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鞅顶不住压力了,一个个秦人看着不断涌上城头的秦军倒下,无法无动于衷。
自从训练新军以来,他们朝夕相处,情同兄弟,看着自家兄弟接连倒下,心如刀割。
“大良造,让我们和魏人拼了。”一位秦军将士跪着道。
“是啊,我们和魏军决一生死。”越来越多的秦军请愿。
卫鞅迟迟不决定。
古代没有望远镜,无法看清城头肉搏的细节,只能凭兵力与战力猜测魏军伤亡。
他精通兵法,但猜不到魏军死伤多少。
好像始终被一股不祥预感笼罩,猜测公子璟定留着后手。
不过眼下秦军全军激愤请战,按兵不动必损士气。
军师是为政治服务的,这场仗意在逼降魏国、收复河西。
秦军损失够多的,现在还不见分晓,必须尽快拿下要塞。
不然秦国即使战胜了魏国,发展也会受阻。
“景监听令。率两万人压上,我要用公子璟的首级,祭奠战死弟兄。”卫鞅下令。
“诺。一举歼灭,拿下要塞。”景监领命。
卫鞅亲自擂响战鼓,纛旗翻飞,牛角号响彻战场。
黑色潮水涌向城头,魏璟激动道:“卫鞅,你终究忍不住了,把最后的筹码压上,我也有。”
“公孙羽。率骑兵出城,痛打秦军。”
凄厉的号角声中,红色骑兵从要塞冲出城门。
高头大马,头盔上的红缨特别显眼。
卫鞅擂鼓的手僵住。
城头上有不少秦军爬上去,城下的秦军几乎不用防备冷箭。
秦魏两国人马短兵相接,谁还用弓箭,所以秦军一面盾牌都不用带。
面对突然冲出的骑兵,秦军没有盾牌抵挡,根本组织不了有效的反击。
“弓箭覆盖。” 公孙羽下令。两轮箭雨借骑兵冲势射出,冲锋的秦卒死伤一半。
公孙羽长刀一挥:“收弓,拔刀,冲。”
“杀杀杀......” 铁蹄踏碎大地,红色洪流如猛兽撕开战阵。
城头秦卒士气崩溃,肉搏中的士兵放弃了抵抗。
城上城下,魏军士气高昂,收割起秦军性命。
卫鞅眼神呆滞。
自入秦变法以来,他历经坎坷,从未有如此惨败。
遇到的坎子,卫鞅都挺过了。
魏国接连战败,庞涓还给罢免官职,饭桶公子卬当上大将军,本是秦国称霸绝佳的机会。
这次卫鞅计划着以微弱代价击败魏国,夺回河西和要地,使得魏国屈服在秦国的利剑之下。谁料公子璟坏他好事。
“左庶长。快撤。”浑身是血的景监道。
“我军吃了败仗,七万新军战死,我有何颜面再见秦公。”
“不行。”景监拽住欲自刎的卫鞅,“秦国不能没有您。”
“放开,公子璟会给机会吗。”争执间,车英从后击晕卫鞅。
景监不责怪,也没时间责怪,道:“鸣金收兵,撤。”
这次战争,秦魏两败俱伤。
魏武卒只剩下不到一万,河西军全军覆没。
秦军七万新军埋骨河西,仅存的一万新军败走。
魏璟逆转战局,但无力追击,秦魏两国以洛水为界。
大战过后,离石要塞的斑斑血迹在太阳下折射光芒,同时伴随而来的是一个恶心的腥臭。魏军用装有水的木桶清洗着战场。
秦之锐士,魏之武卒不能当,魏璟算是领教了第一代新军实力。
没有金手指相助,全靠残兵,恐怕他的人头早就搬家。
像上次一样,打胜仗后,金手指奖励他一个统帅刘靖,玄甲军和骑兵各一万。
魏璟将他们全部安排在三熊山。
三熊山后山有野熊踩出的路径,魏璟让人加强后山防御。
卫鞅的三万秦军就是通过这条小道,绕道后背偷袭河西守军,不得不防。
将军府内,太子魏申坐在长案后,目不斜视。
魏璟与龙贾行过拜见礼,在堂中静待太子开口。
魏申拍着长案,“公子璟、龙贾,尔等可知罪。”
龙贾怒目圆睁,粗气上涌。
魏璟却冷眼望向长案后的太子,冷笑道:“不知太子要定我与龙贾老将军何罪。”
“何罪。何须本太子多言。丞相率兵攻秦,尔等为何不救,致其大败。”
“太子从何处听来此言。”龙贾按捺不住倔脾气,对这颠倒黑白的指控不满。
“自然是丞相亲口所述。”
“哈哈。” 龙贾放声大笑,“公子卬那酒囊饭袋被秦军擒获,如何能亲口告知。”
“秦军遣使求和,将丞相送回。” 魏申哼道,“我与父王正是从丞相口中得知大战真相。”
“秦国放回公子卬,提了何条件。”
“并没有条件,使节抵魏时将丞相送还。”
魏璟心中一沉。
半月之内,秦国遣使求和并速放公子卬,且不提任何条件,显然是卫鞅的算计。
有他当权,对秦国有利。
他疏忽了,秦国轻易将这颗“棋子”送回大梁。
“说来听听,” 魏璟淡笑,“在公子卬口中,这场大战是什么版本。”
魏申好面子,不见魏璟恭敬。“公子璟听好了。秦魏之战时,丞相率大军征讨,本占优势,你撤离大军,致使丞相浴血奋战,以三万兵力对抗秦军八万精锐。
虽然斩杀秦军六万,终久寡不敌众而败。你为私利置大局不顾,陷丞相于险境,如今知罪。”
“原来如此,” 魏璟语气平淡,“依太子之意,此战能胜,全赖丞相之功。”
“自然。若非丞相斩杀秦军六万,你焉能取胜。”魏申眼神不屑。
龙贾气得胡须颤抖:“岂有此理。颠倒黑白。”
“这也是父王的意思。”
“父王没评判,回大梁自见分晓。”魏申举起竹简,“王命在此,公子璟、龙贾接旨。”
二人领旨。王命二十几个字。“魏国征讨秦国己有一月有余,卿等战功彪炳,速回大梁接封。” 旨意没提问责,发难肯定是公子卬的私意。
魏璟知道不是魏惠王本意,也不再理会太子的指控,以整顿军队为由告辞。
出得将军府,龙贾忍不住怒火,低吼数声泄愤。
“老将军不必动怒。” 魏璟轻笑。
龙贾诧异:“统帅难道不气。你为破秦险些丧命,公子卬寸功未立,反得太子信任,这岂有天理。”
魏璟大笑:“老将军,你以为太子真不知公子卬是草包。他早有怀疑,只是清楚此战之功绝不能归于我。”
“为何不能归于统帅。明明是你打赢的。”
魏璟无奈龙贾的政治迟钝。“此战全功归我,父王该封我何职。”
“自然是大将军,凭统帅之才,谁能相争。” 龙贾理所当然道。
“我再立大功,父王又该如何封赏。”
龙贾一噎,半晌方道:“那便只能......”
“不错。” 魏璟抬眼望向天际,“太子正因如此,才将功劳推给公子卬。”
龙贾恍然:“公子卬如此无能,让他掌军,魏国何时能出头。”
“有时无能之辈有其用,如今便是如此。”
“那魏王呢。他会被蒙骗。”
“父王不是明君,也在逆境中启用过庞涓等能臣。但老将军觉得,他能离开公子卬这样的人吗。”
龙贾语塞,憋闷道:“难道任由公子卬败坏魏国。”
“老将军,” 魏璟指了指自己,“不是还有我吗。”
龙贾大喜:“统帅有何计策。”
“对付公子卬需从长计议,但其大将军之位,我势在必得。只是可惜了庞涓将军。”
龙贾唏嘘:“庞涓为魏征战多年,两次战败竟落得如此下场。”
“时势如此,让他受些委屈未必是坏事,他性子太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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