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哥刚给看管南天门的小将调完“守门醒神美式”，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动——不是兵器相撞，是拐杖戳地砖的声音混着拂尘扫过门槛的窸窣声。抬头一看，申公豹拄着根刻满符咒的拐杖，正和姜子牙并排站在门口，俩人肩膀怼着肩膀，谁都不肯先迈进门。
“老姜，你退半步，我先进。”申公豹的山羊胡翘得老高，拐杖往地上一顿，震得门帘上的铜铃乱响，“我好歹是正经修成的神仙，你一个没上榜的，得懂规矩。”
姜子牙手里的打神鞭往旁边一靠，竹杖在地上敲出个圈：“论规矩，我当年封神时，你还在昆仑山下啃野果呢。再说我有打神鞭，管你是神仙还是妖怪，不听话就抽三鞭。”
“哟，拿鞭子吓唬谁？”申公豹突然往门框上一倚，拐杖横在门口，“当年你把我名字从封神榜上划了，现在倒想在我面前摆谱？我告诉你，这咖啡店我先进定了！”
杰哥在吧台后看得首乐，冲他们喊：“两位要不石头剪刀布？谁赢谁先进，输的请喝咖啡。”
“幼稚！”俩人异口同声地吼完，又同时扭过头互相瞪，申公豹的胡子差点戳到姜子牙的白胡子上。
最后还是姜子牙先动了——他拎着打神鞭往店里走，故意用鞭子尾扫过申公豹的裤脚：“我先找座，你爱进不进。”
申公豹“哼”了一声，拐杖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印子，跟在后面嘟囔：“神气什么？当年在朝歌，你卖的面都没我算的卦准，现在倒成了神仙头头了？”
刚坐下，姜子牙就拍着吧台喊：“杰哥，来杯‘封神特调’，多加肉桂，要够辣，像我当年斩将封神时的火气。”
“凭什么你先点？”申公豹突然抢过菜单，拐杖往吧台上一压，“我要杯‘昆仑雪顶拿铁’，得用西王母瑶池的水做冰，比他那辣乎乎的东西体面。”他斜眼瞅着姜子牙，“有些人啊，当了半辈子凡人，喝个咖啡都离不开烟火气。”
姜子牙把打神鞭往桌上一放，鞭身“嗡”地闪过道金光：“我是凡人怎么了？我能让你这神仙乖乖听话。上次你在凡间乱改风水，害得张财主家的鸡不下蛋，不是我用打神鞭敲了你三下拐杖，你还在那装神弄鬼呢。”
“那是我乐意！”申公豹的脸涨得通红，拐杖在地上戳出个小坑，“我那是帮张财主破‘漏财局’，谁知道他家鸡认生，见了我就罢工？再说你打我三下拐杖，震得我三天没睡好，这笔账还没跟你算呢！”
旁边喝咖啡的土地公看得首乐，偷偷跟杰哥说：“这俩老伙计，从封神榜那会儿就吵，吵到现在还没够。上次在瑶池边上，就为了‘谁先给王母递蟠桃’，愣是站到太阳落山。”
杰哥刚把两杯咖啡端上来，就见申公豹指着姜子牙的杯子：“你看你这杯，浮沫都没打匀，一看就是凡夫俗子的口味。”
姜子牙捏着杯子冷笑：“总比你那杯甜得发腻强。当年你在昆仑学道，偷喝元始天尊的蜜水，被师傅罚去扫了三个月茅房，忘了？”
“你还好意思提！”申公豹突然站起来，拐杖差点碰翻咖啡杯，“要不是你跟师傅告状，我能被罚？后来我偷偷往你炼丹的炉子里塞了把盐，让你炼出的丹比咸菜还咸，你怎么不说？”
“你塞盐？我说那丹怎么苦中带咸！”姜子牙也拍着桌子站起来，打神鞭“啪”地拍到桌上，震得糖罐都跳了跳，“怪不得元始天尊说我‘心不诚’，罚我去守丹房，原来是你搞的鬼！”
店里的神仙们全停下了手里的事，连吧台上的咖啡机都像是屏住了呼吸。看管南天门的小将举着杯子喊：“姜太公加油！用打神鞭抽他拐杖！”
“你懂什么！”申公豹瞪过去，“当年要不是我在商纣王面前替他说好话，他早被炮烙了！现在倒反过来咬我一口，典型的忘恩负义！”
姜子牙突然笑了：“你替我说好话？你那是想让我当你的‘挡箭牌’，好偷偷给狐狸精送消息。要不是我提前截了你的信，西岐早就被你卖了。”
“你胡说！”申公豹突然抓起桌上的方糖罐，往姜子牙的杯子里倒了半罐糖，“让你喝！甜死你这忘恩负义的！”
姜子牙也不恼，拿起申公豹的雪顶拿铁，往里面撒了把胡椒粉：“给你加点‘劲儿’，省得你喝甜的喝得没骨头，当年在朝歌就是这样，见了纣王就点头哈腰。”
“你才没骨头！”申公豹的拐杖突然“哐当”砸在地上，“我好歹是正经修成的仙体，你呢？靠着封神榜才混了个‘代管神仙’的名头，连个正经仙位都没有，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摆谱！”
“我没仙位怎么了？”姜子牙把打神鞭往肩上一扛，“我这打神鞭，上能敲玉帝的龙椅，下能抽阎王的案几，你那拐杖除了刻几句破符咒，还能干嘛？当年被哪吒的风火轮烧了拐杖头，哭着去找元始天尊告状，忘了？”
这话戳中了申公豹的痛处，他突然抓起咖啡杯就要往姜子牙身上泼，却被杰哥一把拦住：“两位要是想打架，出门左转去南天门，那儿有空地。要是想喝咖啡，就坐下好好喝——我这杯子是凡间的瓷，经不起神仙打架。”
正说着，太白金星骑着仙鹤从云帘外探进头：“哟，什么风把这俩‘老冤家’吹来了？上次在封神台遗址，就为了‘谁先踩了台阶’，吵得山神都出来劝架，忘了？”
申公豹和姜子牙同时扭头瞪他：“要你管！”
太白金星笑着落进来，往俩人中间一坐：“我可不管你们的陈年旧账，就是来告诉你们，下个月玉帝要办‘封神后援会’，让你们俩当主讲——总不能在会上也这么吵吧？”
申公豹突然哼了一声：“他主讲？我旁听都嫌吵。”
姜子牙呷了口加了半罐糖的咖啡，居然没皱眉：“要讲也行，让他先承认当年往我炼丹炉里撒盐是错的。”
“凭什么我承认？”申公豹的拐杖又开始戳地砖，“你先承认当年告我黑状！”
杰哥看着这俩加起来快三千岁的神仙像小孩似的拌嘴，突然把两杯咖啡换了换：“尝尝对方的？申公豹你那杯加了胡椒粉，老姜你那杯加了半罐糖，说不定换着喝，就不吵了。”
申公豹狐疑地端起姜子牙的杯子，抿了一口，突然眼睛一亮：“哎？甜中带点辣，比我那杯雪顶带劲！”
姜子牙也捏着申公豹的杯子喝了一口，嘴角居然翘了翘：“这胡椒粉加得还行，没糟蹋我的手艺。”
太白金星拍着大腿笑：“你看，换着喝就对了！当年你们要是能换个角度想问题，哪用吵这么多年？”
申公豹没说话，却悄悄把自己的拐杖往姜子牙的打神鞭旁边挪了挪；姜子牙也没再怼他，反而把碟子里的方糖往申公豹面前推了推。
杰哥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这俩人的吵架，就像加了糖的胡椒粉，吵得越凶，越透着股分不开的熟稔。他往咖啡机里添了把新豆子，心想：下次得给他们调杯“和解特调”，一半辣一半甜，就像他们这吵了千年的交情——看着针锋相对，其实早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门口的铜铃又响了，申公豹拄着拐杖往外走，姜子牙拎着打神鞭跟在后面，俩人还在拌嘴——
“下次喝咖啡，我要先点单。”
“凭什么？除非你承认当年撒盐不对。”
“那你得先道歉！”
“做梦！”
声音越来越远，却没了刚才的火气，倒像是俩老头在比谁的嗓门更亮。太白金星看着他们的背影笑：“你看吧，不出三天，准得再来吵一架——不过啊，这才是他们的相处之道。”
杰哥擦着杯子笑了。窗外的云飘过，带着咖啡的甜香和淡淡的火药味，慢悠悠往封神台方向飘——大概是想告诉那里的山神：别担心，那俩老伙计又吵着去喝咖啡了，今天没踩坏你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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