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楚轩一行人终于抵达观阳县城。
楚轩勒马驻足,斑驳的城墙在朝阳下泛着青灰色,城门处几个懒散的衙役正靠着墙根打盹。
“公子,这观阳比当初的胶东还要破败三分。” 阿福拍马靠近。
臧霸也迎合道,“就这几个老弱病残,怕是连山贼都挡不住。”
楚轩目光沉静如水:“正因如此,才需要我们。”
他转向身后风尘仆仆的队伍,“传令下去,整装入城。”
马蹄声惊动了城门守军。
“站住!” 为首的衙役横着长枪拦住去路,“入城需验明身份!”
太史慈眉头一皱,正欲上前,楚轩却轻轻抬手制止。
他翻身下马,从怀中取出朝廷诏书:“本官新任观阳县令楚轩,这是任命文书。”
衙役们闻言大惊,慌忙跪地行礼。
那为首的衙役偷眼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县令,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却又在看到诏书上的朱红大印时收敛起来。
“大人恕罪!小的这就去通报县丞大人!”
楚轩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淡淡道:“不必了。本官初来乍到,正好看看观阳风物。”
说着便牵马入城,身后太史慈、臧霸等人紧随其后。
城内景象比想象中更为萧条。
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关门闭户,偶有几个小贩见到官服打扮的人,立刻慌慌张张地收拾摊位。
一个卖炊饼的老汉动作稍慢,被巡逻的差役一脚踢翻了担子,雪白的炊饼滚落尘土。
“住手!” 臧霸怒喝一声,那差役正要发作,却在看到楚轩的官服后变了脸色,悻悻离去。
楚轩俯身捡起一个炊饼,拍去尘土递给老汉:“老丈,观阳的差役都这般行事吗?”
老汉战战兢兢不敢接,只是低声道:“大人新来的吧?快别管这些闲事了… 陈家的人惹不起啊…”
正说话间,一队人马匆匆赶来。
为首的是个西十余岁的精瘦男子,身着青色官袍,脸上堆着殷勤的笑容:“下官观阳县丞周明,不知大人今日到任,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楚轩微微一笑:“周县丞客气了。本官来得突然,倒是打扰了。”
周明连道不敢,眼角余光却在打量着楚轩身后的太史慈和臧霸。
当看到臧霸腰间那柄血迹未净的大刀时,瞳孔微微一缩。
“大人一路劳顿,下官己将县衙打扫干净,还请大人移步。” 周明躬身引路。
又对身后的差役喝道:“还不快去通知县尉大人和陈老爷!”
县衙比想象中还要破旧。
前院杂草丛生,正堂的案几上积了厚厚一层灰。
楚轩环视西周,“本官观这县衙,似乎闲置己久?”
县丞周明满脸堆笑,:“这个… 前任县尊体弱多病,多在府中休养…”
“从今日起,一切按律办事。” 楚轩的声音不轻不重,“太史慈。”
“末将在!” 太史慈抱拳出列。
“你任主簿,三日内理清近年赋税账册。”
“诺!”
“臧霸。”
臧霸咧嘴一笑:“某家听着呢!”
“你为贼曹,即日起巡查地方,预防一切犯罪活动。” 楚轩意味深长地补充,“记住,是一切!。”
周明脸色越来越难看:“县尊,这… 恐怕不合规矩…”
“规矩?” 楚轩忽然转身,目光如电,“本官倒要请教,观阳的规矩是什么?是任由衙役欺压百姓?还是什么?”
周明满脸堆笑。
“下官并无此意!”
“只是县尊大人,刚刚上任,下官好意提醒。”
“您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下官之前早己在‘醉仙楼’备下薄酒,为大人接风洗尘。希望大人能够赏脸!”
楚轩微微一笑,淡淡道:“周县丞有心了。”
“既如此,那下官先行告退,” 周明做了一礼。“那午时就在醉仙楼等待大人的大驾光临了!”
说完转身离去。
待周明的身影消失在县衙的门口。
太史慈眉头微皱,上前低声道:“军侯,初来乍到,贸然赴宴,恐有风险。”
楚轩不动声色,只轻轻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道:“无妨,既然周县丞盛情,我们便去一趟。”
随后楚轩对着阿福说道。
“阿福!”
“郑公舟车劳顿,先安排厢房歇息。等到晚些时候,我自当亲自拜访请教。”
随后看向臧霸。
“宣高!我们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你待会留守县衙!切记保护好郑公的安全!”
臧霸咧嘴一笑,“军侯放心,某家手中的大刀可不是吃素的!”
午时。
楚轩换上一身素色官服,腰间悬挂佩剑,带着阿福和太史慈准时赴宴。
“大人,这宴无好宴啊。” 太史慈低声道。
楚轩嘴角微扬:“子义不必紧张,今日我们只管喝酒。”
周明早早在醉仙楼下等候。
看见楚轩,周明引领他步入二楼的一间包房内。
只见厅内早己摆好宴席,珍馐美味琳琅满目。
“大人请上座。” 周明殷勤地让出主位。
楚轩刚坐下不久。
一个膀大腰圆的武官大步而入,抱拳道:“下官观阳县尉赵虎,参见大人!” 声如洪钟,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紧接着,一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缓步而入,身后跟着两个捧着礼盒的仆人。
周明连忙介绍:“这位是观阳陈氏家主陈裕,乃本县乡贤。”
陈裕拱手行礼,笑容可掬:“久闻楚大人少年英雄,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说着示意仆人呈上礼盒,“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楚轩含笑接过,打开一看,竟是一对晶莹剔透的玉璧。
他轻轻着玉璧,赞叹道:“好玉。”
酒过三巡。
周明忽然叹了口气:“大人年轻有为,来我观阳实乃百姓之福。只是…” 他欲言又止。
“周县丞但说无妨。” 楚轩放下酒杯。
“观阳地处北海、东莱交界,向来… 不太平。” 周明压低声音,“前几任县令要么调任,要么… 唉,总之,大人初来乍到,有些事情不必太过较真。”
赵虎接过话头,粗声道:“就是!那些刁民最会惹是生非,大人睁只眼闭只眼,大家相安无事最好。”
楚轩恍若未闻,自顾自地夹了一筷子鱼肉,细细品尝后才道:“这鱼蒸得不错,火候正好。”
席间气氛顿时一滞。
周明干笑两声:“大人喜欢就好。来,再敬大人一杯!”
陈裕举杯笑道:“观阳虽是小县,但地处北海、东莱交界,各方关系… 颇为微妙。楚县令初来乍到,还是要谨慎行事为好。” 他特意在 “微妙” 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楚轩举杯轻抿,:“陈公多虑了。本官奉朝廷之命治理观阳,自当依法办事。”
“依法办事?” 赵虎突然冷笑一声,手中的酒杯重重放下,“听闻东莱楚氏对楚县令‘关照’有加,不知北海孔北海是否还能护得住您?”
他刻意模仿着陈裕方才的语气,眼中满是挑衅。
阿福闻言脸色一变,正要起身,却被楚轩一个眼神制止。
太史慈也悄悄的把手放在了刀柄上。
“刘县尉说笑了。” 楚轩不紧不慢地放下酒杯,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
“本官行事,何须他人护佑?倒是县尉似乎对东莱之事颇为关心。”
厅内气氛骤然凝滞。
陈裕见状连忙打圆场:“楚县令误会了,赵县尉也是关心大人安危。来,喝酒喝酒!”
接下来的宴席在诡异的平静中进行。
楚轩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既不接招,也不退让。
酒至酣处,周明试探性地提起县内几处田产的归属问题,楚轩只是淡淡道:“待本官查阅卷宗后,自会秉公处理。”
宴席散时,己是傍晚。
陈裕将楚轩送至门口,压低声音道:“楚县令年轻有为,何必自寻烦恼?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大家都好。”
楚轩整了整衣袖,:“陈公的好意本官心领了。不过…”
他微微转头,目光如炬,“本官这双眼,向来不习惯闭着。”
回县衙的路上,阿福忍不住问道:“公子,他们这是…”
“下马威罢了。” 楚轩冷笑,“看来观阳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
见楚轩等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陈裕阴沉着脸对赵虎道:“这个楚轩,敬酒不吃吃罚酒。”
赵虎狞笑着点头:“放心,一个庶子而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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