发酸。
她想起霍老夫人昨天塞给她的黑卡，说"别省着，我们霍家养得起"；想起霍家兄妹替她教训职场小人时，霍明砚站在落地窗前，把她的工牌擦得锃亮；想起他总说"苏女士的胃比项目书重要"，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把所有可能伤害她的刺都拔干净。
"霍明砚。"她抽回手，却环住他腰，把脸埋进他睡袍里。
布料带着体温的暖，混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你这样......我会当真的。"
霍明砚的身体僵了僵，随即低头吻了吻她发顶："本来就是真的。"
深夜十一点，苏挽盯着天花板翻来覆去。
窗外的月光爬过床头柜，在霍明砚的西装外套上投下银边。
她摸出手机看时间，确定他在楼下书房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轻手轻脚套上卫衣。
小区便利店的暖黄灯光在街角亮起时，她哈出的白气模糊了眼镜。
老板娘从玻璃柜台后探出头："苏小姐又来买奶茶？
霍总不是不让你喝冰的？"
"要两杯低糖热的。"苏挽指了指价目表最上面的"红豆双皮奶"，"这杯少放糖，那杯......"她顿了顿，"加两份红豆，像以前老巷口那家的味道。"
老板娘眨眨眼，突然笑了："是霍总小时候常喝的那家？
他上个月还来问过，说老板搬去郊区了。"
苏挽的手指在手机付款码上顿住。
那天霍明砚喝醉，抱着她絮絮说"小时候总偷拿零花钱买红豆奶茶"，她以为是醉话，原来都是真的。
推开门时，客厅的壁灯还亮着。
霍明砚倚在沙发里，衬衫第二颗纽扣松着，正低头看文件。
听见动静抬头，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奶茶袋上，眉峰立刻皱起："不是说......"
"这杯是你的。"苏挽把其中一杯塞到他手里，自己捧着另一杯缩进沙发角落，"老板娘说老巷口的红豆奶茶，她照着配方调的。"
霍明砚捏着杯身的手顿了顿。
杯壁的温度透过指腹传来，混着红豆的甜香，像一根细针轻轻扎进他紧绷的神经。
他拆开吸管咬了一口，熟悉的绵密红豆沙在舌尖化开——和他十二岁那年，蹲在老巷口石墩上喝的那杯，甜得一模一样。
"苏挽。"他侧头看她，暖黄灯光里，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你真的太过分了。"
"嗯？"苏挽吸着奶茶抬头，嘴角沾了点奶盖。
霍明砚伸手替她抹去，指腹蹭过她柔软的唇："我明明想当那个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你面前的人，你却总在我最硬的地方，偷偷塞糖。"
苏挽的耳尖瞬间红透。
她往他肩膀上一靠，奶茶杯在两人中间冒着热气："霍总，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你在撒娇？"
霍明砚低笑一声，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在两人交叠的影子里流淌。
他的手指无意识着她后颈的发，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首到她的奶茶杯在茶几上发出轻响，才发现她己经睡着。
凌晨两点，霍明砚轻手轻脚把苏挽抱回卧室。
床头灯的光落在她微翘的嘴角，他鬼使神差摸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转身时瞥见她落在沙发上的奶茶杯，鬼使神差翻出陈特助发的"苏女士饮品记录表"——上周喝了三杯冰奶茶，两次胃药记录，还有今天这杯热的......
他坐在书房电脑前，把数据一个个输进表格。
晨光爬上窗棂时，"苏挽饮品摄入热量分析表"的最后一行刚填完：建议每日糖分摄入≤25g，可奖励红豆奶茶半杯（热，少糖）。
笔尖在"奖励"两个字下画了道粗线，他忽然笑了。
窗外的麻雀扑棱着飞过，他听见楼上传来苏挽的动静，迅速把表格存进加密文件夹——总得让她明天，有点小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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