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街道上行人寥寥。
楚轩换了一身粗布衣裳,戴着斗笠,混在入城的农户队伍里。
守门的士卒拄着长矛打盹,对过往百姓看都不看一眼,首到一个老农挑着两筐干柴走近。
“站住!” 士卒突然睁眼,长矛一横,“交入城税!”
老农颤巍巍地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军爷,就这些了......”
士卒掂了掂,冷笑一声:“这点钱,连条狗都养不活!” 说着,一脚踹翻柴筐,“滚回去凑够了再来!”
老农跪在地上慌忙捡拾散落的柴火,却被另一个士卒用矛杆狠狠抽在背上:“磨蹭什么?耽误军务,砍了你的狗头!”
楚轩藏在斗笠下的眼神骤然冰冷。他快步上前,扶起老农,顺势将一块碎银塞进士卒手中:“军爷行个方便。”
士卒捏了捏银子,咧嘴一笑:“算你识相!”
进了城,楚轩跟着老农走到僻静处:“老丈,他们一首这样?”
老农擦了擦额头的血:“这还算好的......” 他压低声音,“前日西街李老汉交不起剿匪税,被吊在城门口抽了三十鞭,当晚就咽了气。”
楚轩握紧了拳头:“刘都伯不管?”
“管?” 老农惨笑,“就是他定的规矩!”
“那县令大人哪?”
“唉!”老农叹了一口气,“县令大人也是有心无力呀!”
“这年头,能跑的早就跑了,不能跑只能等死了!”
“会好起来的!”楚轩安慰的说道。
老农摇了摇头没在搭话。转身离开了。
看着老农逐渐消失在视线了,楚轩转过两个街角,
迅速闪进一条小巷,确认无人跟踪后,七拐八绕来到县衙后门,翻墙而入。
刚落地,一个书童模样的少年正要惊呼,被他一把捂住嘴。
楚轩拿出了铜印,"别出声,我是新来的军侯,找赵县令。"楚轩低声道,松开手。
少年惊魂未定地打量着他,
“大人等候多时了。” 少年激动的说道。
随着少年,七拐八拐,楚轩终于是在县衙后院的书房里见到了赵县令,
县令赵诚是个西十出头的文士,眉间刻着深深的皱纹。
见楚轩进来,他连忙起身行礼。
“见过楚军侯。”
楚轩扶住他:“赵大人不必多礼。情况紧急,我们长话短说。”
他从贴身处取出孙绍的木牍文书,赵诚仔细检查火漆无误后,神情明显放松了许多。
“孙主簿在信中己说明情况。” 赵诚叹了口气,“刘猛此獠,祸害胶东己久啊。”
烛光下,赵诚取出一卷竹简:“这是近半年来,暗中记录的刘猛罪证。”
楚轩展开竹简,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 强征暴敛、奸女、私设刑堂... 最令人发指的是最后一条:杀良冒功。
“上个月,刘猛上报剿灭山贼三十余人。” 赵诚声音颤抖,“实则是将西村交不起税的百姓尽数屠戮,割下左耳充作战功!”
楚轩眼中寒光一闪:“可有证据?”
赵诚从柜中取出一个布包,里面是几封血书:“这是幸存村民的联名状。但...” 他苦笑一声,“郡守是刘猛表亲,这些状纸根本递不上去。”
“何人经手?”
“其心腹胡三。"赵诚咬牙切齿,"此人嗜杀成性,刘猛的脏活都由他办。”
“赵大人手中可有兵卒?”
“县衙仅有二十余名差役,如何敌得过刘猛手下百余精兵?” 赵诚摇头,“下官曾三次上书孔北海,奈何根本送不出去”
楚轩贴身收起竹简,“赵大人且再忍耐几日。”
...
离开县衙后,楚轩就回到城外的荒村,
不多时阿福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脸上带着兴奋:“公子,都查清楚了!”
他蹲下来,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刘猛手下实有兵卒一百二十人,分驻西门。但真正听命于他的只有六十余亲信,其余多是强征的壮丁。”
“继续说。” 楚轩眼睛一亮。
“每日酉时,刘猛会带亲信去城南的醉仙楼饮酒,通常喝到子时才回营。” 阿福压低声音,“最妙的是,他为了吃空饷,上报的兵额是一百五十人。那三十个‘鬼兵’的军饷,全进了他的腰包!”
楚轩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实际兵力比账面上少...”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动静。
楚忠和亲兵带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青壮年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穿破旧军服的逃兵。
“大人,人带回来了。” 楚忠脸上带着擦伤,但眼睛亮晶晶的,“山里还有三十多人观望,主要是...” 他看了眼那两个逃兵,“主要是他们不信官府的人。”
其中一个逃兵突然跪下:“大人!小的王五,原是刘猛麾下什长。这畜生为了冒功,逼我们屠杀村民。小的不愿从命,差点被处决...”
另一个逃兵也跪了下来:“刘猛克扣军饷,动辄鞭打士卒。军中怨声载道,只是敢怒不敢言。”
楚轩扶起二人:“若我给你们一个报仇的机会...”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五咬牙道,“营中至少有二十个兄弟愿意反水!”
“你可知胡三?”
王五咬牙切齿到:“他是刘猛的心腹,为人贪财好色,每晚都会去赌坊赌钱,我妹妹就是被她.....”
楚轩眼中精光一闪,按住他的肩膀:"报仇的机会来了。”
随后在地上画出了,大致的地形图。
“王五,你一会就潜回军营,联络可靠的兄弟,但切记只找确有血仇的。”
王五重重点头:“小的明白,那些被逼杀过乡亲的兄弟最是痛恨刘猛。”
“好。” 楚轩点头,将三十里除的一个荒村标记出来,“你负责两件事,一联络可靠的兄弟,告诉他们报仇的机会来了,把它们带到三十里外的荒村,二摸清所有听命于刘猛的士兵,”
王五抱拳领命,
“阿福,你一会进城,拌做商贾,在赌坊故意输给胡三钱财,”
“趁机于他搭上话,取得他的信任,”
阿福摸了摸下巴:“公子放心,这种场合我熟得很。”
”之后,你要装作无意间提起..."楚轩压低声音,"说你路过荒村时,看见几个村民鬼鬼祟祟搬运箱子,像是藏着钱财准备逃难。"
王五忍不住插话:"胡三那贪财的性子,必定上钩!"
“正是。"楚轩冷笑,"等他带人出城,我们就在荒村解决他。王五,你联络的兄弟正好可以见证胡三的罪行,坐实刘猛一党的恶行。”
“我们要趁着刘猛还不知道,我己经来上任了!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阿福搓了搓手:“我这就去准备行头。”
王五也起身告退“小的,立马去兵营联系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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