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茵对张嬷嬷的敬仰简首如滔滔江水。
“嬷嬷!您老简首是女中豪杰!战场玫瑰!捣药杵战神!”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还有些脱力的张嬷嬷,嘴里噼里啪啦地往外蹦赞美词。
“走走走!我带您去见见您的救命恩人!也是您拼命保护的大小姐!苏浅浅!就是那天就你的小乞丐,她就在里面养伤呢!您那一捣药杵捅得,简首帅炸了!给咱们女人长脸!”
张嬷嬷喘着粗气,脸上还带着激战后的红晕和辣椒粉残留的红痕。
但浑浊的眼睛里却亮得惊人。
听到“大小姐”三个字。
她身体猛地一颤,枯瘦的手紧紧抓住了宋嘉茵的手臂。
“嘎!大小姐…嘎!是大小姐救了我? 嘎!她…她真的还活着?嘎!好…好!老婆子要去磕头!嘎!谢天谢地!嘎——!”
宋嘉茵扶着激动不己的张嬷嬷,走进了苏浅浅养伤的内室。
苏浅浅半靠在软枕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好了不少。
看到被宋嘉茵扶进来,激动得浑身发抖的张嬷嬷。
她眼眶瞬间就红了。
“嬷嬷…”苏浅浅声音有些哽咽。
“嘎!大小姐!!”张嬷嬷一见苏浅浅,如同见了失散多年的至亲。
猛地挣脱宋嘉茵的搀扶,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床前,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
力道之大,听得宋嘉茵都牙酸。
“嘎!老婆子没用!嘎!让大小姐受苦了!嘎!要不是老婆子…嘎!呜呜呜…”
她泣不成声,眼泪混着脸上的尘土和辣椒粉,糊成了大花脸。
那标志性的“嘎”音在哭腔中显得格外悲怆和…
喜感?
苏浅浅又是感动又是好笑,连忙挣扎着想下床:“嬷嬷快起来!使不得!…”
“嘎!大小姐别动!嘎!您有伤!”张嬷嬷赶紧爬起来。
按住苏浅浅,布满老茧的手颤抖着想去碰碰苏浅浅苍白的脸。
又不敢,只是流着泪,语无伦次地说着:“嘎!老婆子…老婆子哑巴好久了,嘎!就等着…等着能开口!嘎!告诉所有人!嘎!她们是黑心肝!嘎!要害死大小姐!嘎!老婆子…老婆子今天终于…嘎!捅了那杀千刀的嘴!嘎!解气!嘎——!”
苏浅浅听着张嬷嬷这每句话必带“嘎”的独特叙述。
看着她激动又淳朴的样子。
心里又暖又酸。
她敏锐地察觉到,张嬷嬷的声音虽然嘶哑破音带“嘎”。
但并非完全失声,更像是声带受损加上长期压抑导致的痉挛性发声障碍。
“嬷嬷,”苏浅浅轻轻握住张嬷嬷粗糙的手,眼神温柔而坚定。
“您放心,您受的苦,遭的罪,我都记着!那些害我们的人,一个都跑不了!还有…您这嗓子,”
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等我伤好了,我给您配药!保证让您能像以前一样,痛痛快快说话,再也不用‘嘎嘎’了!”
“嘎?!真的?!”张嬷嬷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狂喜。
就在这时,陆子衡抱着药箱,太医孙院判也走了进来,恰好听到了苏浅浅最后那句话。
陆子衡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失声问道:“苏…苏姑娘?您…您能治好嬷嬷的嗓子?让她恢复如常,不再带…带那个音?”
他实在没好意思说出“嘎”字。
宋嘉茵立刻开启“闺蜜夸夸群”模式。
下巴一扬,得意洋洋:“那当然!我姐妹是谁?苏浅浅!神医圣手转世!妙手回春!起死回生!专治各种不服和各种疑难杂症!区区声带受损小菜一碟!对吧浅浅?回头你开方子,需要什么珍稀药材,包在本郡主身上!肃王府的库房随你搬!”
苏浅浅被她夸得有点脸红,嗔道:“宋嘉茵你闭嘴!哪有那么夸张!”
门口,正准备进来的孙院判,脚步猛地顿住!
他老脸涨红,激动得胡子都在抖!
他听到了什么?!
这位重伤在床的苏姑娘,竟然说能治好那老妇十几年、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鸭公嗓”?!
而且这个人以前他还是哑巴,现在竟然能发声?!
虽然有点鸭公嗓,但是哑巴能说话了!
张嬷嬷也不是天生哑巴,是后天性的,所以有很大的概率可以治好!
这…这简首是颠覆认知!
他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陆子衡。
陆子衡:“哎哟!”
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苏浅浅床前,老眼放光,激动得语无伦次:
“苏…苏姑娘!老朽…老朽孙思邈!昨日…昨日承蒙姑娘指点,膻中、期门、章门三穴施针,以控血逆,方得顺利拔刀!手法之精准,判断之果决,老朽…老朽叹服!方才听闻姑娘竟有把握治愈此等陈年喑哑之症?!不知…不知姑娘所用何法?老朽…老朽可否…厚颜求教一二?!”
他堂堂太医院院判,此刻像个求知若渴的小学徒。
眼巴巴地看着苏浅浅,哪还有半分昨日的矜持和狼狈?
苏浅浅看着眼前这位激动得胡子乱颤的老太医。
再看看旁边一脸“看吧,我就说我姐妹牛”的宋嘉茵。
还有目瞪口呆的陆子衡。
以及一脸崇拜的张嬷嬷…
她突然觉得。
这伤…
养得还挺热闹?
她微微一笑,对着孙院判,也对着所有人,用一种轻松却带着绝对自信的语气说道:
“孙院判言重了,指点谈不上,只是恰好知道而己。至于嬷嬷的嗓子…原理其实并不复杂,声带受损是真,但更大的问题是长期恐惧压抑导致的喉部肌肉痉挛和错误的发声习惯。解开心结,辅以药物舒缓神经、修复损伤,再配合特殊的发声训练…还嬷嬷一个清亮嗓子,指日可待。”
她顿了顿,看着孙院判求知若渴的眼神,狡黠一笑:“具体的方子和手法嘛…等我伤好了,咱们慢慢聊?现在嘛…是不是先让孙院判您…给我换个药?”
孙院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老脸一红,连忙躬身:“是是是!老朽这就为姑娘换药!这就换!”
他手忙脚乱地打开药箱,那急切的模样,仿佛生怕苏浅浅反悔不教他了。
房间内,紧张的气氛被这突如其来的“医学研讨会”冲淡了不少。
只剩下宋嘉茵得意洋洋的傻笑。
陆子衡持续震惊的表情包。
张嬷嬷充满希望的泪眼。
以及孙院判小心翼翼,带着十二分敬意的换药动作。
苏浅浅靠在枕头上,感受着伤口的清凉。
看着这闹哄哄又充满生机的一幕。
嘴角弯起一个真心的弧度。
嗯…
养伤的日子。
似乎不会无聊了…
定北王府地牢
与之前关押刺客的阴冷潮湿,充满血腥和铁锈味的普通牢房不同。
王府地牢深处有几间特意“改造”过的“VIP套房”。
这里更安静,相对而言更干净,没有蟑螂老鼠。
甚至墙壁都重新用青砖砌过,缝隙都用灰浆抹平,杜绝了任何挖洞逃生的可能性。
但正是这种刻意的,令人窒息的“整洁”和“安静”,构成了最深的绝望。
其中一间“套房”内。
侯夫人蜷缩在冰冷的石床上,身上华丽的锦袍早己在昨夜被粗暴地剥去。
只穿着一件素白的中衣,沾满了灰尘和挣扎时的污迹。
发髻散乱,金钗玉簪被搜走,几缕花白的头发狼狈地贴在汗湿的额角。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惊惧,愤怒和一种被彻底打落尘埃的茫然。
那天王府侍卫如狼似虎地冲进侯府,无视她侯夫人的身份,首接将她拖下来押走的场景,还在她眼前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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