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霍总，你连我吃几颗糖都要算？
清晨七点西十，苏挽踩着通勤高峰的尾巴冲进写字楼。
她把帆布包往办公椅上一甩，正准备扯出抽屉里的全麦面包垫肚子，目光突然被压在鼠标底下的A4纸拽住。
"这什么？"她捏起纸张，入目是蓝黑钢笔写的"苏挽饮品摄入热量分析表"，表头用粗线框着，下面列满日期、奶茶种类、糖分含量，连上周三她偷喝冰奶茶后胃疼吃胃药的记录都标红了。
最底下一行建议让她笑出声："每日糖分摄入≤25g，可奖励红豆奶茶半杯（热，少糖）"，"奖励"两个字下画了三道粗线，笔锋压得很重，像是写的时候刻意用力。
苏挽指尖蹭过纸张边缘的折痕——这是霍明砚的笔记本纸，她认得，他总爱在开会时随手记东西，纸角总带着点油墨香。
想起昨晚他抱着自己回卧室时，衬衫袖口还沾着打印机的墨粉，她突然明白凌晨两点书房那盏灯是为谁亮的。
"霍总，你是打算让我活成计算器吗？"她对着表格拍了张照，手指在微信对话框上快速敲下这句话。
发送键刚按下去，手机立刻震了震，霍明砚的回复秒到："计算器不会给你留半杯奶茶。"
苏挽正对着屏幕笑，身后突然响起年轻的声音："苏姐，这是......"新入职的阿亮抱着文件探过头，看到表格时眼神闪了闪，"霍总管得挺严啊？"
"是关心。"苏挽把表格小心收进抽屉，动作轻得像在收情书，"有人连我上周喝冰奶茶胃疼都记着，你说这是管，还是疼？"
阿亮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他上周还在茶水间听人说苏挽是"靠男人上位的花瓶"，此刻看她眼底浮着的笑，突然觉得那些风言风语像被阳光晒化的雪——原来被放在心尖上的人，连说话都带着蜜。
同一时间，老巷口的"忆茶"奶茶店里，林晓琳盯着手机里的旧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是大学社团活动时拍的，霍明砚穿着白衬衫站在樱花树下，眉眼比现在青涩，却己经有了让人移不开眼的气场。
她翻出压箱底的照片，指尖在发送键上悬了三秒，终于点了发送。
朋友圈配文是她熬了半宿想的："有些人只会在意你的糖分，而我在乎你的心跳。"
这条动态刚冒出来，正在擦柜台的小美就凑过来看。
她昨天亲眼见霍明砚替苏挽擦嘴角奶盖，见林晓琳发这种话，忍不住评论："老板娘，你这样有点卑微哦。"
林晓琳的脸瞬间白了。
她当然知道卑微——从大二开始给霍明砚送了三年手工饼干，到现在守着这家他提过"小时候总来"的奶茶店，可他连她递的奶茶都只喝苏挽转赠的那杯。
首到那个总把奶茶袋揉得皱巴巴、却能让霍明砚眼里有光的女人出现。
"小美，去仓库搬草莓酱。"她扯出个笑，把手机倒扣在收银台。
玻璃倒影里，她的指节泛着青白，像极了这些年没说出口的心事。
霍家家族群此时"叮"地弹出消息。
霍明泽转发了林晓琳的朋友圈，配文简短："姐，有人想抢嫂子的位置。"
正在开家族会议的霍雨晴扫了眼手机，红唇勾起冷笑。
她滑动屏幕找到苏挽的对话框，把截图发过去："挽挽，需要我让公关部查查这店的卫生许可证吗？"
苏挽刚开完策划会，手机在桌上震动。
她点开家族群的消息，照片里林晓琳的配文刺得她眯了眯眼。
手指在键盘上停了两秒，回了句："那得先问问霍总同不同意。"
发送键刚按下，手机又震了。
是霍明砚的消息，只有一个"嗯"，却让她想起昨晚他抱自己回卧室时，落在发顶的那声轻叹，像春风卷着红豆香，把心尖都吹软了。
午休时间渐近，苏挽摸了摸有点饿的肚子，决定去楼下买杯咖啡垫垫。
她收拾好包起身，经过前台时，小刘突然叫住她："苏姐，等下！"
"怎么了？"苏挽转身，见小刘抱着前台电话，欲言又止的样子，"该不会霍总又给你下什么指令了？"
小刘挠了挠头："不是......前台刚接到电话，说您今天的咖啡......"她压低声音，"被人订走了。"
苏挽愣了愣，随即笑出声。
她摸出手机给霍明砚发消息，指尖悬在屏幕上，突然听见窗外传来汽车鸣笛声。
"行，我知道了。"她对小刘挥挥手，转身往电梯走。
走廊的窗户透进秋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要延伸到某个满是红豆香的未来里。
苏挽踩着午休的点走进楼下咖啡店时，玻璃门上方的风铃正叮铃铃响得欢快。
她刚要掏钱包，穿墨绿围裙的店员却后退半步，指尖捏着点餐机的手微微发颤："对、对不起苏小姐，我们今天不接受现金支付。"
"啊？"苏挽的动作顿在半空，钱包链扣撞出清脆的响。
她余光瞥见价目表旁新贴的A4纸，上面"霍氏集团旗下产业"的红色logo刺得人眼晕——这店什么时候易主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她摸出来，是霍明砚的短信："所有饮品支出将计入你的健康账户，请配合。"
尾音的句号方方正正，像他签合同时落下的最后一笔。
苏挽盯着屏幕笑出酒窝，指腹蹭过"配合"两个字——上周她为省二十块打车钱冒雨走三站路，他黑着脸把她的公交卡锁进保险柜；前天她偷偷往公司茶水间塞半价饼干，他第二天就让行政部撤了所有高糖零食。
现在连买咖啡都要走"健康账户"，这位霍总怕是把她当实验室的小白鼠养了。
"苏小姐要喝什么？"店员见她没动，喉结滚了滚，"我们新到的低因美式，糖分零添加......"
"就这个吧。"苏挽把手机收进包里，故意拖长音调，"麻烦备注，这杯算霍总的健康账户。"店员的耳尖瞬间红透，手忙脚乱按下单键时，苏挽瞥见他工牌——正是上周林晓琳奶茶店的兼职生。
午后的时间过得飞快，苏挽改完第三版策划案时，窗外的梧桐叶己被夕阳染成蜜色。
她合上电脑抬头，正撞进阿亮的视线。
那新人抱着文件站在她工位旁，嘴唇动了动："苏姐，楼下......霍总来了。"
玻璃幕墙外的银色迈巴赫太过显眼，霍明砚靠在车边，西装裤线笔挺如刃，却偏要低头替她理被风掀起的车帘。
路过的白领们放慢脚步，手机镜头闪成一片星子。
苏挽收拾包的动作顿了顿，突然想起早上阿亮说的"管得严"，现在倒觉得——被这样的"管"盯着，好像也不错。
电梯门闭合的瞬间，苏挽闻到熟悉的雪松香水味。
霍明砚的手指虚虚护在她后腰，体温透过衬衫布料渗进来："今天的咖啡喝了？"
"霍总查账查得倒勤。"苏挽歪头看他，电梯镜面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所以你连咖啡店都收购了？"
金属门缓缓上升，霍明砚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今早家族群里霍雨晴转发的监控截图——林晓琳的奶茶店店员往苏挽常买的咖啡里多添了勺糖，又想起昨夜苏挽蜷在他怀里喊胃疼时，额角沁的细汗。"我不是不信你。"他低头，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的月光，"只是......不想让别人有机会靠近你。"
电梯"叮"地停在负一层，苏挽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攥紧的手背。
掌心里的温度烫得惊人，她突然明白那些风言风语里的"靠男人上位"有多可笑——真正被放在心尖上的人，连风都要绕着她走。
回家的路比往常慢了些。
霍明砚在路口突然打方向盘，银色轿车滑进小区旁的便利店停车场。
他解下安全带，从副驾摸出个青瓷盒，盒盖边缘还沾着点奶渍："刘姐做的低糖布丁。
她说你最近改方案到凌晨，需要补充能量。"
苏挽打开盒子，椰香混着奶香涌出来。
她用勺子挖起一块，甜而不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霍明砚，你真的越来越像恋爱脑了。"
驾驶座传来低笑，后视镜里霍明砚的耳尖泛着薄红："只对某人。"
暮色漫进车窗时，他们终于回到霍宅。
苏挽换鞋时瞥见玄关镜里的自己——发梢沾着布丁的甜香，眼底的笑怎么都压不住。
她晃着车钥匙往厨房走，打算给刘姐道声谢，路过冰箱时鬼使神差拉开门。
常温层的提拉米苏、杨枝甘露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整整齐齐的低脂酸奶，旁边还码着罐装的每日坚果，标签上是霍明砚的字迹："糖分≤5g/100g，符合健康账户标准。"
苏挽指尖悬在酸奶瓶上，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没回头，嘴角却越扬越高——看来某位霍总，连她的夜宵都安排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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