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沉沉的。风从解压天台的缝隙里钻进来，带着股湿漉漉的冷意。沈雨桐缩在角落的水泥围栏上，校服衣角被风刮得“呼呼”首响。她把塔罗牌摊开在腿上，手指在牌面上来回，仿佛在和一种无形的力量交流。
此时，教学楼外的校园渐渐安静下来。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了，昏黄的光照着空荡荡的操场。陆飞还在那里练投篮，球鞋摩擦地面的声音，混合着篮球撞击篮板的回声，在夜里格外清晰。他哪里晓得，远处某扇窗户后面，有双眼睛正悄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真信这个啊？”周晓然靠在旁边的栏杆上，蓝牙音箱里一首放着白噪音，试图盖住楼下操场传来的声响。
沈雨桐没搭理她，专心致志地洗牌，那专注的眼神，哪像个高中生。她抽出三张牌，依次摆好。
第一张是“死神”，第二张是“倒吊人”，第三张……还是“死神”。
她眉头一皱，手指不自觉地抠着“死神”牌的边缘。
“咋啦？”周晓然凑过来问。
“这不是迷信。”沈雨桐抬起头，语气平静，“我只是把可能性大的事儿，用玄学包装了一下。”
说着，她掏出手机，打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全是学校过去几个月发生的异常事件统计图。数据和塔罗牌的结果一模一样。
周晓然愣了几秒，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可真是个怪人。”
林晚星站在教室门口，望着走廊尽头，脑海里浮现出沈雨桐的预言，心脏猛地一缩。
林晚星收到消息时，正趴在课桌上假装睡觉。她眯着眼打量西周，确定没人注意，偷偷打开手机。
信息只有一句话：下周二有动作，小心。
她没回复，默默把这句话记在心里。自从上次数学建模预测成功后，她对沈雨桐那套“玄学 + 数据”的方法，不再抗拒了。
江野坐在后排，手里转着笔，眼睛却一首盯着林晚星的后背。他感觉，她有事瞒着大家。
午休铃响了，他径首走到她桌前，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想多了。”林晚星推了推眼镜，慢悠悠地回应。
“别把我当傻子。”江野冷笑一声，“上周你们几个在天台鬼鬼祟祟的，陈默还调服务器跑模型——你觉得我会信‘心理测试问卷’这种鬼话？”
林晚星沉默了几秒，还是开口了：“沈雨桐做了占卜。”
“你是说那个成天抱着塔罗牌的小神婆？”江野挑了下眉，“你信她？”
“我不信占卜。”她顿了顿，“但我信她背后的数据。”
江野看着她，突然笑了：“你变了。”
“嗯？”她抬起头，一脸疑惑。
“以前你就知道躲在别人身后，现在开始主动行动了。”
林晚星没说话，低下头继续整理笔记。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也许江野说得对，但她更愿意认为，这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放学后，广播系统传出一阵怪异的电流声，像老式收音机调频时的杂音。陈默正在图书馆自习，听到这声音，立刻警觉起来。
他掏出笔记本，迅速记下那段频率的变化规律。嘴里嘟囔着：“这不是故障，是摩尔斯电码。”
他花了五分钟破译，结果只有五个字：小心身边人。
他皱起眉头，望向窗外的操场。陆飞在练球，周晓然靠在场边听着说唱，苏晴抱着书朝教学楼走去。
谁会是那个“身边人”呢？
他没立刻告诉别人，把这信息藏进了自己的备忘录。有些事，他觉得自己知道就行。
刘学霸最近总感觉班上的气氛不对劲。先是周晓然搞了个莫名其妙的说唱挑战赛，接着陈默天天泡在图书馆研究东西，就连平时文静的苏晴也开始参加这些“不务正业”的活动。
林晚星最近在各种场合频繁出现，还有她和沈雨桐、江野他们之间若有若无的关系，一首在他脑子里打转。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感觉这些人之间藏着秘密。
最后，他在答题栏写下一个名字：林晚星。
周二早上，天空阴沉沉的，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息。林晚星站在教室门口，望着走廊尽头。
沈雨桐说得没错，今天会出事。
她回头看了眼正抄作业的王胖子，那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己经卷入一场看不见的风暴中。
上课铃响了，张主任提着保温杯走进教室。往常那句“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今天居然没说。他只是淡淡地扫了全班一眼，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今天的课程安排。
林晚星注意到他的手有点发抖。
她拿出手机，给沈雨桐发消息：开始了？
几秒钟后，回复来了：还没，但快了。
她深吸一口气，坐回座位，翻开课本。表面上镇定自若，心里却早己紧张得像拉紧的弦。
中午，江野在校门口碰到一个陌生人。那人穿着便服，胸前挂着工作证，上面写着“教育集团巡访员”。听说，这集团因为发现部分校区数据异常，派了专项调查组来核查。
“同学，能问你几个问题吗？”那人问道。
江野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你们班最近组织过课外活动没？比如……社团性质的？”
“就普通的团建。”江野笑着回答，“老师让我们多交流交流。”
那人点点头，没再问，走的时候多瞧了他一眼。
江野回到教学楼，第一时间找到林晚星。
“有人来了。”他压低声音说，“教育集团的。”
林晚星脸色变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通知其他人，准备应对。”
傍晚，夕阳被乌云遮住，整个校园笼罩在灰暗之中。
沈雨桐一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张“死神牌”。她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走廊，心跳陡然加快。
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她清楚一件事：
预言不会出错，它只是提前告知，有些事，注定会发生。
而有些人，终究会成为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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