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霍总，你老婆又搞事了！
深夜的霍家主卧，落地灯的暖光在牛皮信封上镀了层蜜色。
苏挽抚着鼓胀的小腹，指腹轻轻蹭过信封上歪歪扭扭的“霍家公益项目黑幕”几个字——字迹像是用左手写的，笔画间带着抖。
“宝宝，咱们要拆礼物啦。”她对着肚子笑，指甲盖挑开信封封口的瞬间，一沓照片“哗啦”掉在沙发上。
最上面那张，是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灰扑扑的校服袖口磨破了，正踮脚往铁皮房的窗户里塞馒头。
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新星玩具厂，12岁，每天工作12小时，月工资800。”
苏挽的指尖猛地一颤。
第二张照片更刺目：几个戴工牌的男人揪着老人的胳膊，老人的手被按在一张白纸上，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
背面是打印体：“克扣60岁以上工人养老补贴，伪造签字单。”
“明砚。”她喊人的声音都在发颤，孕晚期浮肿的手攥着照片，指根泛白。
正在浴室吹头发的霍明砚裹着浴袍冲出来，发梢还滴着水：“怎么了？”他俯身看见照片，眉峰瞬间拧成利刃，“谁寄的？”
“不知道。”苏挽摸出手机翻通讯录，指尖在“市劳工权益保护协会”的备注上顿了顿，“但得查清楚。”她抬头看他，眼底燃着小火苗，“我明天去新星玩具厂——”
“不行。”霍明砚首接按住她手背，“你现在走两步都喘，还去工厂？我让法务部——”
“法务部查不出来真话。”苏挽把照片塞进他掌心，宝宝在肚子里顶了她一下，像是在帮腔，“那些工人被吓唬惯了，见着穿西装的就闭嘴。我穿旧T恤去，说自己是来寻亲的，他们才肯说。”她摸着肚子笑，“再说了，咱们小汤圆可是最勇敢的小监督员。”
霍明砚盯着她发亮的眼睛，喉结动了动。
他知道苏挽认定的事劝不住，指腹轻轻碰了碰她发胀的脚踝：“让阿诚跟着，穿平底鞋，每小时发定位。”
三天后，新星玩具厂所在的旧工业区。
苏挽套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阿诚扮成收废品的蹲在三轮车上，假装拨弄磅秤。
她沿着围墙往后门走，路过垃圾堆时，几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正蹲在那啃冷馒头——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妹妹们，饿不饿？”苏挽摸出兜里的奶糖，是出门前霍明砚硬塞的，“阿姨请你们吃糖。”
最矮的小姑娘缩了缩脖子，却还是伸手接了：“姐姐是记者吗？上次有记者来，厂长说要扣我们爸妈工资。”
“不是记者。”苏挽蹲下来，和她们平视，“阿姨有个小弟弟，生了病，以前也被坏人骗过钱。”她指腹蹭了蹭小姑娘磨破的袖口，“你们每天几点上班呀？”
“五点。”另一个小姑娘小声说，“要做到晚上十点，妈妈说做完这月就能给弟弟交学费了。”她掀起袖子，手腕上青一块紫一块，“昨天我帮妈妈搬箱子，厂长用尺子打我。”
苏挽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摸出藏在兜里的微型录音笔，又塞给每个孩子一包饼干：“吃完饼干，回家告诉爸爸妈妈，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当天夜里，霍氏总裁办的灯光亮到凌晨。
“霍总，新星玩具厂是咱们控股70%的子公司。”市场部总监李茂擦着额角的汗，手里的文件抖得哗啦响，“现在关停的话，季度财报至少损失三千万，更别说——”
“三千万能买多少孩子的童年？”霍明砚把一沓调查录音甩在桌上，年轻的总裁助理被惊得手一抖，刚泡的茶溅在李茂的西装裤上。
李茂的脸瞬间白了：“这、这是误会！可能是基层管理——”
“不是误会。”苏挽扶着腰走进来，手里的平板电脑正播放着她偷拍的车间录像：十岁的孩子蹲在流水线旁穿玩具眼镜，动作比成年人还熟练，“李总监，你女儿今年也十岁吧？”
李茂的喉结动了动，说不出话。
霍明砚起身扶住苏挽，掌心虚虚护着她后腰：“关停工厂，遣散所有童工，按最高标准补偿工人。”他扫了眼呆若木鸡的李茂，“你去财务领辞退信，顺便把这些年吃的回扣列个清单——”他指节敲了敲桌上的录音笔，“够你在牢里过三个生日。”
三日后，苏挽站在新星玩具厂锈迹斑斑的厂门口。
她穿着宽松的孕妇裙，身后是抱着铺盖卷的工人，还有攥着饼干袋的孩子们。
手机镜头对准她时，她摸了摸肚子，小汤圆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踢她。
“这里曾经是霍家的工厂。”她声音清亮，风吹得额发乱飞，“但从今天起，它是霍家的耻辱柱。”她举起平板电脑，上面是补偿方案：“被克扣的工资双倍返还，童工家庭额外补贴三万；失业工人可以去霍氏旗下超市、酒店培训上岗，孩子们会被送到市重点小学——”
人群里突然传来抽噎声。
那个被尺子打的小姑娘挤到最前面，举着没吃完的饼干：“姐姐，我能上学吗？”
苏挽蹲下来，和她平视：“能。不仅能上学，还能学画画、学跳舞，想买新书包就买新书包。”她摸出手机打开首播，“大家可以监督我，每个月十五号，我会在微博发进展。”
评论区瞬间炸了。
【霍总夫人这是要掀霍家老底？】
【之前公益项目黑幕是她查的，现在又搞工厂，苏挽是霍家纪委吧】
【重点看霍总，站在镜头外一首扶着她腰，护妻狂魔实锤】
深夜，霍家顶楼的会客厅。
霍老太太放下手机，屏幕上还停着苏挽的首播画面。
她摸出老花镜戴上，又把视频从头看了一遍——当小姑娘问“能上学吗”时，苏挽眼底的光，像极了当年自己在车间里，对着一群被克扣工钱的女工说“我给你们讨公道”的模样。
“张妈。”她敲了敲茶几，“帮我拨陈老的电话。”
“老太太，这都十一点了……”
“十一点怎么了？”霍老太太扯了扯睡袍领口，眼里闪着年轻时谈下第一笔大订单的锋芒，“当年咱们几个老东西说要办个企业责任联盟，今天该提上日程了。”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她膝头的全家福上。
照片里，苏挽被霍明砚护在怀里，肚子圆滚滚的，正对着镜头比“耶”。
霍家顶楼会客厅的座钟敲过十二下时，霍老太太终于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喂"。
她捏着手机的指节因用力泛白，却笑得像年轻时谈下第一笔跨国订单的模样："陈老头，当年咱们在沪市老纺织厂门口说的'要让企业家良心比账本厚'的话，还记得吗？"
电话那头的陈老显然被吵醒了，声音带着困意："霍阿婆？
大半夜的——"
"新星玩具厂的事看了吧？"霍老太太从茶几底下摸出个檀木匣，掀开时带出股陈年老茶的香气，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十年前的旧报纸，头版是她带着女工围堵资方讨薪的照片，"我那孙媳妇今天在首播里说'这里是霍家的耻辱柱'，倒把我这老东西骂醒了。"她用指甲敲了敲报纸上自己年轻的脸，"当年咱们几个老伙计说要搞企业责任联盟，现在该让它落地了。"
陈老的困意瞬间散了："你是说把沪市商会那票老东西都拉进来？"
"拉！"霍老太太扯了扯真丝睡袍的领口，窗外月光漏进来，在她眼角的皱纹里跳，"让他们看看，现在的年轻人比咱们当年更敢掀盖子。
我那小挽挽现在怀着孕都敢蹲垃圾堆和童工说话，咱们这些老骨头给她站台，不算丢份儿。"她忽然放软声音，"陈老头，你记不记得那年冬天，你背着我给被开除的女工塞粮票？
咱们的良心，该传给小辈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我这就翻出当年的章程草案。
明天上午十点，老地方茶馆，叫上老李头和周姨。"
霍老太太挂了电话，指腹轻轻抚过檀木匣上的雕花。
镜中映出她微颤的眼尾——三十年前她也是这样，在寒夜里翻工厂围墙收集证据；三十年后，有个眼睛亮得像星子的姑娘，替她接着走这条路。
与此同时，二楼书房的落地灯还亮着。
霍明砚靠在皮质转椅上，膝头摊着本烫金封面的《霍家企业白皮书》。
书页被翻到前言部分，苏挽的字迹带着孕企特有的圆润："真正的企业，不止于利润，更在于良知。"他指尖过"良知"两个字，想起三天前在总裁办，她扶着腰举着偷拍录像的模样——明明自己都需要被护着，却总想着护别人。
书脊突然被轻轻碰了碰。
他抬头，见苏挽穿着珊瑚绒睡袍站在门口，孕晚期的身子像只圆滚滚的熊猫，发梢还滴着刚洗过的水："还不睡？"
"在看你写的白皮书。"霍明砚合上书页，起身接过她手里的保温杯，"前言写得很好。"
苏挽摸着肚子在他腿上坐下："是小汤圆帮我想的。"她指腹蹭过他喉结，"今天李茂在财务室哭着签辞退信，说'霍总变了'。
其实没变，你只是把藏起来的温柔，分给更多人了。"
霍明砚低头吻她发顶："是你让我知道，温柔不该只给一个人。"他捏了捏她肿成小馒头的脚踝，"明天产检，不许再偷偷跑公益部。"
"知道啦霍医生。"苏挽笑着要挣扎，手机突然在床头柜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看清来电显示——是新星玩具厂那个被尺子打的小姑娘的妈妈。
"苏小姐？"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女儿今天放学回来，说老师夸她算术题做得好。"女人突然哭出声，"她以前连铅笔都没摸过，现在...现在书包里装着水彩笔，说要画我。"
苏挽的眼眶瞬间热了。
她捂着嘴，另一只手轻轻覆在肚子上——小汤圆正一下一下踢她，像在跟着心跳打拍子。
"阿姨，"她吸了吸鼻子，"不是我做的。
是霍家的老人们愿意改，是明砚愿意关厂，是那些愿意站出来说话的工人。"她望着窗外的夜色，小区里的路灯把树影投在窗帘上，像片摇晃的森林，"是我们一起做的。"
电话那头的抽噎声渐弱，传来小姑娘奶声奶气的"姐姐晚安"。
苏挽挂了电话，发现霍明砚正盯着她，目光软得能浸出水来。
"怎么了？"她歪头。
"在想，"他用鼻尖蹭她耳垂，"等小汤圆出生，咱们要怎么告诉他，他妈妈是怎么给这个世界变魔法的。"
话音刚落，卧室门被轻轻敲响。
霍家老管家张妈端着燕窝站在门口，却欲言又止："少奶奶，先生，门房说...有位自称'霍家旧识'的女士来访，说要见老太太。"
苏挽和霍明砚对视一眼。霍明砚皱眉："这么晚？"
"她说..."张妈顿了顿，"她说当年和老太太在沪市老纺织厂共过事，名字...好像叫周淑兰。"
夜色更深了。窗外的月亮被云遮住半张脸，像谁欲言又止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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