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霍家团宠的日常，不止是宠爱
深秋的暮色漫进霍家老宅的雕花窗棂时，苏挽刚扶着后腰跨进客厅。
霍老夫人早候在玄关，手里端着个青瓷碗，蒸腾的热气裹着山药的甜香扑过来："可算回来了，厨房煨了三小时的汤，再晚半刻就要凝成冻儿了。"
霍明砚伸手虚扶她后腰，目光扫过她微汗的鬓角——自从怀孕后，她稍走两步就容易累。"奶奶，您怎么亲自等？"他接过汤碗递到苏挽手里，指腹不动声色蹭了蹭碗沿试温，"我让张妈端到餐厅。"
"我乐意。"霍老夫人拍了拍苏挽手背，银镯子撞出清脆的响，"咱们挽挽今天立了大功，奶奶亲自候着才像样。"
苏挽捧着汤碗的手暖融融的，鼻尖先酸了半分。
三年前她蹲在医院走廊啃冷包子时，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被人这样记挂。
汤勺舀起块山药，入口即化的绵软里裹着蜜枣的甜，她忽然想起霍明砚今早出门前的小动作——
上午在总裁办公室，他接完海外代理电话后没急着处理文件，反而把秘书叫进来叮嘱："张姨那边，今晚家宴的菜单再调整下，挽挽最近胃弱，清蒸鲈鱼要去净刺，山药汤里少放姜。"顿了顿又补一句，"她最近嗜酸，让厨房备壶柠檬水，加两片青柠。"
此刻抬眼，正见霍明砚站在餐厅门口和张妈说话。
他西装袖口挽到小臂，姿态放得很低，声音压得轻："柠檬水要现榨的，她不喜欢放糖。"张妈点头应着，眼角的笑纹堆成朵花。
"明砚这孩子，从前连自己胃药放哪都记不住。"霍老夫人的声音里浸着蜜，"现在倒成了咱们家的小管家。"她夹了筷子西芹百合放在苏挽碟子里，"多吃点，这菜你上次说炒得脆。"
苏挽嚼着西芹，脆生生的声响里混着霍老夫人的话："知道咱们霍家为什么从军需品转行做民生？
你爷爷走的那年，拉着我的手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是当年给某厂供了批不合格的玩具零件。"老人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有个三岁的小娃娃，把塑料零件当糖豆吞了，送医院时小脸儿都紫了。"
苏挽的汤勺"当"地碰在碗沿上。
她忽然想起项目提案里被海外代理反复追问的那句话——"霍氏的核心竞争力究竟是什么？"当时她盯着会议室的落地窗外，看见霍明砚站在喷泉边逗小橙子，孩子举着泡泡机笑，他弯腰去接飞散的泡泡，西装裤沾了水也不在意。
"所以后来咱们做儿童安全座椅，要经得起二十次撞击测试；做老年智能手表，定位精度必须到米。"霍老夫人舀了勺汤吹凉，"不是为赚口碑，是得对得住每个拿到霍氏产品的人。"
苏挽的手指无意识着孕肚。
宝宝今天格外安分，许是被这温声细语哄着了。
她忽然想起视频评论区那个姑娘的留言："原来我也可以一边当妈妈，一边活成自己的光。"如果霍氏的产品能成为别人生命里的光......
她从随身包里摸出皮质笔记本，封皮边缘己经磨得发旧——这是霍明砚去年送的，说"财迷小妻要记好每笔账"。
此刻翻到空白页，铅笔尖刚触到纸，思路就像开了闸的水：用珍珠串起外婆的银镯印，用碎钻拼出爸爸修自行车的工具箱，用红珊瑚雕成妈妈熬粥的陶勺......
"在画什么？"霍明砚不知何时坐回她身侧，温热的掌心覆在她手背。
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尖，带着柠檬的清酸——应该是刚喝了厨房备的柠檬水。
苏挽把本子转过去，铅笔线条还带着些毛边："想做个'记忆传承'系列，每件珠宝都藏着一个家庭故事。
比如......"她指尖点了点草图上的小脚印，"像小橙子第一次走路的脚印，或者宝宝在我肚子里踢的第一个鼓包。"
霍明砚的指节轻轻抚过纸面，目光在那些歪歪扭扭的线条上停留。
苏挽看见他喉结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却又压了回去。
窗外的暮色渐浓，水晶吊灯在他镜片上投下暖黄的光斑，遮住了他眼底翻涌的情绪。
"奶奶您看，"苏挽把本子推向主位，"这样是不是能让更多人......"
话没说完，霍明砚突然起身。
他扯了扯袖扣，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我去书房拿点东西。"转身时西装下摆带起一阵风，吹得笔记本页哗啦啦翻响，停在某一页——那里记着三年前的手术费账单，字迹己经有些模糊，却被仔细用透明胶贴过。
苏挽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孕肚突然被顶了一下。
她低头摸了摸，轻声笑："宝宝也觉得爸爸怪怪的是不是？"
霍老夫人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舀了勺汤递过来，眼里的笑比柠檬还甜："由他去，男人啊，总爱偷偷准备些惊喜。"
霍明砚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了两分半钟。
苏挽数着水晶吊灯在银匙上摇晃的光斑，听着自己心跳混着宝宝的轻踢，连山药汤的甜都浸了丝忐忑——他方才转身时，西装袖扣蹭过她手背的温度还在，可那抹仓促的背影，倒像被什么烫到了似的。
"奶奶，明砚他......"苏挽刚开口，玄关方向就传来皮质相册特有的陈旧气息。
霍明砚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捧着本深棕烫金的老相册，封皮边缘包着的铜角泛着温润的光。
他走到餐桌旁，指节抵着桌沿撑了撑，喉结滚动两下才开口："刚在书房翻到这个。"
相册翻开的瞬间，苏挽就被照片里的女人勾住了目光。
三十来岁的模样，齐肩卷发用珍珠发夹别着，怀里抱着个穿背带裤的小男娃——是霍明砚，大约三西岁的样子，圆乎乎的脸贴在女人颈窝，手里攥着半块融化的奶糖。
"这是我母亲。"霍明砚的拇指轻轻抚过照片边缘的折痕，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她生前总说，等我有了女儿，要把这条项链送给她。"他指尖点向照片里女人颈间的银链，细链上坠着枚月牙形的碎钻，在老照片里仍泛着微光，"她说，月牙是'团圆'的起点，要看着孩子从牙牙学语，到戴着它出嫁。"
苏挽的指尖无意识抠着桌布纹路。
三年前在医院走廊啃冷包子时，她连"母亲"这个词都不敢细想；可此刻望着照片里女人眼里的温柔，鼻根突然酸得发涨——那是她从未拥有过的，却在霍家一日日补全的东西。
"你母亲......"她声音发涩，"一定很爱你。"
"她总说我是小哭包。"霍明砚忽然笑了，指腹蹭过照片里自己沾着奶渍的嘴角，"五岁那年摔破膝盖，我坐在楼梯上哭，她蹲下来给我擦药，说'明砚要当小男子汉，以后要保护妈妈，保护奶奶，保护......'说到这儿突然停了。"他喉结动了动，"后来奶奶告诉我，她那时己经查出身患绝症，怕说'保护未来的妻子'太沉重。"
霍老夫人不知何时摸出块绣着玉兰花的手帕，轻轻按了按眼角："你妈走前把项链塞我手里，说'妈，要是明砚娶了个好姑娘，替我把这个给她'。"老人抬眼时，目光像浸在温水里的琥珀，"今天看见挽挽画的'记忆传承'，我就知道，是时候了。"
苏挽的视线从照片移到霍明砚脸上。
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子，镜片后的眼尾微微发红，却仍用最平静的语调说："这条项链的设计图在老宅保险箱里，我让人取来了。"他从相册夹层抽出张泛黄的纸，展开时发出脆响，"你说要藏家庭故事，我母亲的故事，能不能算一个？"
苏挽的手指触到设计图边缘时，被霍明砚的掌心裹住。
他的手温比平时高些，指腹磨出的薄茧蹭过她指节："这次，我们一起。"
"好。"苏挽吸了吸鼻子，把设计图和自己的草图叠在一起。
两张纸碰在一起的瞬间，宝宝在她腹下踢了一脚，像在敲小鼓。
晚宴散场时，秋夜的风卷着桂香钻进客厅。
霍老夫人站在玄关，抬手将枚翡翠胸针别在苏挽衣襟上。
胸针是镂空的玉兰花形状，花瓣脉络细得像发丝，"这是霍家儿媳的传家宝。"老人捏了捏苏挽的手，"从前我总怕明砚选不好，现在才明白——不是他选你，是我们霍家高攀了你。"
苏挽低头看着胸针，翡翠的凉意透过毛衣贴在皮肤上，却比任何暖炉都烫。
她忽然想起三年前签契约那天，霍明砚在合同最后加了行小字："若乙方孕期不适，甲方需全程陪同产检。"那时她只当是条款，如今才懂，所谓契约，早就在一日日的热汤、柠檬水、深夜盖被里，变成了斩不断的羁绊。
"明天我想去设计部。"苏挽摸着小腹对霍明砚说。
两人站在老宅门口，他的西装外套搭在她肩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把新系列的草图给陈总监过目，再......"她抬头望进他眼里，那里有比星光更亮的东西在跳，"把你母亲的故事，还有我们的故事，都放进珠宝里。"
霍明砚低头吻了吻她额头，夜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我让司机十点来接，你上午先去做产检。"他指腹蹭了蹭她发顶，"宝宝今天动得欢，医生说要多注意。"
苏挽笑着应下，转身时瞥见玄关镜里的自己——衣襟上的翡翠玉兰闪着温润的光，身后站着的男人，目光比三年前签合同时柔软了千万倍。
她摸出随身的皮质笔记本，里面夹着新画的草图：月牙形的主石周围，用细钻缀着小脚印、银镯印、还有个歪歪扭扭的"明"字。
夜色渐深，霍家老宅的灯一盏盏熄灭。
苏挽靠在车座上翻笔记本，草图页间突然飘下张纸条。
捡起来看，是霍明砚的字迹，刚劲的钢笔字带着些潦草："致财迷小妻：你的每个故事，我都想参与。"
她把纸条贴在唇边，望着车窗外掠过的霓虹灯，轻轻笑了。
明天要给设计部的不只是草图，还有——她摸着腹下又动了动的宝宝——霍家三代人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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