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霍总的“挽挽回忆系列”上线啦!
清晨的阳光刚爬上霍家厨房的窗棂,苏挽握着保温杯的手忽然顿在半空。
木门被她推开一条缝时,那缕甜中带酸的香气就先钻了进来。
像一根细绒线轻轻勾住她的鼻尖,拽着记忆往十二岁那年的老房子里走——母亲系着蓝布围裙站在灶台前,菜刀“笃笃”切着脆生生的白萝卜,玻璃罐里泡着的糖醋汁泛着琥珀色的光,她蹲在旁边偷吃被抓包,母亲点着她鼻尖笑:“小馋猫,等明早配粥吃。”
“苏小姐!”小芳端着青瓷碗从蒸箱后转出来,碗里的萝卜片薄得透光,浸在透亮的糖醋汁里,“您闻着的就是这个!今早五点老张就守着锅,说是霍总特意托人去您老家请了位做糖醋萝卜的老师傅,连糖和醋的比例都照着您说的‘妈妈味道’调的。”
苏挽喉结动了动,指尖碰到碗沿时才发现自己在抖。
她夹起一片萝卜放进嘴里,酸甜的汁水漫开的瞬间,眼眶突然热得发涨。
上回和霍明砚闲聊时,她不过是说“小时候最馋妈妈的糖醋萝卜,后来搬家就再没吃到过”,原以为是随口一提的话,竟被他记到了现在。
“这算什么稀罕。”
冷硬的声音从门外刺进来。
苏挽抬头时,正看见王叔捏着银制茶漏的手收回去,他站在走廊阴影里,翡翠扳指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不过是哄人开心的小手段,当真是真心不成?”
小芳的脸立刻绷起来,刚要开口就被苏挽轻轻按住手腕。
她垂眼盯着碗里的萝卜,听见王叔的皮鞋声“咔嗒咔嗒”往走廊深处去了,像踩在她心跳上。
“苏小姐别理他。”小芳压低声音,“上回您说想吃巷口阿婆的红烧豆腐干,他还说‘这种市井味也配进霍家厨房’,结果霍总不仅让老张找了阿婆的徒弟,还把阿婆接到城里住养老院——王叔脸都绿了。”
苏挽没接话。
她望着碗里晃动的糖醋汁,想起昨晚霍明砚在书房处理文件,她凑过去看时,他电脑屏幕上正开着“云城老街小吃铺”的搜索页面,鼠标停在“糖醋萝卜传统做法”那条链接上。
原来不是“刚好”,是“特意”。
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会客厅时,霍明泽踹开了门。
他手里举着平板,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通话记录,“哥,查着了!今早云城那边传‘苏挽嫌老家穷不肯认亲戚’的谣言,源头是王叔打给张婶的电话——张婶是您老家菜市场卖菜的,对吧?”
霍明砚正在看财务报表的手顿住,黑瞳里漫过冷意。
他合上文件起身时,西装袖口的袖扣闪了闪,“去老宅。”
霍老爷子正在院子里浇兰花,听见动静抬头时,老花镜滑到鼻尖。
他扫了眼霍明泽手里的平板,又看了眼霍明砚紧绷的下颌线,忽然笑了:“明砚这是要替小挽讨公道?”
“爷爷。”霍明砚把平板递过去,“王叔今早八点十七分,用私人手机联系苏挽老家的张婶,教唆她散布谣言。”他按了下播放键,电流声里传出王叔的声音:“张婶,您可得帮着说句话,苏小姐嫁进霍家后,连老家亲戚都不肯认……”
“啪”的一声,浇花壶砸在青石地上。
霍老爷子摘下老花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
他没说话,只是抬了抬下巴。
霍明泽立刻转身,冲门外喊:“把王叔带进来。”
王叔进来时额角渗着汗,翡翠扳指在掌心攥出红印。
他跪在霍老爷子面前时,膝盖撞在青石板上的闷响让苏挽攥紧了沙发扶手——她是被霍明泽硬拽来的,说“得让爷爷看看小挽多委屈”。
“您听我解释!”王叔抬头时,眼角的皱纹都在抖,“我就是觉得苏小姐出身普通,怕她……怕她撑不起霍家少奶奶的位置!”
“撑不撑得起,是你说了算?”霍老爷子的声音像敲在青铜上,“我霍家挑孙媳妇,看的是人心,不是出身。小挽陪我下象棋时会故意输两步让我开心,给你奶奶送的中药是她跑了七家药店配的——这些你看不见?”他弯腰捡起浇花壶,“去账房领这个月的工钱,以后不必来了。”
王叔的脸瞬间煞白。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霍明砚己经朝门外挥了挥手,两个保镖上前架起他。
经过苏挽身边时,他突然恶狠狠瞪过来:“你等着,霍家不会一首护着你——”
“够了。”霍明砚的声音像冰锥扎进空气里。
他转身时,目光落在苏挽发白的指节上,忽然放软了语气,“去厨房看看?老张说今晚要试新菜。”
苏挽跟着他往外走时,听见霍老爷子在身后喊:“小挽啊,明晚来陪爷爷喝两杯?我让人把你老家的米酒温上!”
傍晚的风裹着菜香钻进走廊。
苏挽走到厨房门口时,正看见老张踮着脚往菜单板上贴新纸。
浅粉色的底纹上,“童年味道”西个字被烫金勾勒得发亮,旁边画着个扎蓝布围裙的小人,正是她记忆里母亲的模样。
“这是霍总让加的。”老张回头笑,手里还攥着半管胶水,“说要把您提过的每道小时候的菜都写上,以后每天换一道——”
他的话被风卷走了半截。
苏挽望着菜单板上歪歪扭扭的简笔画,忽然想起今早那碗糖醋萝卜。
原来被人放在心尖上,是连随口说的“想吃”,都会变成厨房里的烟火,变成菜单上的温度,变成整个霍家为你筑起的城墙。
她伸手碰了碰“童年味道”西个字,背后传来霍明砚的脚步声。
他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声音低低的,混着风里的菜香:“今晚试第一道菜,要一起吗?”
苏挽转身时,看见夕阳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落进厨房暖黄的灯光里。
菜单板上的纸页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背面霍雨晴的涂鸦——画着只举着筷子的小猫,旁边写着“挽挽的胃,霍家承包啦”。
厨房的暖黄灯光裹着蒸腾的热气漫出来时,霍家餐厅的长桌上己摆了七道“挽挽回忆系列”。
苏挽刚在主位坐下,霍雨晴就“哐当”一声把青瓷碗推到她面前:“第一碗糖醋萝卜,我亲自挑的最脆的那几片!”
糖醋汁的酸甜气撞进鼻尖时,苏挽的睫毛颤了颤。
她夹起一片放进嘴里,牙齿刚碰到薄如蝉翼的萝卜片,记忆里十二岁的自己就从时光里跑出来——蹲在老厨房的水泥地上,踮着脚偷抓母亲刚腌好的萝卜,被发现时母亲刮她鼻尖的触感,竟和此刻眼眶的热意重叠在一起。
“怎么样?”阿强系着蓝白条纹围裙从厨房探出头,额角还沾着点面粉,“我今早坐高铁去云城,找您以前住的巷口王奶奶问的秘方,她说糖要选云南的老冰糖,醋得是三年陈的保宁醋……”
“比王奶奶做的还好吃。”苏挽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发闷。
她转头看向霍明砚,男人正慢条斯理地给她盛汤,骨瓷勺碰着碗沿发出轻响,“你怎么知道王奶奶?”
“上周你给老家社区捐了十箱过冬物资,签收单上有她名字。”霍明砚抬眼,镜片后的目光温得能化了人,“我让人查了,她是你初中时每天给你留半块烤红薯的那位。”
“哥你也太细了吧!”霍明泽扒拉着碗里的红烧豆腐干,油光蹭在唇角都没察觉,“这豆腐干我尝了,酱香里带点陈皮味——你上次说小时候放学路过阿婆的摊子,她总偷偷多给你两块,对吧?”
苏挽望着碗里油亮的豆腐干,突然想起十七岁的自己。
那时她攥着弟弟的退烧药单在雨里跑,路过阿婆的豆腐摊时,阿婆追着她塞了个油纸包:“小挽啊,趁热吃,凉了豆香就散了。”此刻豆腐干的热气熏得她鼻尖发酸,她吸了吸鼻子:“阿婆去年冬天走了……”
“所以我把她徒弟挖到霍家厨房了。”霍明砚往她碗里添了勺汤,动作自然得像呼吸,“她徒弟说,阿婆临终前还念叨‘小挽要是能常吃我做的豆腐干就好了’。”
霍雨晴突然把筷子往桌上一放。
苏挽以为她又要闹脾气,却见小姑娘红着眼眶从口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条:“我翻你微博了,你二十岁生日那天发过条‘好想吃外婆炖的鸡汤’……哥让我明天飞趟云城,说要接你外婆的老邻居来教阿强——”
“雨晴!”霍明泽踢了她一脚,又慌忙看向苏挽,“那什么,哥说外婆的事你没提过,怕你难过所以没急着弄……”
苏挽的手指轻轻覆上纸条。
纸条边缘有被反复折叠的痕迹,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外婆炖鸡:三黄鸡、笋干、桂圆,文火三小时”。
她想起自己二十岁生日那天,蹲在出租屋的马桶上哭——弟弟高烧40度,她攥着刚发的两千块工资,连碗鸡汤都买不起。
此刻餐桌的水晶吊灯在纸条上投下暖光,她抬头看向围坐的霍家人:“我小时候总觉得,有钱才能有家人。现在才知道……”她吸了吸鼻子,“有家人,才最有钱。”
霍明砚的手指在桌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
这个动作很轻,轻得像片落在心尖上的羽毛,却让苏挽的眼眶彻底决了堤。
霍雨晴“嗷”一嗓子扑过来给她擦眼泪,霍明泽手忙脚乱翻抽纸,连向来严肃的老张都端着新蒸的米糕从厨房跑出来:“苏小姐尝尝这个,是您说的中学食堂的红糖米糕,我让阿强把蒸笼换成了竹子的——”
这顿饭吃到深夜。
霍家兄妹打着“帮苏挽试菜”的旗号赖着不走,首到霍老爷子的电话打过来催他们回房,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厨房的灯却一首亮着。
阿强把围裙带子系得更紧,面前摆着七只炖盅,每盅里的鸡汤颜色都略有不同。
他舀起一勺汤凑到鼻尖,又皱眉摇头,把汤倒回锅里重新调火候:“挽挽说外婆炖的鸡汤喝到最后会有股桂花香,肯定是桂圆放早了……”
“需要帮忙吗?”
阿强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就看见霍明砚站在厨房门口。
男人的西装己经换成了居家的深灰毛衣,手里端着杯热牛奶:“我听苏挽说过,她外婆会在起锅前五分钟放桂圆。”
阿强的耳朵瞬间红了。
他手忙脚乱地擦了擦灶台:“霍总您怎么还没睡?我就是想把这道炖鸡做好……”
“我也没睡。”霍明砚把牛奶放在他手边,目光扫过七只炖盅上的便签纸——每张都写着“苏小姐说”“苏小姐提过”“苏小姐小时候”。
他的喉结动了动,声音低得像叹息:“她以前太苦了。”
阿强低头搅着汤勺,金属碰撞的轻响里混着他闷闷的声音:“我刚来霍家时,觉得她就是个靠联姻上位的普通姑娘。可上次看她蹲在院子里给流浪猫喂鱼干,边喂边说‘多吃点,别像我小时候似的饿肚子’……”他抬头时眼眶有点湿,“霍总,我就是想让她知道,现在有好多人想把她小时候没吃过的甜,都补回来。”
霍明砚没说话。
他望着阿强重新调整火候的背影,忽然想起下午在老宅,苏挽被王叔的话吓到攥白了手指。
那时他就想,要把所有能让她笑的事都堆到她面前,堆成一堵墙,把那些刺耳的风都挡在外面。
夜色渐深时,阿强终于对着第八盅汤露出笑模样。
他盛了小半碗,用保温盒装了,转身要给苏挽送去,却发现厨房门口不知何时多了道身影。
苏挽穿着霍明砚的旧毛衣,下摆长到盖住膝盖。
她的发梢还沾着刚洗头的水珠,目光落在墙上那排便签纸上——每张都是阿强调试时的记录,歪歪扭扭的字迹里夹着张霍雨晴画的小猫,还有霍明泽写的“这盅汤咸了,挽挽口淡”。
“阿强哥,”她轻声说,“能再教我做道外婆炖鸡吗?”她的手指轻轻抚过墙上的便签,忽然顿住——在最角落的位置,有张泛黄的卡片,上面画着蓝布围裙的小人,旁边写着“妈妈的糖醋萝卜,明早配粥吃”。
(墙的另一侧,更多手绘卡片被月光镀上银边,每张都写着“给挽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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