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竟然不是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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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竟然不是穿越者

 

靖康元年正月初二,申时。

北风如同淬过冰的刀子,刮在东京城高耸的城墙垛口上,发出呜呜的鬼嚎。

赵福金独自伫立在宣德门巍峨的城楼上,猩红的龙纹大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她面无表情,目光追随着下方那支迤逦南行的庞大仪仗——那是道君皇帝赵佶的车驾,正缓缓驶离这座即将迎来血与火的都城。

城根下,一阵骚动突然打破了肃杀的气氛。

韦妃不知从哪个金瓜武士手里夺过沉重的骨朵,哭喊着就要往自己头上砸!

赵构吓得脸都白了,死死抱住母亲,胳膊上青筋都爆了出来——这己经是她今天第三回闹着要寻死了!

年轻的康王赵构用眼角余光瞥见城楼上那面巨大的玄色龙旗在狂风中剧烈翻卷。

他微微抬眼,正撞见女帝冕旒上垂下的玉串,在惨淡的晨光里凝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冰冷刺骨。

“皇城司的人,给朕盯紧了那些哭哭啼啼、像死了爹娘似的。”赵福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风声,指尖随意划过箭垛上尖锐的冰棱,寒气刺骨,“至于高俅那老东西……就交给林教头去‘伺候’了。”

时迁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一闪,消失在城楼阴影里。

林冲手中的丈八蛇矛枪尖在冰冷的青砖上轻轻一顿,留下一个浅浅的白点。

他单膝跪地,向女帝行了个军礼,随即翻身上马,策马追随着远去的车队。

“官家,人带到了。”燕青的声音打破了城楼上的寂静。

几个侍卫抬着一口沉重的木箱鱼贯而入,箱子上密密麻麻贴着盖有“秘”字火漆的封条。

赵福金却仿佛没听见,她的目光依旧死死钉在摊开的巨大舆图上。

黄河防线那些被朱砂圈出的关键渡口,在她眼中,竟诡异地与她前世看过的战争纪录片里那些刺眼的红色标记重叠在了一起。

“带回宫去,朕要亲自审。”她猛地甩开身后那件猩红的大氅,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下城楼,带起一股冷风。

明仁宫内,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些许寒意。

沉重的木箱被侍卫撬开箱盖掀开的刹那,蜷缩在角落里的一个青衫书生猛地抬起头!

他乱发蓬松,脸上沾着黑灰,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映出了女帝龙袍裙裾上那条张牙舞爪的赤龙纹!

他鬓角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硝石粉末,腰间别着半截烧得焦黑的毛笔——这正是州桥爆炸现场捡到的关键物证!

“草……草民沈文晦,叩见官家……”书生声音嘶哑,哆哆嗦嗦地磕头。

动作间,半片薄薄的竹笺从他散乱的发髻里掉落下来,上面用炭条歪歪扭扭地画着铁筒和引线的结构图。

赵福金挥手屏退左右侍卫,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他们两人。

她缓步上前,指尖划过木箱内壁上残留的硫磺痕迹,声音听不出喜怒:“听说……你鼓捣出来的爆竹,能把人炸成一堆碎肉渣子?”

沈文晦浑身猛地一哆嗦,堵在嘴里的破布团滑落出来,声音带着哭腔:“官家明鉴!草民……草民是误将新配的火药混进了爆竹里!那铁筒……那铁筒只是草民用来试验的玩意儿,还没成形啊……”

“新配的火药?”赵福金突然俯身逼近,几乎要贴上他的脸,锐利的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瞳孔,“焰硝七分半,木炭一分半,黄牙一分——这个方子,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沈文晦彻底愣住了,手里的破笔“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砸出清脆的回响。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官……官家……您……您怎知这配比?!”

女帝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指腹缓缓着御案上那本厚重的《武经总要》:“朕知道的,可不止这点。”

她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压迫感,“朕还知道,这种黑火药一旦遇热剧烈膨胀,能生生炸碎三寸厚的铁板!”

看着对方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赵福金话锋陡然一转,抛出一个与这时代格格不入的问题:“你……听说过相对论吗?”

书生茫然地抬起头,乱发间隐约能看到他眉宇间与沈括画像相似的丹凤眼轮廓(他自称是沈括族孙)。

他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困惑:“草……草民沈文晦,乃沈存中(沈括字存中)族孙……官家说的……可是某种道藏秘术?”

“奇变偶不变?”赵福金不死心,又抛出一个穿越者接头暗号般的谜语。

沈文晦眼底的迷茫更深了,随即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官……官家说的……莫非是……是某种仙家推演秘法?”

看着书生依旧如坠五里雾中,赵福金藏在宽大袖袍里的手,指甲几乎要深深掐进掌心肉里!

穿越八年了!这是她头一次找到火药改良的关键线索!

结果……竟然不是同类!

一股穿越者特有的、深入骨髓的孤独感,如同冰冷的汴河水,瞬间淹没了她的心口。

她颓然跌坐在冰冷的龙椅上,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沈文晦颤抖的声音再次响起:“草……草民虽不懂官家所说的仙术……但……但族叔公所著《梦溪笔谈》的残卷中……确……确有记载……”

他艰难地从破烂的袖筒里,哆哆嗦嗦地滑出一卷泛黄的手稿,“……‘天外陨铁,可造霹雳’……”

他指着其中一页被翻得卷边的《守城录》残页。

赵福金目光锐利地扫过那页手稿,当看到“猛火油柜”西个字被朱砂重重圈出时,脑中灵光一闪!

她猛地想起《武经总要》里那段记载:“凡火药,以硫黄、焰硝为君,木炭为臣,麻茹、竹茹、砒霜、桐油、黄蜡等为佐使……”

沈文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挣脱了束缚(或许侍卫绑得并不紧,或者他用了巧劲),扑到御案前,抓起案上的笔洗,将里面的清水“哗啦”一声泼在了那卷珍贵的《梦溪笔谈》残卷上!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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