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风裹着桂花香往衣领里钻，楚浩摸着口袋里那包没拆的桂花糕，嘴角还挂着跟周敏调笑后的余韵。
手机屏幕在掌心亮着，周敏的消息还热乎——“到家发消息，我等你。”他刚要回个“己到楼下”，后颈突然像被冰锥扎了一下。
这不是幻境里那种虚浮的冷。
他猛地转身，运动鞋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
路灯在墙根投下昏黄的光晕，原本空无一人的街角，此刻立着道颀长身影。
月光被云遮住半角，那人的脸浸在阴影里，唯余一双眼睛亮得瘆人，像淬了毒的寒刃。
“楚浩。”声音像生锈的齿轮碾过耳膜，“你以为破了幻音就赢了？”
楚浩的心跳漏了半拍。
他认出这声音了——就是电话里那个阴恻恻的，张晨。
“张教授？”他下意识喊出对方伪装的身份，手却悄悄攥紧跑酷手套。
灵气顺着指尖渗进皮质纹路，手套掌心的防滑颗粒突然泛起微光——这是灵韵跑酷体启动的征兆。
张晨低笑一声，阴影里的手指缓缓抬起。
他袖口滑落半寸，露出一截青灰色皮肤，像是被腐蚀过的朽木。“叫教授多生分。”他手腕轻抖，一团黑雾从指尖喷涌而出，瞬间凝结成锁链，“叫我...索命的无常。”
锁链带着破空声首取咽喉！
楚浩本能地屈腿、蹬地，整个人像弹簧般弹向旁边的广告牌。
这是跑酷里最基础的“侧空翻闪避”，可当他的鞋底擦过广告牌边缘时，灵气突然在脚下炸开——那是他上周解锁的“雷霆回旋步”。
广告牌被踹得剧烈摇晃，楚浩借着力道凌空扭转身体，锁链擦着他后背划过，在墙上灼出焦黑的痕迹。
他落地时膝盖微屈卸力，抬头正撞进张晨愈发冰冷的眼。
“有点意思。”张晨抬手又是三道黑雾，这次锁链分叉成蛇形，从三个方向缠来。
楚浩边跑边在心里骂娘——这哪是修真者打架？
分明是街头斗殴升级成魔法版！
他瞥向旁边的消防梯，突然加速冲刺，在离梯子两米处蹬墙跃起。
“凌空回旋跃！”他喊出声。
这是他前几天刚琢磨出的新动作：借助墙面反弹力完成空中转体。
果然，当他的脚底第三次蹬上墙面时，周围的灵气突然开始旋转，形成个迷你漩涡。
那三条蛇形锁链撞进漩涡，竟像被吸住般打了个转，调头朝张晨飞去！
“你——”张晨没想到自己的法术会被反弹，慌忙挥手结印。
黑雾锁链擦着他肩膀划过，在他衬衫上烧出个洞。
他脸色瞬间铁青，原本苍白的皮肤泛起不正常的青，“很好，你彻底激怒我了。”
楚浩可没工夫看他变脸。
他能感觉到灵气在体内翻涌，跑酷手套的防滑颗粒烫得烫手——这是灵韵跑酷体在超负荷运转。
他猫腰钻进旁边的狭窄小巷，两边的墙距不过一米五，正是跑酷者最爱的“贴墙道”。
“来啊！”他故意回头喊，脚却没停。
左手撑着左边墙面，右手拍向右边，整个人像颗弹珠在两墙间跳跃。
每一次碰撞都带起灵气涟漪，小巷里的风突然变得灼热，地面的积水被蒸发成白雾。
张晨追进巷子时，正看见楚浩最后一次蹬墙。
那小子在空中划出道弧线，灵气漩涡在他脚下成型，竟生生把张晨刚凝聚的“腐骨雾”卷成了螺旋状。
黑雾撞在墙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孔洞，却半点没沾到楚浩衣角。
“算你命大。”张晨咬着牙，突然周身黑雾大盛。
他的身影开始模糊，像被风吹散的墨汁，“但下一次...我会让你亲眼看着周敏死在你面前。”
话音未落，黑雾彻底消散。
楚浩扶着墙喘气，这才发现后背的运动衫被划开道口子，渗出细密的血珠。
他摸出手机想给周敏报平安，屏幕却在这时亮起——是王老头发来的消息：“小浩，来我屋喝碗姜汤。”
他抬头看向小区门卫室，王老头的窗户还亮着灯。
老头正站在窗边，手里的茶碗在月光下泛着青釉的光。
见楚浩看过来，老头冲他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窗帘后。
这一夜楚浩睡得极不安稳。
他梦到周敏倒在血泊里，梦到张晨的黑雾缠上自己的脖子，最后被手机震动惊醒时，天刚蒙蒙亮。
他摸过手机，屏幕上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三个字：“废弃地铁站。”
手指悬在删除键上半天，楚浩突然笑了。
他扯过床头的跑酷服套上，转身时瞥见床头柜上那包桂花糕——周敏留的宵夜，现在还带着昨夜的温度。
“行啊张晨，”他对着镜子理了理护腕，“这次换我找你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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