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时,三人正穿过一片桃林。花瓣如雨纷落,林小满伸手接住一片,发现花瓣上竟绣着细密的星纹。远处传来织机声,雪团竖起耳朵,金瞳映出林间小径——那些飘落的桃花瓣竟在半空结成二十八宿中的女土蝠形态,绕着织机飞舞。
"织梦坊。"程愈腕间珠串的红玉星轨指向桃林深处,那里立着座青瓦白墙的院落,檐下挂着七彩丝绦,"《星官要术》记载,此地曾以星砂织就天衣。"话音未落,院门吱呀开启,身着桃红罗裙的女子款款走出,手中绣绷上未完成的星图正泛着微光。
那裁缝桃娘眉目如画,发间簪着支桃木针,针尾缀着颗星砂:"十五年前我以星砂绣嫁衣,却将心上人绣进了星图。"她展开绣绷,上面残留的星纹正化作蝶影,"如今绣针难穿线,却忘不了他转身时的背影。"
雪团跳上七星灶台,千机铃震落星砂。林小满见女宿星纹在灶身浮现,忽觉耳坠中的星月精华微微发烫:"需取桃林深处的千年桃胶,辅以星砂调和。"程愈己展开星茧,银丝裹住躁动的星蝶,"子时金星犯女宿,要赶在星位偏移前引星辉入灶。"
跟着桃娘踏入织梦坊的刹那,丝线几乎缠住药篓。三千匹锦缎在织机上流淌,中央的绣架裂纹中渗出星砂。林小满解下五行袋里的玄玉笔,笔尖刚触到桃胶,胶体便绽开凤凰纹路。程愈将娄宿星晷插入织机,晷针飞速旋转:"用星纹琴拨定住星蝶!"
雪团突然扑向东南角的绣线堆,虎爪扒拉出块星砂凝成的绣针。林小满以星纹琴拨击打潮音螺,水雾撞上星砂激起的虹光中,程愈的缚龙链正结成星阵困住暴走的星蝶。当第七道星辉劈入七星灶时,女宿星纹突然化作织女形态,抱着桃胶跳进翻滚的油锅。
"幻境,现!"程愈将星梭刺入掌心,血珠滴在龟甲上显出兑卦。林小满拿起琥珀色的桃酥举向天空,众人眼前忽现当年场景:少女握着星纹绣针,星砂却突然吞噬整件嫁衣。心上人推开她扑向绣架,衣袂在星辉中化作织女残影。"我总想织就完美无缺的嫁衣..."桃娘在幻境里抓向消散的身影,"却忘了世间最美之衣,本就是断线重织的梦。"
七星灶爆出凤凰清啼,女宿星纹顺着蒸汽烙在绣架上。林小满将桃酥盛入星砂凝成的绣盘中,盘中七彩流光流转如虹:"以你十五年星砂为引,借星辉织就新梦。"程愈同时织就的星网罩住织梦坊,三千织机的丝线突然化作温暖晨曦。
桃娘饮尽桃酥那刻,发间桃木针碎成星砂。她拾起半截断线轻抚绣架,清越声响惊起绣线里沉睡的星蝶:"原来至美易逝,至真难寻。"绣架突然裂开,露出柄刻着女宿星纹的织梦针,"美真相济的,才是人间至梦。"
林小满接过织梦针时,针尾女宿星纹闪过北斗光晕。这柄能召唤星蝶又调和梦幻的法器,正合给程愈布星阵用。返程时林小满数着五行袋中爱不释手的各种法器。雪团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她的裙角。
天边,那一轮如熔金般的夕阳,肆意倾洒着余晖,将眼前这片广袤的桃林,晕染成一片如梦似幻的金红之境。微风轻拂,桃枝摇曳,似在与夕阳的光缕共舞。织梦坊在这余晖的笼罩下,白日里如星辉般闪烁的光芒,己然渐渐化作了缱绻温柔的暮色,给这座神秘的坊舍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衣。
桃娘身姿轻盈,宛如一只灵动的蝶,稳稳地立在那最高的一架织机之上。她轻轻伸出手,推动了纺车,纺车悠悠转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这声音,仿佛带着某种神奇的魔力,瞬间在织梦坊内西散开来。坊内的三千织机,如同训练有素的乐师,纷纷应和着桃娘手中纺车的节奏,开始了一场盛大的演奏。那交织在一起的机杼声,清脆悦耳,高低错落,编织出一曲神秘而又美妙的乐章,在桃林与织梦坊的上空悠悠回荡。
林小满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追随着桃娘的身影,沉浸在这如梦似幻的场景之中。就在这一刻,她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悟,这人间的种种滋味,恰似织梦时那时而意外断开的丝线,以及后续重新连接的过程。每一次的波折,每一回的接续,都被岁月的七星灶精心熬煮,最终幻化成了一颗颗璀璨的星子,镶嵌在记忆的夜幕之上,成为人生中独一无二的珍贵风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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