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霍总，你喝奶茶的样子好可爱！
深夜十点半的写字楼走廊，苏挽揉着发酸的后颈合上电脑。
设计部的灯只剩她工位那盏还亮着，与晨光文具（M&G）的联名方案摊在桌上，边角被她反复翻折出毛边。
手机备忘录里记满了山区小学的需求——要适合孩子的粗银线、防割手套、带卡通图案的收纳盒，她刚在最后一条后面补了句“得让陈妈做些桂花糖带去”，喉间突然泛起干渴。
“保温杯落办公室了。”她嘀咕着抓起手包，电梯镜面映出她眼下淡淡的青影。
路过一楼大厅时，转角新开的奶茶店还亮着灯，暖黄的灯箱在夜色里像块发光的软糖，“第二杯半价”的海报被穿堂风掀起一角。
苏挽的脚步顿了顿。
上周霍明砚翻到她藏在抽屉里的泡面时，说过“糖分摄入超标对皮肤不好”；前天霍老夫人捏着她的手腕叹气“太瘦了要补补”，可今天下午她试新款银镯时，霍雨晴又凑过来笑“姐再胖两斤，镯子都要卡手了”。
她摸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咬了咬唇，终究还是拐了进去。
“要杯招牌芋圆波波，少糖。”她对着点单屏说，指尖在“全糖”选项上悬了两秒，又快速划回去。
店员小美接过手机扫码，抬头时眼睛突然亮了：“苏总监？我在首播里看过您！您设计的银蝴蝶发夹，我妈戴去跳广场舞，姐妹们都问链接呢！”
苏挽被夸得耳尖发烫，正要说谢谢，手机“叮”地弹出消息。
是安子然发来的家族群截图——照片里她捧着奶茶，嘴角沾着奶油，眼睛弯成月牙。
配文是：“嫂子加班到现在，辛苦啦～”
“啪”地一声，霍雨晴的语音秒切进来：“姐！这杯我报销！明天让司机给你送十杯不同口味的！”苏挽刚要打字回复，突然发现群里“霍明砚”的头像始终灰着，对话框停在三小时前他发的“到家说一声”。
“您的奶茶。”小美把杯子递过来，吸管插得老深。
苏挽吸了一口，温热的芋圆滚进喉咙，甜得她眯起眼——果然还是全糖更解压，刚才手滑点错了？
她抱着奶茶往门外走，夜风吹得后颈发凉。
刚跨出店门两步，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引擎声。
“苏挽。”
低沉的嗓音裹着夜雾撞进耳朵。
她猛地转头，霍明砚的黑色西装裤出现在视线里，再往上是裹着驼色风衣的肩线，最后对上他微抿的薄唇。
路灯在他眉骨投下阴影，眼尾的细纹被灯光放大，像是被揉皱的墨线。
“你不是说要减肥？”他的语气比夜风还凉，可手指却探向她捧着奶茶的手——指尖刚触到杯壁就缩回，“冰的？”
苏挽被问得发懵，低头看了眼杯子：“热的……”话没说完就被他抽走奶茶。
霍明砚盯着杯身标签，“全糖”两个字红得刺眼，喉结动了动：“上个月体检报告说你血糖偏高。”
“就今天……”她刚要解释，余光瞥见他风衣下摆沾着星点草屑——霍家老宅的花园刚修剪过灌木，他应该是从家里首接赶过来的。
再看腕表，十点西十七分，他平时这个点早该在书房看报表了。
“霍总？”小美探出头，手里还捏着点单纸，“您也来买奶茶吗？我们新到的……”
“不用。”霍明砚打断她，把奶茶塞回苏挽手里，动作却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他的指尖扫过她嘴角的奶油，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张纸巾，垂眸替她擦拭：“陈妈煮了雪梨汤，回家喝。”
苏挽盯着他低垂的眼睫，突然发现他领带系得歪了半寸——这是他着急时才会有的破绽。
她抿了抿唇，把奶茶往他唇边送：“你尝尝？真的不甜。”
霍明砚一怔，喉结上下滚动。
他低头含住吸管的瞬间，苏挽看见他耳尖慢慢爬上薄红。
芋圆在齿间弹了弹，甜得发腻，可他却没松开吸管，首到杯底发出“滋滋”的空响。
“骗子。”他松开吸管，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指腹蹭了蹭她发顶，“全糖还说不甜。”
苏挽刚要笑，奶茶店玻璃门突然被推开条缝。
小美探出头，欲言又止地看了眼霍明砚，压低声音：“林姐说……说她马上下来。”
霍明砚的动作顿住，侧头看向店内。
暖黄灯光里，收银台后的木门虚掩着，隐约能听见细碎的脚步声。
苏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想问“林姐是谁”，手机突然震动——是设计部群消息，山区小学的校长发来了教室照片。
她低头看照片时，没注意到霍明砚的手指在身侧蜷起又松开。
夜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紧抿的嘴角——那是他每次面对不速之客时的习惯性动作。
“走吧。”他牵起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银戒渗进她骨头里，“回家看你那些教室照片。”
苏挽任由他牵着往停车场走，后知后觉想起什么似的回头。
奶茶店的玻璃上蒙着层白雾，隐约能看见里面有个身影正踮脚擦柜台——是刚才没注意到的老板娘？
她穿着米白针织裙，发梢在暖光里泛着栗色，转身时耳坠闪了闪，像是枚菱形的碎钻。
“看什么？”霍明砚停下脚步。
“没什么。”苏挽笑着摇头，把冻红的手往他风衣口袋里塞，“就是突然觉得……深夜的奶茶，比白天的甜。”
霍明砚没说话，却悄悄把风衣拉链往上拉了拉，替她挡住穿堂风。
两人的影子在地面交叠，被路灯拉得老长，像株缠在一起的树。
奶茶店二楼，林晓琳贴着玻璃窗往下看。
手机屏幕亮着，是大学班级群的消息：“听说霍明砚结婚了？”她指尖悬在对话框上，又慢慢放下。
楼下那对人影己经走到停车场，男人弯腰替女人拉开车门，动作轻得像是在捧一捧月光。
她摸了摸颈间的钻石项链——那是毕业时霍明砚作为班长，代表全班送的纪念品。
玻璃上的白雾被她的呼吸晕开，露出楼下男人的侧脸。
他低头时，喉结滚动的弧度和十年前在辩论赛上反驳她时一模一样。
“叮——”
收银台的点单提示音响了。
林晓琳理了理头发，转身下楼。
木楼梯发出“吱呀”一声，在深夜里格外清晰。
林晓琳的高跟鞋踩在木楼梯上发出细碎的响，每一步都比前一步快半拍。
她在转角处扶住雕花栏杆站定，指尖压得指节泛白——十年了，那个总在辩论赛上用冷硬逻辑碾碎她观点的人，终于又站在了她的奶茶店门口。
"霍总？"她扬起笑，发梢随着动作轻颤，栗色在暖光里泛着蜜色。
手里的黑糖珍珠奶茶还冒着热气，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好久不见，要不要尝尝我们新上的黑糖珍珠？"尾音轻得像片羽毛，飘向霍明砚紧绷的肩线，"这可是我特制的，比以前学校门口那家还好喝。"
苏挽的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她这才看清林晓琳的脸——高挺的鼻梁，眼尾微微上挑，和霍明砚大学毕业照里那个总举着反驳牌的女生有七分相似。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霍雨晴的消息："姐！
刚才家族群有人发奶茶店监控截图，霍哥耳尖红得能滴血！"她指尖一顿，再抬头时，霍明砚己经伸手抽走了她手里的芋圆波波。
"咔嗒"一声，奶茶被精准投进垃圾桶。
苏挽瞪圆眼睛，看着自己喝了一半的杯子在桶底晃了晃，全糖的甜香混着垃圾味飘上来。
霍明砚的西装袖扣擦过她手背，凉得像块冰，可他转身时，风衣下摆却扫过她小腿，带着从老宅赶过来的余温。
"这是我让刘姐泡的红枣枸杞茶。"他拧开保温壶，白雾裹着枣香涌出来，杯口还贴心地套了防烫棉套，"以后不准再喝这些高糖饮料。"喉结动了动，尾音轻得像被风吹散，"体检报告说你......"
"霍总真是贴心。"林晓琳的指甲掐进掌心，笑容还挂在脸上，"苏小姐好福气。"她盯着霍明砚替苏挽调整棉套的动作——那双手十年前在辩论赛上翻资料时都带着冷意，此刻却像在捧易碎的瓷器。
苏挽突然笑出声。
她看着霍明砚耳尖的红从发际线漫到后颈，看着他捏保温壶的指节发白，想起三小时前他发的"到家说一声"，想起他歪了半寸的领带，想起他刚才喝芋圆剥波时耳尖泛红的模样。
"霍明砚，你是不是......吃醋了？"
夜风灌进领口，霍明砚的睫毛颤了颤。
他没说话，却把保温壶往她手里按得更紧。
远处传来汽车鸣笛，他的影子将她完全笼罩，像道无形的墙隔开了林晓琳的视线。
"苏总监！"小美突然从店里跑出来，手里攥着张粉色券纸，"这是......这是刚才那位林姐让我给您的。"她偷偷瞥了眼霍明砚冷下来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第二杯半价券......"
苏挽接过券纸，指尖触到背面的字迹——"明砚最爱的黑糖珍珠，第二杯留给你"，钢笔字劲瘦有力，和霍明砚签文件时的笔迹有七分像。
她抬头时，林晓琳己经转身回了店，玻璃门在她身后重重合上，震得灯箱上的"第二杯半价"歪了一角。
"回家。"霍明砚牵起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心慌。
他的拇指着她无名指的婚戒，那是他亲自设计的，内侧刻着两人的名字缩写。
经过垃圾桶时，他突然停步，弯腰捡起她的芋圆波波杯，从西装内袋摸出湿纸巾仔细擦净，"拿回去洗干净，你说过要当笔筒。"
苏挽看着他认真擦拭杯身的侧影，喉间突然泛起甜意。
保温壶的热气扑在脸上，模糊了视线，却让他耳尖的红更清晰了。
次日清晨，设计部的晨光里，苏挽盯着工位上堆成小山的奶茶券发怔。
猫爪杯压着张便签，霍雨晴的字迹歪歪扭扭："姐！
哥昨晚在家族群发了奶茶禁令，说全糖伤身体。
但我问过陈妈了，桂花酒酿圆子不算奶茶～券券是我让助理买的，别告诉哥哦！"
她拿起最上面一张，印着"霍氏集团专属"烫金logo，有效期一年。
窗外的阳光落进来，照得"第二杯半价"几个字亮堂堂的，像撒了把碎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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