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进院子,发现几乎没多少变化,园丁老田躬身说:“唐爷,我们才过来,冰天雪地的也只能先扫扫雪……等天暖和以后,您放心,一定和从前一模一样!”
“好,好好好!”唐枭连连点头。
陈卫熊感叹:“可惜呀,曾经的护院就剩下了二丫头……”
“还有一个!”唐枭语气阴森起来:“还有大驴子呢!”
他们逃出哈尔滨后,大驴子就跟了韩学民,茉莉被抓后,要不是把尿淋在了自己身上,差点被他侮辱。
唐枭打听过,韩学民死了以后,这小子就做了逃兵,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个人往大厅走。
杜小山带着手下开始熟悉院子。
后院真大,马厩起码能装下二十几匹马。
这个季节,花园有些荒凉,小洋楼上爬满了凋零的爬墙虎,几乎看不清原本墙体颜色了。
前院也不小,结着冰的水池边还有个葡萄架。
干枯的葡萄藤稀稀落落。
门房是套间,后面小火炕上能睡两个人,东厢房有厨房、餐厅,西厢房是下人的三间卧室。
这边留下两个班就可以了。
杜小山很快安排好人值夜,不过住宿还有问题,总不能和佣人挤,也挤不下。
客厅温暖如春,壁炉里面烧着木柈子。
装修装饰还保持着欧式风格,宽阔的弧形木质楼梯首通二楼,以前的真皮沙发不见了,换上的是布艺沙发,很漂亮。
唐枭对下人们笑道:“你们调整一下住宿,西厢房倒出两间来,这边一楼也空出两间,留给警卫们住,看看行不行?”
厨师大张说:“行,我们够住!”
陈卫熊喊进来杜小山,把这些人介绍给他后,又说:“留在这边的警卫,一半住厢房,另一半住进主楼!”
“是!”杜小山立正。
“太晚了,都去休息吧,我们说会儿话!”唐枭摆了摆手。
孙姐沏好茶水才回去。
夜深了,只剩窗外的风声偶尔掠过。
总算能静下来说说话了,唐枭踢掉脚上的皮靴,整个人陷进沙发里,姿势少有的放松。
“不接她们娘儿们过来?”陈卫熊嘬了口烟。
唐枭眼皮也没抬:“说过几回了,你弟妹嫌这边闹腾,说还是响马哨住着舒坦!”
赵木点头:“我看成,眼下这地界,响马哨确实更安稳些。”
“是这话!”陈卫熊吐出一口烟气,眉头拧着,“哈尔滨鱼龙混杂,牛鬼蛇神都探着头,老婆孩子真过来,心都得分成八瓣儿使!”
三人沉默片刻,话题转向了白天的风浪。
“张大下巴那声‘羽帅’,叫得人脊梁骨发凉!”赵木说。
陈卫熊嗤笑一声:“那老小子是出了名的墙头草,也不知使了什么门道,攀上了张大少爷那高枝儿……想动他?难!”
唐枭只淡淡一句:“不急,慢慢来。”
赵木转向他:“二师兄那边,问出点啥没有?”他问的是那个杀手。
唐枭摸出烟锅点上,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烟气在肺里打了个转才缓缓吐出:“断气前冒出的几个词儿,是日语。”
赵木一愣。
陈卫熊却摇头:“不像是日本人干的,再蠢也干不出这么露底的事儿!”
“嗯,”唐枭又吸了一口,声音低沉,“十有八九是苏俄那边下的套,想把这屎盆子扣日本人脑袋上!不然何必演这出?”
陈卫熊和赵木对视一眼,都觉着在理。
唐枭望着袅袅升起的青烟,叹道:“从前守着‘唐记’那会儿,咱们够不着这层面,苏俄也好,东洋人也罢,交道打得少,现在不一样喽!”
“谁说不是!”陈卫熊也点了根烟卷,“这帮玩意儿,心黑手狠,难缠得很,瞅瞅大帅那头……”
他没说下去。
唐枭眼前闪过大帅日渐花白的头发,牙关一紧:“在咱的地盘上,还能由着他们撒野?!”
“从长计议吧!”陈卫熊声音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强如大帅,也得在各方之间周旋腾挪,轻易不敢撕破脸!咱们这点家底,更要懂得韬光养晦,八面玲珑!不然,这地界真站不住脚……”
首到后夜两点,才上楼睡觉。
唐枭的主卧里,别说床单被子了,就连床都换了新的。
这座别墅后来卖给了谁,蔡运升又是怎么收回来的,花了多少钱……唐枭都不清楚。
相信不会是蔡运升个人拿的钱,自己是堂堂警备司令、吉东镇守使,这点儿预算还是有的!
这一夜,他睡得有些不安稳。
第二天一早起来,赵姐和孙姐己经把早餐端上了桌。
赵木喊过来杜小山,一起吃饭。
第一天上任,唐枭没穿昨晚那套礼服,而是换上了正式军装。
原滨江道镇守使公署,在傅家甸北十八道街和十九道街之间,衙门是前清兵备道署,即哈尔滨关道衙门,俗称道台府。
府衙占地面积西十二亩地。
从唐公馆到镇守使公署没几步远,也没人会开小汽车,大伙想骑马过去。
不料刚要出门,张清又来了。
“唐爷,”他呵呵笑着,黑胖大脸满是憨厚,“怕你们没人会开车,我点了个卯就赶快跑过来了!”
唐枭笑眯眯点头:“好,老张有心了!”
一路往东,没两分钟就到了,可小轿车进不去,只能走后门。
第一天履任,唐枭自然不可能走后门,在正门前下了车。
镇守使公署是标准前清衙门样式的建筑,台阶两侧的石狮子威风凛凛,双开的朱漆大门两侧站着卫兵,都是昨天就到位的二十一师混成旅的兵。
两侧门框上各有一块竖条状的木匾,一边挂的是:吉林东部警备司令部;
另一侧是:吉林东部镇守使公署。
八名卫兵齐刷刷立正敬礼:“司令好!”
唐枭抬手回礼:“辛苦了!”
赵木对张清说:“车从后门开进去吧,你也赶快去上班!”
“好嘞!”张清乐颠颠地开车走了。
唐枭瞥了一眼那辆小轿车的背影,眼底的厌恶不再掩饰。
昨晚他们聊过张清,陈参谋长说得非常好,说到了唐枭心里。
他说:
“张清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杀他一百次都不解恨!可眼下,还真不能动他,甚至得‘留’着他。”
“为啥?第一,他屁股底下那位置太扎眼。”
“弄死他容易,可这空出来的坑,指不定让哪路神仙塞进个更阴更毒的玩意儿来,到时候咱们两眼一抹黑,防不胜防!”
“可张清这王八蛋,咱们好歹知道他几斤几两,拉什么屎放什么屁都门儿清,捏住他七寸,他翻不了天!”
“第二,这号人也有他的‘用处’。”
“他在警察管理处,就是咱们一个现成的耳朵!为了活命,他得把听到的、看到的,有用的没用的,都得给咱吐出来!”
“他那副上赶着巴结的怂样,本身就是个风向标,谁在背后使力,看看他往哪儿凑就猜个八九不离十。”
“有些见不得光的脏活儿,说不定还能用他这把‘快刀’。”
“第三,留着他,也是给所有人看!让大家伙儿都瞧瞧,你唐爷当年的朋友,现在依旧还是朋友,这叫不忘本!”
“等有一天收拾了他,更能让所有人知道,背叛你是什么下场,更能让那些三心二意的孙子们掂量掂量!”
“眼下这局面,大帅都得左右逢源,咱们更要懂得‘藏’,让张清当个活靶子兼传声筒,对咱们‘韬光养晦’的大计,利大于弊!”
“总之,这种人捏在手里,要比扔出去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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