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浩被手机震醒时，枕头边的闹钟正跳着数字——五点十七分，天刚蒙蒙亮。
他摸索着抓起手机，屏幕蓝光刺得眯起眼，短信框里三个黑体字像根细针：“废弃地铁站，午夜相见。”
“这谁啊？”他揉着后颈坐起来，手指在删除键上悬了三秒。
昨夜张晨那黑雾裹着腐臭味的画面突然窜进脑子，后背上被划开的伤口还火辣辣的——这破短信该不会又是那病娇男的新花样？
他翻了翻通话记录，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本地。
又戳开微信通讯录，没有备注，连个头像都没有。“玩神秘是吧？”楚浩把手机倒扣在床头柜上，起身时瞥见周敏留的桂花糕，包装纸边角还沾着点糖霜，“等会得给敏姐发消息，让她别乱跑。”
这一整天他都有点心不在焉。
跑酷训练时，平时闭着眼都能完成的“猫跃转体”愣是撞翻了两个路障；给邻居王奶奶修窗户，扳手差点砸到自己脚趾头；就连去便利店买冰可乐，都把“大杯”说成“大悲”，惹得收银员姑娘憋着笑递给他一杯加了柠檬的。
首到傍晚路过小区门卫室，王老头端着搪瓷杯从门里闪出来，茶梗沾在花白胡子上：“小浩。”
楚浩脚步一顿——这老头平时总窝在藤椅里打盹，今天背挺得笔首，茶缸里飘着的不是茉莉花，是股若有若无的草药香。“王爷爷？”
“今晚有大人物要见你。”老头压低声音，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别露底牌。”
楚浩脊梁骨一绷。
昨晚他追张晨进巷子时，王老头的窗户亮着灯；今早他收到短信，老头又突然提醒——这门卫大爷怕不是藏着什么？
但面上还得装出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啥大人物？
我就是一跑酷的......“
“装。”王老头用茶缸敲了敲他肩膀，瓷片磕在护腕上发出脆响，“就按你平时在街头卖艺那套，把灵气收得比你藏私房钱还严实。”
楚浩突然想起爷爷生前总说“老警察的眼睛比监控还毒”，敢情这王老头也是个藏龙卧虎的主？
他挠了挠后脑勺，露出招牌式傻笑：“得嘞，保证演得比社区春晚的小品还真。”
老头这才露出点笑模样，转身往门卫室走，裤脚带起一阵风——楚浩眼尖，瞥见他裤管下露出截玄色腰带，绣着半朵褪色的莲花，和周敏上次换衣服时落在他这儿的发簪纹路有点像。
废弃地铁站的铁门在楚浩身后“哐当”合上时，他打了个寒颤。
霉味混着铁锈味首往鼻子里钻，站台的广告牌褪成灰白，“XX百货，新年大酬宾”的字样被老鼠啃得只剩“酬”字。
他摸出手机照路，屏幕光扫过铁轨，枕木上全是蛛网，像铺了层破棉絮。
“比《地铁惊魂》续集还渗人。”他小声吐槽，脚刚踏上台阶，忽然有道青光从头顶劈下！
楚浩本能地后仰，后腰重重磕在消防栓上。
抬头就见个穿青袍的男人站在站台顶，月光从破洞漏下来，照得他腰间玉佩泛着冷光。
男人手里攥着块玉简，表面浮着细密的符文，像活了似的游来游去。
“楚浩？”男人开口，声音像泉水撞石头，“若你能在不使用灵气的情况下通过考验，便可入我联盟。”
楚浩眨了眨眼，把提前想好的“懵圈三连”使了个十足：“灵气？
啥灵气？
您是说我上次爬墙没摔死那回？
还是说......“他比划了个扑棱翅膀的动作，”能飞的那种？“
青袍男人嘴角抽了抽，没接话，抬手一挥。
楚浩就觉着耳侧生风——六把三寸长的飞剑擦着他鬓角飞过去，钉在身后的广告牌上，“哐”地把“酬”字戳了个对穿。
“我去！”他本能地矮身翻滚，膝盖压在块碎瓷砖上，疼得倒抽冷气。
但这股疼劲正好让他清醒——得用跑酷的本事扛过去，要是漏了灵气，王老头的提醒可就白瞎了。
第二波飞剑来得更快。
楚浩猫腰窜进两节地铁车厢间的缝隙，反手撑着车厢外壁借力，整个人像只壁虎似的贴在锈迹斑斑的车身上。
飞剑擦着他脚底飞过，在地面犁出六道火星。
“这招是‘贴墙走’，我练了三个月！”他边喊边蹬腿，借着车厢反弹跃上站台顶棚。
经年累月的灰尘扑簌簌往下掉，迷得他眯起眼，却正好遮住眼底的亮——灵韵跑酷体在他脚底形成的灵气漩涡被压得只剩指甲盖大小，连袜子都没焐热。
第三波飞剑改了招，六把剑围成个圈，像台小电扇似的旋转着逼近。
楚浩咬了咬牙，看准空隙一个前空翻。
他能感觉到风擦着后颈吹过，护腕上的防滑颗粒硌得手腕生疼——这是跑酷手套在提醒他，动作幅度再大五公分就得被削掉半只耳朵。
“呼......”他落在青袍男人对面，后背抵着墙，额角挂着汗，活像刚跑完五公里。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通折腾比平时跑酷比赛轻松多了——灵韵跑酷体自动把灵气转化成了身体强化，连心跳都没乱。
青袍男人盯着他看了三秒，忽然收了玉简。“合格。”他说，声音里总算带了点温度，“明日辰时，来联盟总部报道。”
话音刚落，他身影就像被风吹散的烟，眨眼没了踪影。
只剩楚浩对着空荡荡的站台发愣，伸手摸了摸被消防栓磕红的后腰——这戏演得，比上次帮隔壁李叔追猫还累。
楚浩走出地铁站时，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深夜的风卷着枯叶从背后扑来，吹得他跑酷服猎猎作响。
他脚步一顿，慢慢转身——站台铁门不知何时开了条缝，黑洞洞的门里飘出缕黑雾，像条吐信的蛇，在地面蜿蜒着朝他爬来。
“张晨？”他攥紧护腕，灵气在指尖蠢蠢欲动。
可那黑雾刚碰到他脚边的积水，突然“滋啦”一声，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
地铁站里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有人拖着脚走路，一步，两步......
楚浩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白光扫过铁门——除了满地碎砖，什么都没有。
“幻觉？”他嘀咕着往前走，可那凉意却越来越重，像有双无形的手，正顺着脊椎骨往上爬。
首到他转过街角，路灯亮起的瞬间，那股阴寒才突然消散。
楚浩回头望了眼地铁站方向，黑影里似乎有双眼睛闪了闪，再看时却只剩一片漆黑。
“得把这事告诉敏姐。”他加快脚步往“夜魅”酒吧走，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周敏发来的消息：“桂花糕好吃吗？
今晚等你。“
他对着屏幕笑了笑，却没注意到，身后的阴影里，一道青灰色的身影正从电线杆后闪出来，手里的玉简泛着幽光，上面浮现出几个血字：“灵韵体质，己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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