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巴黎，我们来了，麻烦也来了！
飞机降落后，霍明砚扶着苏挽走下舷梯，此时巴黎的风正裹挟着晚春的桂花香扑面而来。
她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想着等会儿要去会展中心看看语音墙的位置，却没想到刚走进酒店房间，手机就在包里像炸开了一样震动起来。
“苏总！您快看看新闻！”助理小周带着哭腔说道，背景里还夹杂着此起彼伏的键盘敲击声，“法国雷诺珠宝半小时前召开了新闻发布会，说咱们‘系列抄袭了他们的‘家庭记忆’主题专利，现在主办方刚刚打电话说要取消咱们的展区资格……”
苏挽的指尖猛地一颤，手机差点滑落。
霍明砚正在挂她的孕妇外套，见状立刻转身，伸出长臂稳稳地接住手机，另一只手轻轻地护在她的后腰上：“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过去。”他按下免提，小周的抽噎声夹杂着电流声响起：“发布会视频己经同步到官网了，他们出示了专利证书，
苏挽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2018年3月，她刚上大西，在广告公司实习时第一次画出了那套以“奶奶的毛衣针”“弟弟的小药瓶”为灵感的设计图。
她扶着床头坐下，霍明砚立刻蹲下来帮她揉脚踝：“先别急，法务部的人己经在查了。”
半小时后，霍氏法务总监的加密邮件发到了霍明砚的手机上。
他坐在她身边，屏幕的冷光映得他眉头紧锁：“雷诺提交的专利文件里，设计草图和你的初稿相似度达到了92%。”他翻到时间页，指节抵着桌面，显得十分紧张，“专利申请日是2018年3月15日，比你在学校提交毕业作品的时间早了整整十一个月。”
苏挽盯着屏幕上的设计图，喉咙发紧。
那枚胸针上的银杏叶弧度她再熟悉不过了——为了模拟奶奶织毛衣时指尖的温度，她在图书馆量了三百片银杏叶，最后选了一片边缘微微卷起的。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我的初稿一首存在学校云盘里，毕业前才上传的。”
霍明砚握住她冰凉的手：“有没有可能，你曾经把设计稿发给过什么人？比如合作方、导师？”
“有了！”苏挽突然抬起头，孕晚期的头晕让她晃了晃，霍明砚立刻托住她的后颈。
她抓住他的手腕，眼睛发亮：“五年前我实习时，跟着导师做过中法设计交流项目。当时我把这套初稿发给过一位法国教授，叫皮埃尔·杜邦，他说会帮我推荐给欧洲设计杂志。后来就没了消息，我以为这事没下文了……”
霍明砚的拇指轻轻着她的手背：“皮埃尔·杜邦。”他掏出手机快速输入，“我让技术部今晚就调出你当年的邮件记录。”
窗外的暮色渐渐浓重，埃菲尔铁塔的灯光正一盏盏亮起。
苏挽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想起他今早说的“更大的风雨”。
原来不是风花雪月的浪漫，而是要一起站在舆论的风暴中心。
“明砚。”她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机，“如果……如果真的是他？”
“没有如果。”他关掉手机，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就算全巴黎的聚光灯都照过来，我也会站在你前面。”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又震动起来，是霍雨晴的视频邀请。
苏挽吸了吸鼻子，按下接听键，小表妹的脸立刻填满了屏幕：“姐！我刚看到新闻——”
“没事。”苏挽挤出一个笑容，手却悄悄勾住了霍明砚的小指。
霍明砚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转身走向写字台。
打开笔记本电脑时，屏幕的蓝光映出他紧抿的嘴角。
技术部的人己经在等他的指令，他输入密码的手指顿了顿，最终敲下：“查苏挽2018年3月所有发送至法国的邮件，重点标记皮埃尔·杜邦。”
夜色笼罩了巴黎的天际线，在某个公寓里，白发的老教授正端着红酒杯，盯着新闻里苏挽的照片。
他的手机在桌面上震动，显示着来自雷诺珠宝的未接来电。
而此刻的霍明砚，正盯着电脑上弹出的邮件列表，
霍明砚的瞳孔在电脑蓝光里骤然收缩。
鼠标悬停在那封2018年3月10日的邮件上，发件人是苏挽的实习邮箱，收件人地址后缀却不是他预想中的大学机构——皮埃尔·杜邦@雷诺珠宝公司雷诺珠宝的官方域名像根刺扎进视网膜。
“明砚？”苏挽扶着床头柜坐起来，孕晚期的水肿让她脚踝泛着淡淡青肿。
她见他后背绷成一道冷硬的线，伸手碰了碰他绷紧的肩，“查到什么了？”
霍明砚反手扣住她的手，指腹重重碾过她腕间跳动的脉搏。
他把电脑转向她，屏幕上的邮箱地址刺得苏挽倒抽一口冷气：“皮埃尔教授……他是雷诺的顾问？”她想起五年前那个在咖啡馆里温文尔雅的老教授，西装革履地说要帮她把设计推荐给《欧洲设计年鉴》，却在她毕业前连封拒信都没回。
“雷诺的专利申请日是3月15日。”霍明砚的嗓音沉得像压着块铅，“你3月10日发邮件，他们5天后申请专利。”他抽出西装内袋的钢笔，笔尖重重戳在“雷诺珠宝公司（renaudjewelry）”上，“这不是巧合。”
苏挽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设计稿里那片银杏叶——为了还原奶奶毛衣针上的温度，她在深秋的校园里蹲了三天，捡了三百片叶子比对弧度。
此刻那些被她视若珍宝的细节，正变成别人专利证书上的钢印。
“他们偷了我的灵感。”她声音发颤，“用我的苦难当垫脚石。”
霍明砚突然起身，西装外套“唰”地甩在椅背上。
他俯身捧住她的脸，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湿意：“我现在就查。”他的呼吸扫过她发顶，“技术部会反向溯源这封邮件的传输路径，法务部己经联系巴黎的律师行。”他从西装内袋摸出颗水果糖——她总说孕期心慌要含甜的，“等天亮，全世界都会知道谁在撒谎。”
苏挽含着糖，甜味在舌尖漫开。
她望着他转身时绷紧的肩线，突然抓住他手腕：“明砚，别为我……”“没有‘为你’。”他打断她，转身时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暗潮，“他们动的是霍氏的设计师，是我妻子的心血。”他弯腰替她掖好被角，“睡会儿，我处理完就来。”
夜色渐深，霍明砚的书房亮起冷白的光。
他站在落地窗前，巴黎的星子被玻璃割成碎片。
手机在掌心震动，技术部主管的声音带着睡意：“霍总，邮件确实在发送后三小时内被转发至雷诺设计总监私人邮箱。”
“够了。”霍明砚的指节抵着窗框，“启动反向溯源调查，我要所有经手这封邮件的IP地址、转发记录，包括皮埃尔·杜邦的银行账户流水。”他低头看表，凌晨两点，“半小时内把资料发到我私人邮箱。”
挂掉电话，他拨通展会主办方主席的号码。
法语说得又快又冷：“雷诺指控霍氏剽窃的证据，来自他们窃取的设计稿。”他听见对方倒抽冷气的声音，“如果贵方坚持取消霍氏展区，我将在一小时内召开全球发布会，公布雷诺的窃稿证据。”停顿两秒，他补了句，“包括贵方去年收受雷诺赞助时，签署的‘优先审查’协议。”
电话那头沉默了。
霍明砚望着楼下的香榭丽舍大道，路灯在雨雾里晕成橘色光斑。
他打开电脑，开始写那封致全球设计师的公开信。
光标在“真正的创作，不怕质疑，只怕不公”这句话上停留片刻，最终重重敲下回车。
当第一缕晨光漫过埃菲尔铁塔时，苏挽在浅眠中被纸页摩擦声惊醒。
床头多了个烫金信封，封皮上是皮埃尔·杜邦的手写签名。
她拆开信，泛黄的信纸飘出老旧墨水的气味：“亲爱的苏小姐，我为五年前的贪婪道歉……雷诺用百万欧元买走你的设计稿，我以为这只是个无人知晓的交易……”
“他昨天半夜发的邮件。”霍明砚的声音从窗边传来。
他倚着飘窗，晨光照得他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技术部定位到他的IP，在巴黎第七区的公寓。”他转身时，西装领口松了两颗纽扣，露出锁骨处的淡青胡茬，“雷诺的律师今早会来酒店，带着撤销指控的声明。”
苏挽捏着道歉信的手在抖。
她望着他眼里的锐光，突然笑了：“所以你说的‘反击’，是要把他们的阴谋晒在太阳底下？”
霍明砚走到床边，伸手替她理了理乱发。
他的指尖还带着刚冲过冷水的凉意：“不止。”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个U盘，“这里有邮件传输记录、雷诺的转账凭证，还有皮埃尔的忏悔视频。”他低头吻了吻她隆起的小腹，“等展会那天，我要让所有人知道——”
“知道什么？”苏挽仰起脸。
他的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知道霍氏的设计师，值得站在主展区最中央。”
窗外，晨雾渐散。
霍明砚的手机在桌面震动，显示着展会主办方的来电。
他接起电话，目光始终落在苏挽身上：“展区位置？”他勾了勾嘴角，“主展区C位，对，就那个能看见埃菲尔铁塔的位置。”
苏挽摸着肚子，突然想起昨晚他说的“更大的风雨”。
原来所谓风雨，从来不是要她独自承受，而是他替她劈开阴云，再牵她的手走在晴光里。
展会当天的晨光透过窗帘漏进来时，霍明砚己经让人把轮椅推进了房间。
他弯腰调整脚踏板的角度，抬头时眼里有簇小火在烧：“准备好了吗？”
苏挽摸着他后颈的碎发，笑出了泪：“嗯。”
他推着轮椅转身，阳光在两人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走廊尽头的电梯门开了，外面是巴黎明晃晃的天，和等待着他们的——属于真正创作者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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