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霍总，你连我喝什么都要管？
苏挽推开设计部玻璃门时，晨光正顺着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在她工位上那堆奶茶券上跳着金斑。
她脚步顿了顿——那摞粉的黄的券纸足有半尺高，最上面扣着个猫爪造型的马克杯，杯底压着张便签，霍雨晴的字迹歪歪扭扭地爬着："姐！
哥昨晚在家族群发了奶茶禁令，说全糖伤身体。
但我问过陈妈了，桂花酒酿圆子不算奶茶～券券是我让助理买的，别告诉哥哦！"
"苏总监早。"新人阿亮抱着一摞文件从她身后绕过来，余光扫过那堆券纸时挑了挑眉，"您桌上的东西是今早行政部送的，说是霍总特批的。"他指了指最上层一张烫金券，"我看了眼，全标着低糖无冰。"
苏挽捏起那张券，"霍氏集团专属"的logo在指尖发烫。
她想起昨晚霍明砚替她擦芋圆杯时耳尖的红，想起他把保温壶往她手里按的力道，突然笑出声——这个口口声声说"全糖伤身体"的男人，倒比谁都清楚她的喜好。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显示是霍雨晴的来电。
她接起，那边立刻传来小姑娘咋咋呼呼的声音："姐！
我爸让我提醒你一句——别惹霍总生气！"
"我怎么又惹着他了？"苏挽捏着奶茶券，看阿亮抱着文件回了座位，键盘声在办公室里碎成一片。
电话那头传来翻书声，混着霍雨晴憋笑的气音："他说你昨天喝了三杯奶茶。"
苏挽的手指顿在券纸上。
昨晚在奶茶店，她确实贪嘴喝了芋圆波波，又被霍雨晴塞了杯杨枝甘露，后来路过便利店还买了杯冰奶茶——原来他连这个都记着？
"姐你是没看见他昨晚在家族群的样子。"霍雨晴压低声音，"他发完禁令后，爷爷说'小砚小时候偷吃糖被我逮到，还不是哭着说下次不敢'，他耳朵红得能滴血，首接退群了！"
苏挽望着窗外飘过的云朵，喉间泛起甜意。
她想起霍明砚签文件时骨节分明的手，想起他替她调整棉套时指尖的温度，突然明白所谓"禁令"不过是层壳，里面裹着的，是他藏得极深的在意。
"叮——"
手机屏幕亮起新消息提示，是霍明砚的对话框："下午会议提前到两点，我让司机十点来接你。"后面跟着个咖啡杯的表情包，是她上周硬塞给他的。
苏挽刚要回复，余光瞥见阿亮抱着笔记本从她工位前经过，嘴里小声嘟囔："说是低糖无冰，到底还是霍总惯的......"
她指尖在屏幕上顿住。
这个月部门新招的实习生总用这种眼神看她——觉得她是靠男人上位的花瓶。
可他不知道，昨晚她改方案改到凌晨三点，霍明砚坐在沙发上看报表，中途起身给她盖了三次毯子；他不知道，她办公桌上那堆奶茶券里，藏着霍雨晴悄悄塞的"桂花酒酿圆子"特供券，而霍明砚的"禁令"里，藏着他翻遍营养学资料做的功课。
"阿亮。"苏挽叫住他，晃了晃手里的奶茶券，"下班要不要一起？
我请你喝低糖无冰的，就当庆祝你上周提案通过。"
阿亮愣住，耳尖慢慢红了："我......我提案通过是您改了七版的功劳。"他抓了抓后脑勺，"其实我......我姐也有先天性心脏病，我知道您有多不容易。"
苏挽一怔，突然想起自己抽屉里还收着弟弟的检查单——手术费还差二十万，但霍明砚上个月悄悄往她卡上打了笔钱，备注是"苏总监提案奖金"。
她望着阿亮泛红的耳尖，突然觉得这办公室的晨光，比任何奶茶都甜。
与此同时，霍氏顶楼总裁办公室里，霍明砚捏着手机的指节发白。
林晓琳的消息躺在对话框里："霍总，谢谢你照顾我生意。
那天苏小姐看起来挺可爱的，你们感情真好。"
他盯着"苏小姐"三个字，喉结动了动。
昨晚在奶茶店，林晓琳递来的第二杯半价券背面，那行模仿他笔迹的"明砚最爱的黑糖珍珠"，此刻正躺在他西装内袋里——他本想扔了，却鬼使神差收了起来。
"陈特助。"他按下内线，声音冷得像冰锥，"去查林氏奶茶店的税务记录。"
"是。"
挂了电话，他翻开桌上的设计图册，指尖停在某一页。
那是周大福珠宝展的邀请函，附页上画着款未完成的项链设计——珍珠串成奶茶杯的形状，杯身用碎钻拼出"SW"两个字母。
他盯着那两个字母，耳尖慢慢爬上薄红，将图册合上时，恰好看见苏挽的回复："十点准时下楼，霍总。"
下午三点，苏挽跟着霍明砚走进珠宝展展厅时，玻璃展柜里的灯光正落在一串珍珠项链上。
那项链的造型像极了奶茶杯，杯身的碎钻在光下流转，恍惚间，她好像看见"SW"两个字母闪了闪。
"喜欢？"霍明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苏挽转头，正撞进他漆黑的眼底。
那里有晨光，有奶茶的热气，还有，藏得极深的、想对她说一辈子的话。
珠宝展的水晶灯在苏挽瞳孔里碎成星子，她盯着展柜里那串珍珠奶茶杯项链，指尖无意识着手机壳边缘——那是霍明砚上周送的，印着她和弟弟的合照。
作为广告公司策划总监，她第一反应不是心动，而是掏出手机对着项链连拍三张：“你觉得这个系列能卖吗？”对话框里跳出霍明砚的名字时，她鬼使神差加了句，“我客户里二十岁到三十岁的女生，手机壳全是奶茶图案。”
霍明砚正翻着周大福的合作方案，手机在桌面震得发颤。
屏幕亮起的瞬间，他喉结动了动——照片里的项链被苏挽拍得极美，珍珠的圆融衬得她指尖泛着珍珠白的光。
他盯着“能卖吗”三个字，突然想起今早她在办公室改方案时，铅笔在设计稿上戳出的小窟窿——全是“奶茶主题”的备注。
“叮。”
苏挽手机震动，霍明砚的回复简洁得像他签合同的笔锋：“你喜欢就做。”
她望着这五个字，后知后觉摸到自己发烫的耳尖。
玻璃展柜映出她的影子，身后霍明砚正低头回消息，金丝眼镜滑下鼻梁，露出眼尾那颗淡痣——那是她上周发现的，他熬夜时才会显出来的小痣。
霍氏集团顶楼会议室的落地窗外，暮色正漫过陆家嘴。
霍明砚的钢笔尖突然在合同上洇开个墨点，惊得对面的陈律师顿住话头。
他垂眸看手机，刘姐的消息弹出来：“霍总，苏小姐今天去了茶颜悦色、沪上阿姨，刚进CoCo（都可）调研，买了七杯不同配料的奶茶做记录。”
“啪。”钢笔被按进皮质笔座，发出清脆的响。
霍明砚抬眼时，镜片后的目光冷得让陈律师打了个寒颤：“陈特助，把苏总监的行程表调出来。”
“霍总？”陈特助抱着笔记本上前，指尖在键盘上翻飞，“苏总监的日程都是她自己安排的，行政部只备注了......”
“从明天起，”霍明砚打断他，指节抵着太阳穴，声音沉得像暴雨前的闷雷，“她所有外出调研必须提前两小时报备。”他扫过屏幕上苏挽的行程——上午九点广告提案，十点半医院陪弟弟复查，下午一点半开始奶茶店，“另外，让张医生调整她的体检项目，重点查血糖和颈椎。”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陈特助看着自家老板耳尖泛起的薄红，突然想起上周霍老夫人说的话：“小砚这孩子，小时候养的鹦鹉飞走了，能在顶楼蹲三天等它回来。”
霍家别墅的厨房飘着红枣枸杞的甜香。
苏挽换了拖鞋往厨房走，就见料理台上码着整整齐齐的茶包：玫瑰茯苓、桂圆红枣、陈皮胎菊，每个玻璃罐上都贴着霍明砚的字迹：“早八喝这个”“下午三点喝这个”“睡前温一杯”。
“霍明砚！”她扯着嗓子喊，拖鞋啪嗒啪嗒敲着大理石地面，“你是想把我泡成茶叶蛋吗？”
男人从书房探出头，白衬衫袖子卷到小臂，腕骨处还沾着墨渍：“你要是听话，我就不会这么紧张。”他走过来，指尖轻轻戳了戳她发顶——那里沾着奶茶店的奶盖，“刘姐说你今天喝了七杯奶茶。”
苏挽愣住。
她想起在CoCo（都可）做记录时，店员盯着她面前的七杯奶茶首咂舌；想起在沪上阿姨，老板非要送她一整盒奶盖；想起最后那家店，她蹲在角落用笔记本记配料表，抬头时撞进霍明砚助理欲言又止的眼神。
“我......我在做市场调研。”她底气不足地嘟囔，“周大福那个奶茶项链，得知道女生爱喝什么配料，才能设计出......”
“所以要把自己喝到胃反酸？”霍明砚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指腹贴着她脉搏，“下午三点在茶颜悦色，你蹲在台阶上揉胃，当我看不见？”
苏挽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起下午蹲在奶茶店门口时，有辆黑色轿车在路边停了三分钟，车窗半开，露出一截戴手表的手腕——原来不是巧合。
“我就是......”
“明天起，调研带着陈特助。”霍明砚打断她，从口袋里摸出个银色药盒，“胃药，饭后吃。”
苏挽盯着药盒上的卡通熊贴纸——是她上周贴的，说这样他就不会忘记吃药。
此刻那只熊正咧着嘴笑，像极了他此刻藏在严肃下的温柔。
深夜，苏挽抱着保温杯去厨房续水。
经过花园时，晚风卷来细碎的说话声。
“......那茶包根本不管用，苏小姐今天还偷喝了半杯全糖。”是奶茶店员工小美的声音，带着点气鼓鼓的抱怨。
“她以为霍总真的在乎？”另一个声音响起，是林晓琳的冷笑，像刀尖刮过玻璃，“不过是新鲜感......”
苏挽脚步顿在原地。
月光透过葡萄架落在她手背，杯里的水晃出细碎的涟漪。
她刚要往前走，花园的铁门“吱呀”一声被风吹上，说话声突然断了。
她握着保温杯站在阴影里，望着铁门后晃动的树影，突然想起霍明砚今天说的“紧张”——原来有些在意，连风都急着要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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