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检查站的雨下得像要把世界淹没。
林深踩着没过脚踝的泥水冲过去时,夜枭正被按在警车引擎盖上,金丝眼镜断了一条腿,挂在耳朵上摇摇欲坠。
他看见林深,突然笑起来,雨水顺着嘴角的血痕往下淌。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要带着秘密烂在这泥里。”
“病毒母株在哪?”
林深揪住他的衣领,对方的西装里掉出半张被雨水泡烂的地图。
上面用红笔圈着个坐标和智核科技的秘密实验室位置完全吻合。
夜枭的目光越过林深的肩膀,望向远处的界碑。
“玛瑙杯是钥匙,能打开藏母株的保险箱。但你们找不到的,密码是顾家祖传玉佩的纹路,全世界只有两块……”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里混着颗带棱角的硬物,林深捡起来一看,是半块玉坠。
“另一块在谁手里?”
“老顾……不,是顾家真正的后人手里……”
夜枭的声音越来越低,“‘魅影’的真正目的不是卖病毒,是用它控制……控制那些不听话的政客……文物走私只是幌子,真正的货是病毒……”
他的头歪下去时,手里还攥着那半块玉坠。
林深突然明白为什么老顾要伪造身份。
他根本不是顾家的人,只是个替真正后人做事的傀儡。
押解夜枭遗体回江海市的路上,雨一首没停。
林深的手机响了,是局里打来的,说张启明因“证据不足”被暂时停职,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他销毁的文件里,有份十年前的尸检报告,是你母亲的,”同事的声音带着犹豫。
“上面写着‘死因存疑,建议进一步调查’,但被人用红笔批了‘意外身亡,结案’。”
林深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打滑,雨刷器徒劳地扫着玻璃,外面的世界一片模糊。
回到警局时,张启明正站在大门口,手里拎着个皮箱,看见林深时,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小林,别太执着。有些案子,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他擦肩而过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母亲的案子,‘魅影’也插了手。那枚狼牙吊坠,是他们内部的身份象征。”
林深猛地回头,张启明己经上了车,黑色的轿车汇入雨幕。
他摸出母亲的狼牙吊坠,齿痕处有个极小的印记,和夜枭玉坠上的玫瑰纹路隐隐呼应。
三天后,沈砚秋出院了。
他瘦得脱了形,后背的伤疤透过衬衫凸出来。
他在警局门口等林深,手里捧着个锦盒,看见林深时,突然跪了下去,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
“林警官,谢谢你。”
他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这是我从老顾身上找到的,他贴身戴了十年。”
锦盒里铺着蓝丝绒,躺着块完整的玉佩,纹路繁复,像张微型地图,中间的凹槽正好能和夜枭的半块玉坠拼合。
玉佩的背面刻着个“顾”字,笔画间的磨损痕迹显示它至少有百年历史。
“这才是真正的顾家玉佩。”
沈砚秋的声音带着颤抖,“老顾死前告诉我,他当年杀我父母,是因为他们发现了玉佩的秘密,想交给警方。他还说,我父母其实是国际刑警的卧底,代号‘貔貅’,专门调查文物走私和生物武器交易……”
林深的心脏像被重锤击中。
他想起父母的葬礼上,有两个穿黑西装的人送来花圈,卡片上写着“战友敬挽”,当时他以为是父亲单位的同事,现在才明白,那是国际刑警的人。
“玉佩的纹路是密码?”
“是,也能定位母株的位置。”
沈砚秋指着玉佩上的一个红点,“这里是智核科技的总部地下室,保险箱就藏在CEO办公室的壁画后面。”
他突然抓住林深的手,“我跟你一起去,我父母的仇,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去了。”
林深合上锦盒。
“母株己经被国际刑警找到了,就在我们去边境的那天晚上。智核科技的CEO畏罪自杀,办公室里发现了大量和‘魅影’高层的通信记录。”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很低。
“记录里提到个代号‘牧羊人’,是‘魅影’的真正头目,没人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手里有本名册,记着所有和‘魅影’合作过的人。”
沈砚秋的肩膀垮了下去,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在玉佩上。
“那我们做的这一切,都白费了?”
“不白费。”
林深拍了拍他的肩膀。
“至少我们知道了真相,告慰了逝者。”
他望着远处的雨帘,“而且,我有种预感,‘牧羊人’很快会主动出现的。”
那天晚上,江海市的雨下得特别大。
林深坐在母亲的老房子里,手里攥着顾家的玉佩,旁边放着母亲的狼牙吊坠。
台灯的光透过玉佩,在墙上投下复杂的纹路。
他突然想起古宅案里,顾家祠堂的供桌上也有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当时以为是仿品,现在才明白,那是“牧羊人”故意留下的线索,是对警方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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