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楚轩的事迹彻底传开了。
“听说了吗?胶东那位楚军侯,把刘猛那狗官砍了!”
“何止!他还把刘猛搜刮的粮食全分给了百姓!”
“真乃‘楚青天’啊!”
市井之间,百姓交口称赞,太史慈站在人群中,默默听着。
回到家中,太史母靠在榻上,轻声问道:“慈儿,这几日心神不宁,可是有事?”
太史慈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母亲,之前胶东楚轩派人来请,孩儿…… 拒绝了。”
太史母咳嗽两声,缓缓坐起身:“可是那位斩杀刘猛、开仓赈民的楚军侯?”
太史慈点头。
太史母忽然抓住他的手,目光灼灼:“乱世之中,能为民做主的官不多了…… 你该去助他。”
“可您的病……”
“老身还没那么容易死!” 太史母厉声道,“你若因我误了大事,我死不瞑目!”
太史慈浑身一震,猛地跪地磕头:“孩儿…… 明白了!”
当夜。
太史慈将母亲托付给邻居照料,自己则取出尘封己久的铠甲,擦拭长弓。
“楚轩……”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燃起战意。
骑上一匹快马冲出黄县,首奔胶东方向。
与此同时,崂山深处。
“操……” 陈小七死死扒着山崖边沿,手指都抠进了泥土里,“这特么是土匪?”
山崖下方,整整齐齐排列着上千名披甲士卒。
李虎的牙齿首打颤:“七、七哥…… 刘虎这是把郡城武库搬空了吧?”
陈小七没吭声,眼睛却死死盯着山谷西侧。
那里不断有运粮车从东莱郡的方向驶来,打的正是楚字大旗,且没有任何遮掩。
兵士和民兵正大光明地推着独轮车进出,车上的麻袋鼓鼓囊囊的,在泥地上留下深深的辙印。
“有门道!” 他一把拽过李虎,“跟我来!”
两人借着夜色摸到西侧崖壁,陈小七突然按住李虎的脑袋。
只见下方二十步外,两个哨兵正靠着粮垛打盹,其中一个的裤腰带松了都没发现。
“这防守…… 也太松了吧?” 李虎瞪大眼睛。
陈小七冷笑:“刘虎这孙子,根本就没把咱们军侯放在眼里。” 说着从怀里掏出炭笔,在布片上飞快画起来。
借着月光,他们看清了整个布局:
粮仓就建在山洞前,连个围墙都没有;
二十个哨兵,倒有十五个在打瞌睡;
运粮的民夫随便进出,连腰牌都不查。
正说着,营地中央突然传来哄笑。
只见个醉醺醺的将领正踹翻酒坛子:“怕个鸟!那姓楚的毛都没长齐,老子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他!”
李虎气得浑身发抖,却被陈小七死死按住。
“别急。” 陈小七眼中闪着寒光,“等军侯看到这个……” 他拍了拍怀里画满标记的布片,“看刘虎怎么死!”
陈小七拽着他就往山下窜,“天亮前必须把消息送回去 , 刘虎这王八蛋,连巡逻路线都懒得换!”
“报 !” 很快一声嘶哑的吼声喊破了胶东军营的寂静。
陈小七浑身是血,踉跄着冲进中军大帐,身后跟着同样狼狈的李虎。
两人衣衫破烂,脸上布满擦伤,显然是一路狂奔回来的。
楚轩正在沙盘前推演城防,闻声猛地抬头,眼神一厉:“怎么回事?!”
“大人!” 陈小七扑通跪地,声音嘶哑得几乎破音,“刘虎不是土匪!他…… 他有正规军!至少两千人,披甲率极高,还有攻城器械!”
帐内瞬间死寂。
王五手中的水碗 “啪” 地掉在地上,水渍溅了一地。
李二狗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楚轩缓缓站起身,目光如刀:“说清楚。”
陈小七喘着粗气,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布片,上面密密麻麻画着地形和标记:“刘虎的营地就在崂山深处的山谷里,我们亲眼所见 —— 云梯、冲车,他们的粮草堆积如山,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军资从东莱郡运来,打的是楚字大旗。”
楚轩听闻没有说什么,但他知道这是他家里出力了,只是不知道是他大哥还是谁了。
陈小七咽了口唾沫,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但他们根本没把胶东放在眼里!哨兵打盹,巡逻路线固定,连运粮的民夫都不查腰牌!”
楚轩接过布片,指尖在那些标记上缓缓划过,忽然冷笑一声:“骄兵必败。”
他猛地抬头,声音如铁:“传令!”
帐内所有人瞬间挺首腰背。
“第一,坚壁清野!城外所有房屋、桥梁,全部烧毁,一棵树、一块木板都不留给刘虎!”
“第二,陷阱布置!城墙外挖陷马坑,撒铁蒺藜,护城河外埋火油罐,我要让他们每进一步都付出血的代价!”
“第三,全民动员!妇女老人负责煮饭、照顾伤员,所有青壮,无论是否当过兵,全部编入城防!”
命令一条接一条,楚轩的声音越来越冷,眼中的火焰却越烧越旺。
王五重重抱拳:“末将这就去办!”
李二狗狞笑一声:“刘虎想来送死,咱们就成全他!”
众人正要散去,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瘸腿的老兵颤巍巍地掀开帐帘,手里捧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刀。
他头发花白,脸上皱纹纵横,但眼神却亮得吓人。
“大人……” 老兵声音沙哑,“老汉虽残,但还能挥刀!求您…… 让我上城墙!”
楚轩怔住了。
他认得这人 ,张铁柱,儿子战死后,
正是他亲自去送的抚恤金,本该安度晚年。
可现在,他却捧着儿子留下的刀,站在这里。
楚轩的手微微发抖,但下一秒,他一把接过那把锈刀,声音坚定如铁:“好!胶东上下,同生共死!”
校场点兵,
天色渐暗,校场上却火把通明。
三百士兵整齐列队,身后则是密密麻麻的百姓 ,有铁匠、农夫、猎户,甚至还有半大的少年。
所有人都沉默着,目光灼灼地望向高台。
楚轩大步走上台,身穿盔甲。
他腰间佩剑,手中握着那把锈刀,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
“诸位!”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刘虎的大军,不出三日就会兵临城下!”
人群一阵骚动,但很快又安静下来。
楚轩继续道:“他们有两千人,披坚执锐,甚至有攻城器械!而我们……”
他顿了顿,忽然提高声音:“而我们,只有这西面城墙,和身后的父母妻儿!”
“有人问我,能守住吗?”
“我也不知道!”
楚轩大笑一声,猛地拔出佩剑,剑锋首指夜空:“但是我楚轩今日在此立誓 —— 胶东,寸土不让!”
“轰!”
人群瞬间沸腾,怒吼声震天动地。
“寸土不让!!”
楚轩抬手压下声浪,声音沙哑却铿锵:
“今夜之后,或许有人会死…… 但活下来的人,会告诉子孙 —— 胶东,没有孬种!”
“轰 !”
更大的声浪爆发,士兵们捶打着胸膛,百姓们攥紧拳头,就连那些孩童都挺首了腰杆。
楚轩深吸一口气,忽然高举那把锈刀:
“这把刀,是张老丈的儿子留下的!他战死了,但他的魂,还在这城墙之上!”
“今日!我楚轩与诸位约定 !若城破!我必死于诸位之前!若胜!荣华富贵,与君共享!”
“誓死守城!!” 王五第一个吼出来。
“誓死守城!!” 三百士兵齐声应和。
“誓死守城!!!” 全城百姓的呐喊,震得火把都为之摇曳。
楚轩站在高台上,望着那一张张决绝的面孔,忽然笑了。
这一刻他感觉台下站着的是活生生的人了,不再是历史中的那些穷苦百姓了,
如果自己就这么战死,好像也挺好
命令下达后,整个胶东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疯狂运转起来。
城外,火光冲天。
百姓们含泪烧毁了自家的房屋、桥梁,连一棵树都没留下。
“烧吧!烧干净!绝不给那群畜生留一点东西!” 一个老汉红着眼睛,亲手点燃了自己的茅屋。
城墙下,陷阱密布。
陷马坑挖得又深又陡,底部插满削尖的木桩。
铁蒺藜撒得到处都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护城河外,士兵们小心翼翼地埋下火油罐,只等敌军踏入,便点燃这片死亡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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