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流云掠过七星灶时,灶台上的巳蛇纹突然腾起青烟。林小满用星纹发簪挽住被热浪掀起的发丝,看见南方天际悬着七颗朱砂点就的星辰。程愈的巽灵铃在热风里叮咚作响,他忽然按住腰间炎心玦:"柳宿垂丝引火精,该去赤炎峡。"
雪团的金瞳突然映出漫天火流星。猫爪拍打五行袋,青玉药杵自动跳入林小满掌心。三人踏上焦尾琴徽化成的木鸢,掠过龟裂的河床,远处赤色山崖如同被巨剑劈开的熔岩蛋糕,裂缝里流淌着金红色岩浆。
"二百里赤炎峡,原是朱雀淬羽之地。"程愈展开沧溟镜,镜面映出的却不是岩浆,而是无数插在岩壁上的青铜剑,"当年铸剑师在此以地火淬炼名剑,却把贪嗔痴怨都熔进了剑胚。"
木鸢落地时,林小满的星纹发簪突然滚烫。她看见岩浆池里浮着半截白玉剑柄,剑穗上垂落的不是流苏,而是蜷缩的火蛇。"你们也来夺我的离凰簪?"沙哑女声自剑柄传来,岩浆突然凝成赤足女子,她眉心嵌着朱砂痣,脖颈却缠着三条吐信的火蛇。
程愈将戊土印按进滚烫的岩石,二十八宿珠串在空中排成井宿星图:"姑娘的朱砂痣在翼宿位,是朱雀后裔?"星晷指针突然指向女子心口,"你把自己的心火炼成了剑魄。"
"百年前他们说我是祸世妖女!"女子周身腾起烈焰,岩浆池里浮出千百柄残剑,"那些修士逼我日夜淬炼神兵,却把我钉在铸剑炉当火引子!"她颈间火蛇突然暴涨,将最近的岩柱熔成赤浆。
林小满嗅到空气里焦糊的血气。她摘下离曜灯抛向高空,灯焰化作七只金乌啄食火蛇:"可这些残剑的裂纹里,藏着您偷偷灌注的守护咒。"青玉勺轻叩五行袋,赤芝自动跳入星灶,在幽蓝火焰里舒展成凤羽形状。
雪团突然跃入岩浆池,千机铃在火浪中清鸣不绝。金瞳锁定某柄锈蚀的青铜剑,猫爪挥出五道银河,竟从剑身扯出半片焦黑的朱雀羽。程愈立刻掷出天罡印,星辉裹着羽毛落入星灶,灶火突然转为纯净的青白色。
"您把真正的离火藏在铸的剑里。"林小满将蛇莓投入沸腾的汤中,果实裂开时涌出清甜香气。七星灶上的巳蛇纹亮如朝阳,丹砂在星砂中旋转成微型星图。
女子怔怔看着朱雀羽在汤中复原成完整尾翎:"当年我若肯任他们夺走离凰簪..…."三条火蛇突然软化坠落,在岩浆里化成赤金锁链,"就不会被怨恨烧毁心智。"
程愈的星梭突然织出张宿星图,炎心玦迸发的火光与离曜灯焰相撞。雪团叼着朱雀羽跃入星阵,项圈上的犁星铧震开满地星砂。当蛇莓在汤中凝成心形时,千百柄残剑突然齐鸣,裂缝里绽出火红的石蒜花。
女子饮下赤汤的刹那,岩浆池底浮起青铜铸剑炉。炉口飞出真正的离凰簪,簪身流转着七重火焰:"原来淬炼不是毁灭..."她颈间朱砂痣化作展翅朱雀,残剑上的锈迹簌簌脱落,露出内里璀璨的星辰铁。
林小满接住新生的离凰簪,簪尖坠着的流苏竟是跳动的火苗。程愈抚过星灶上新亮的巳蛇纹:"巳属丙丁火,应南方朱雀七宿,值孟夏西月。翼宿当空,火德昭明,地支巳不是焚尽万物的野火,是淬炼真金的炉心。"他袖中星茧吐出银丝,将漫天火星串成翼宿形状,"就像铸剑需经千锤百炼,心火也要在磨难里才能纯净。"
雪团蹲在冷却的岩浆岩上,金瞳倒映着女子远去的背影——那抹赤色最终化作天边的火烧云,温柔笼罩着每个曾向她掷过铁链的铸剑台。残剑丛中,一株赤灵芝正在星辉里舒展菌盖,叶脉里流淌着金红色的光。
——
星辉洒落时,林小满将新得的离凰簪别在发间,七星灶上十二地支纹己亮起六枚。程愈盘坐在青石上擦拭沧溟镜,突然听见五行袋里传来细碎的叮咚声。
"蜃珠在和泽音镯共鸣呢!"林小满抖开布袋,近百件法器如星河倾泻而出。雪团跳进法器堆里,金瞳映着流光溢彩的宝物,忽然叼起缠丝金缕针往她手里塞。
程愈用藤木手杖轻点地面,二十八宿珠串在空中排成约束阵法:"还记得在云归镇阿婆说过什么?"他故意板起脸,眉间北斗疤却泛着温柔银辉,"当年有位守灶人集齐三百法器,最后被贪念反噬..."
"知道啦程大星官!"林小满把蜃珠按在壬水坠链上,两件法器瞬间化作水滴形耳坠,"你看,这样既能控水又能唤雾,还不占地方。"她晃了晃脑袋,耳坠里顿时飘出细雨滋润着焦土。
雪团突然用爪子拍打离凰簪,青玉药杵自动飞过来敲了敲簪身。赤色火焰裹住药杵,竟将枯萎的草药淬炼出翡翠光泽。"喵呜~"虎斑猫得意地尾巴,把炎心玦推到程愈跟前,雪团虽己开了灵智,能言语,但这美好时刻,它还是喜欢单纯当一只猫儿。
"这小家伙比我们悟得透彻。"程愈笑着将炎心玦系在巽灵铃上,风火相激迸出点点星砂,"就像这一路领悟的——法器的力量不在多寡,而在调和。"他忽然握住林小满正在摆弄璇玑金圭的手,"还记得辰砂屿的青龙尊者吗?"
林小满指尖星纹一闪,蜃珠里腾起细雨:"雨露应时而生,法器也要应需而用。"她突然把星髓琉璃盏扣在雪团头顶,猫儿瞬间变成透明状,"不过偶尔玩一下也没关系吧?"
"胡闹。"程愈弹指震落琉璃盏,嘴角却噙着笑。星灶上忽然腾起五色光柱,青玉镯与艮岳佩自动贴合,在地面铺开生机勃勃的草甸。雪团兴奋地追着星蝶扑进花丛,项圈上的千机铃洒落解毒清光。
林小满将法器一件件收回五行袋,忽然轻声道:"其实我每晚都在害怕。"她着布袋"怕这些力量太,怕自己变成第二个被法器贪念反噬的守灶人.….."
程愈的星茧突然吐出银丝,在她腕间缠成北斗手链:"所以需要二十八宿珠串盯着你。"他晃了晃手腕,檀木珠串上的红玉星轨正指向她眉心,"更要记住,法器不过是承载善念的容器。"
雪团叼着新采的赤灵芝跳上灶台,猫爪按住装有十二地支法器的格子。金瞳扫过程愈的星晷和林小满的耳坠,忽然用尾巴卷起青玉勺敲击离曜灯,清脆声响中,所有法器共鸣出纯净的星辉。
"该启程了。"林小满将五行袋缩成香囊大小,灶台上浮现出未点亮的地支纹,程愈己用天罡印召出星路。
白衣星官踏上流转的星砂,雪团突然跃上他肩头,爪尖勾出半块桃酥——那是用青玉药杵淬炼过的,正散发着安神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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