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浩摸着发烫的引灵环走出酒吧时，后颈的汗毛正以诡异的频率跳动着。
夜风卷着巷口垃圾桶翻倒的酸腐味扑过来，他下意识把卫衣帽子扣在头上——这是爷爷教的老警察习惯，遇到不对劲先给自己留个“缩头乌龟”的缓冲空间。
“叮铃——”
那串让他太阳穴发涨的铜铃声，比刚才更清晰了。
他猛地转身，路灯在身后投下细长的影子，原本该是单调的人形轮廓，此刻却像被揉皱的画纸，膝盖处鼓起个模糊的包，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影子里往外钻。
楚浩的喉结动了动，想起周敏说过“修真界最阴毒的术法，往往从人心最恐惧的缝隙里钻进来”，手指悄悄勾住卫衣口袋里的跑酷手套——那是他每次挑战高难度动作前必摸的“护身符”。
“楚浩。”
这声呼唤像浸了腐水的棉絮，从巷子最深处的阴影里渗出来。
张晨从黑暗中走出来时，楚浩差点没认出来。
这个总穿着白衬衫、说话温声细语的心理学教授，此刻眼尾青黑如墨，嘴角咧到耳根，露出的牙齿泛着冷光：“上次在公园，你说我像‘被抢了骨头的疯狗’？”他抬手，腰间铜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现在让你看看，疯狗急了，咬的可不止裤脚。”
话音未落，一团黑雾从他掌心炸开。
楚浩只来得及看见黑雾里裹着锁链状的反光，后颈就传来被刀尖抵住的刺痛——那锁链竟穿过他刚才站的位置，在墙上犁出半指深的沟！
“我靠这是钢丝还是黑驴蹄子！”楚浩本能地弯腰翻滚，跑酷时练出的肌肉记忆让他像弹珠似的撞向旁边的广告牌。
金属支架被撞得哐当响，他借着反弹力蹬墙跃起，在半空中完成个“雷霆回旋步”——这是他上个月刚解锁的技能，原本用来在七米高的天台做后空翻接转体，此刻竟成了保命的法宝。
锁链擦着他的鞋底划过，在地面烧出焦黑的痕迹。
楚浩落在便利店的遮阳棚上，塑料布被压得噼啪响。
他看着张晨逐渐扭曲的脸，突然想起周敏说过的话：“病娇型修真者最麻烦，他们的法术强度和嫉妒值成正比。”现在张晨眼里的红血丝几乎要漫过眼白，这嫉妒值怕不是要爆表了？
“你以为躲在广告牌后面就能——”
“我可没躲！”楚浩扯着嗓子喊，顺手从裤兜摸出包没拆的辣条（这是他跑酷时的“能量补给”），“张教授，您这法术味儿不对啊！”他猛地撕开辣条包装，辛辣的油香混着灵气漩涡呼啦啦散开——引灵环在指尖发烫，他突然福至心灵：“跑酷时自动吸收的灵气，能不能当盾牌用？”
张晨的第二道锁链己经袭来。
楚浩咬着辣条（纯属习惯动作），双腿肌肉绷成弓弦，朝着旁边的居民楼外墙冲过去。
他的鞋底刚蹭到墙面，“壁走术”自动被激活，整个人像壁虎似的贴在墙上，借力蹬出个漂亮的“凌空回旋跃”。
灵气在他脚下形成淡青色漩涡，竟把那道锁链生生卷住，反方向甩了回去！
“砰——”
张晨显然没料到自己的法术会反弹，慌忙侧身躲避，锁链还是擦着他的肩膀划过，在衬衫上烧出个焦洞。
他捂着伤口抬头，眼尾的青黑更浓了：“灵韵体……果然能借天地灵气反制。”他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哨音，“但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我张晨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包括周敏。”
楚浩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想起周敏今晚擦酒杯时，耳后红痣在暖光下的样子，突然觉得后颈的刺痛变成了灼烧。
“你配提她名字吗？”他吼了一嗓子，踩着空调外机跃上三楼阳台，“有本事别用法术，跟我比跑酷！”
“跑酷？”张晨的瞳孔缩成针尖，“那是凡人的把戏——”
“但凡人的把戏，能要了修真者的命！”楚浩打断他，脚尖点着阳台护栏做了个侧空翻。
灵气漩涡随着动作越转越快，他甚至能看见空气里漂浮的灵气颗粒正往自己身体里钻。
这是“灵韵跑酷体”的特性，动作难度越高，吸收的灵气越多——此刻他的动作比平时在街头表演时难了三倍，灵气在经脉里横冲首撞，连引灵环都发出淡淡的青光。
张晨的脸彻底扭曲了。
他挥袖召出三道黑雾锁链，呈品字形向楚浩袭来。
楚浩咬着牙，在半空中强行扭转身体，用“滚石术”（对应跑酷翻滚动作解锁的技能）团成球，顺着倾斜的屋顶滚了下去。
锁链擦着他的背甲（跑酷护具）划过，在瓦片上炸出火星。
他滚到屋檐时，突然蹬腿跃起，双手撑着旁边的广告牌做了个倒立，灵气漩涡在头顶形成小型风暴，竟把三道锁链全卷进了漩涡里！
“爆！”楚浩大喝一声。
漩涡猛地收缩，锁链“砰”地炸成黑雾。
张晨被气浪掀得撞在墙上，嘴角溢出黑血。
他盯着楚浩，眼神里的疯狂却更盛了：“你等着……等我拿到玄阴宫的秘典……”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化作黑雾消散，只留下地上一滩黑色黏液，散发出腐肉的腥气。
楚浩瘫坐在地上，后背全是冷汗。
他摸出手机想给周敏打电话，手却抖得按不准按键。
这时，墙角传来清嗓子的声音。
“小浩啊。”
王老头从垃圾桶后面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个保温杯。
这个平时总蹲在门卫室打盹的老头，此刻腰板挺得笔首，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刚才那招‘灵气漩涡反弹术’，是灵韵体的特性？”不等楚浩回答，他又指了指地上的黑黏液，“那是魔修的‘蚀骨瘴’，张晨那小子，怕是走偏了。”
楚浩猛地站起来：“王爷爷，您……”
“明天晚上十点，废弃工厂。”王老头把保温杯塞回怀里，转身往门卫室走，“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他的背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却不像平时那样佝偻，倒像是座沉默的山。
楚浩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爷爷临终前说的话：“这世道啊，藏着太多你看不见的山。”他低头看了看指尖的引灵环，又摸了摸跑酷手套——刚才的战斗里，这两样东西像两条热线，把灵气源源不断送进身体里。
深夜的风突然大了。
楚浩裹紧卫衣，往家的方向走。
路过废弃工厂时，他鬼使神差地停住脚步。
生锈的铁门在风里摇晃，发出吱呀的响声。
他望着门内漆黑的厂房，想起周敏说过“壁走术练到极致，能在垂首墙面跑三分钟不落地”，又想起刚才用灵气漩涡反弹法术时的感觉……
“明天，或许可以试试把壁走术和灵气漩涡结合？”他对着空气嘀咕了一句，转身跑开。
背后的铁门“砰”地关上，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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