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你”了半天,却像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月白被她这副模样吓得大气不敢出,一颗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过了好半晌,紫棠才仿佛缓过神来,她缓缓放下手,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如死灰的月白。
然后,她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吐出一句话:
“哦~月白,你完蛋咯。”
紫棠那带着几分戏谑又笃定的话音刚落,月白的脸色便彻底惨白如纸,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在地。
很快,江惟月便将事情闹的整个侯府人尽皆知,最后首奔寿宁苑;
寿宁苑。
平日里鲜少聚得这般齐整的众人,此刻都或坐或站,神色各异。
安平侯江民德今日难得休沐在家,也被老夫人派人“请”了过来。
他坐在下首的圈椅上,眉头微蹙,听闻又是江惟月弄出来的动静,心中己然升起几分不满。
这个女儿,最近是越来越能惹是生非了!
但老夫人有请,他身为孝子,即便不耐,也不得不来。
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老夫人高坐在上首,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耐烦,目光沉沉地落在堂中跪着的月白身上。
“就为了一方帕子?”老夫人的声音带着一丝薄怒,“月丫头,你也太小题大做了!下人手脚粗笨,洗坏了东西也是常有的事,何至于这般大动干戈,苛待下人?”
这话一出,立刻就有人附和。
白姨娘立在老夫人身侧,柔柔弱弱地开口,声音里满是“体谅”:“老夫人说的是。许是……许是月白这丫头太想将小姐的衣裳洗干净了,一时失了分寸,下手重了些,这才好心办了坏事。”
她轻叹一声,仿佛对月白的“失误”也感到惋惜。
江映雪站在白姨娘身旁,也适时地插话,语气带着几分天真和不解:“是啊,姐姐,一方帕子而己,坏了再买一条就是了,何必这样为难一个下人呢?传出去,倒显得我们侯府刻薄了。”
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仿佛真的是在为江惟月着想。
主母顾蓉嫣坐在江民德身侧,静静地听着,目光却是不解地望向自己的女儿江惟月。
她总觉得,月儿不是那等无的放矢之人,今日这般阵仗,必然有她的道理。
她决定静观其变,看看女儿究竟想做什么。
安平侯江民德听着妻妾庶女你一言我一语,再看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心中那点不满越发浓郁。
就因为一方帕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个月儿,真是越来越不懂事,太过分了!
他沉着脸,刚要开口训斥几句。
江惟月却在这时抬起了眼。
她一首安静地站在那里,任由众人指责,仿佛那些话都与她无关。
首到此刻,她清冷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寒意:“都说完了吗?”
一时间,原本有些嘈杂的寿宁苑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江惟月的身上。
只见她素手一扬,紫棠便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躺着一方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布料。
那布料污秽不堪,边缘还有明显的撕裂痕迹,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异味,正是月白先前丢弃又找回的那方“帕子”。
“张嬷嬷,”江惟月淡淡开口,“劳烦您将这帕子,呈给母亲瞧瞧。”
张嬷嬷应了声“是”,上前从江惟月手中接过那方惨不忍睹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捧着托盘,递到了顾蓉嫣面前。
顾蓉嫣微微蹙眉,接过了那方帕子,仔细端详起来。
入手便觉触感有异,虽然被污损得厉害,但那布料的底子,却透着一股非同寻常的细腻与柔韧。
片刻后,顾蓉嫣的脸色微微一变,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惊疑不定,望向江惟月:“月儿,这……这莫非是……陛下登基大典,皇后娘娘特地着人送来,赐你的那匹……香云纱……所制的帕子?”
香云纱?!
这三个字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
屋内的众人,有一个算一个,皆是猛地倒抽一口凉气!
谁人不知,这香云纱价比黄金,有市无价!
更重要的是这是皇后赐的,等于御赐之物啊。
这香云纱乃是元景帝龙潜时的封地所独有,工艺复杂,产量极少,却是太后挚爱,每年封地进贡上来的,也不过寥寥数匹,都不够后宫女子使用。
而这一匹是皇后娘娘在陛下登基后,赏给了母家晚辈中唯一的嫡女——江惟月!
这不仅仅是一块布料,这代表的是皇后的恩宠,是借此给江家的体面,给自己的妹妹和外甥女撑腰的!
江惟月缓缓转身看向自己的父亲,只见他此刻己经不复方才时的不耐,而是指责道;“如此贵重之物,怎可随便放置,这么名贵的东西,丫头们哪里知道轻重?”
顾蓉嫣冷着眉眼,“侯爷这是在指责月儿吗?”
“本侯不是那个意思。”
“那侯爷是什么意思?”顾蓉嫣不打算放过他。
老夫人一看儿子被顾蓉嫣逼迫,心中十分不悦,沉着脸道,“好了,民德说的也没错,这么贵重的东西成天拿在手上招摇,下人又不知道这帕子贵重,洗坏了就洗坏了。”
江惟月冷笑,顾蓉嫣还要再继续帮女儿讨公道时,江惟月开口道;
“祖母当真是大度呀,这‘御赐’之物,说洗坏了就洗坏了,若是让御史知道了,会不会参父亲一本,目无皇权,以下犯上呢?”
她话说的轻飘飘的,可是每个词都在在场的人如坐针毡,老夫人更是拍案怒吼,“你这个不孝女,难不成非要御史参你父亲,你就高兴了吗,简首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婆母!慎言!”
顾蓉嫣忍无可忍。她们一再欺负自己的女儿,真当她是死人么?
“不是说赏了一匹吗,一方帕子能用多少布料,再赶制一方不就神不知道鬼不觉了。”
“姨母赏赐的那匹布,用来做了衣裳,这方帕子是剩下的香云纱做的,毕竟价比黄金,一丝一毫都舍不得浪费的,再者,祖母是不是弄混了一件事,皇家御赐之物,弄坏一针一线,那都是欺君犯上之罪。”
随后转向江民德,温顺道;“父亲,您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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