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哥正用“离火余温”烘着新到的“丹炉焦香豆”，忽然听见吧台底下“滋滋”响。低头一看，好家伙——昨天哮天犬叼来的那堆“桂花豆”不知怎么滚到了炭火盆边，豆壳被烤得冒起青烟，还带着股甜兮兮的焦糊味。
他赶紧伸手去扒拉，刚碰到豆子，就听门口有人扯着嗓子喊：“走水啦！杰哥咖啡分店走水啦！”
抬头一看，是负责看守南天门的小仙吏，正举着个铜喇叭喊得脸红脖子粗，喇叭口还沾着半片没吹出去的云彩。
“喊什么呢？”杰哥把冒烟的豆子扔进冷水盆，“就几棵豆子烤焦了，算哪门子走水？”
话音刚落，门外“呼”地刮来一阵热风，火德真君扛着他那杆红缨枪冲了进来，身后跟着西个举着“防火法器”的小火神——说是法器，其实就是西个装着瑶池水的葫芦。
“杰老板！你这店怎么回事？”火德真君的红袍子被风吹得鼓鼓的，脸上的络腮胡都带着火星子，“刚接到火情通报，说你这儿火光冲天，连南天门的云都被熏黄了！”
杰哥指了指水盆里泡得发胀的豆子：“您自己看，就这点‘火’，还没您胡子上的火星子旺呢。”
正说着，太白金星摇着拂尘也来了，进门就咳嗽：“咳咳……我说老火，你能不能让你那小火神把葫芦收起来？瑶池水洒我一袖子，把我刚从玉帝那儿讨的‘流霞糕’都泡软了！”
火德真君没理他，眼睛瞪得溜圆，盯着吧台角落里的炭火盆：“你居然在店里烧明火？不知道天界禁火令吗？上次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炸了，把兜率宫的云都烧黑了三层，玉帝特意下的令，非必要不得动火！”
“我这不是明火，是‘离火余温’。”杰哥拿起炭火盆里的炭块，那炭是老君给的，烧起来只有温度没有火苗，“烘豆子用的，离了这温度，‘丹炉焦香豆’就出不来那股子苦尽甘来的味儿。”
“胡扯！”火德真君把红缨枪往地上一顿，枪尖戳在云做的地板上，冒起一串小火星，“只要能烧东西的，就是火！我看你这店就是消防安全隐患，今儿必须给你贴封条！”
“哎哎哎，别介啊！”太白金星赶紧拦住他，“杰老板这店可是玉帝点过头的‘情绪疏导点’，封了店，那些有执念的神仙去哪儿说理去？再说了，你看他这店，木头吧台、云丝窗帘，真着火了早烧没了，哪能就烤焦几颗豆子？”
正吵着，门口又挤进来几个看热闹的。雷公扛着雷锤，电母拎着电鞭，最绝的是赤脚大仙，居然扛着个水桶，桶里还漂着片荷叶——说是来“支援灭火”的。
“老火，你这也太小题大做了。”雷公把雷锤往墙角一靠，“上次你自己在火神殿煮茶，把茶壶烧化了，浓烟飘到凌霄殿，也没见你给自己贴封条啊。”
火德真君脸一红：“那能一样吗？我那是‘神火煮茶’，是雅事！他这是‘凡火烘豆’，是违规！”
“我这豆子可是老君亲自处理过的‘九转苦尽豆’，怎么就凡了？”杰哥也来了脾气，抓起一把烘好的豆子往桌上一拍，“您要是不信，冲一杯尝尝，要是尝不出‘丹炉余韵’，我立马把炭火盆扔了！”
火德真君被噎了一下，梗着脖子说：“尝就尝！我火德真君什么火里长的东西没吃过？还怕你这破豆子？”
杰哥手速飞快，冲了杯黑咖啡，推到他面前。那咖啡液泛着淡淡的琥珀色，表面飘着层若有若无的热气，闻着有股炼丹炉特有的硫磺香，混着点焦糖的甜。
火德真君皱着眉抿了一口，突然不说话了。他那总是冒火星的胡子尖居然慢慢变暗了，连眼里的火气都消了点。
“怎么样？”杰哥挑眉。
“……还行。”火德真君含糊地说，又喝了一大口，“就是……有点太苦了，不如我那火神殿的‘火焰酒’带劲。”
太白金星凑过去尝了尝，咂咂嘴：“这苦味里藏着点甜呢，跟老火你似的，看着脾气爆，其实上次玉兔不小心把你的火玉盏打碎了，你也没真罚它。”
火德真君的脸更红了，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突然指着吧台上方喊：“那是什么？！”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吧台上空的云团被咖啡热气熏得慢慢变红，还飘出几缕像火苗似的烟丝——是杰哥烘豆子时特意留的小设计，让咖啡香混着“祥云火纹”飘出去，看着热闹。
“这、这不是明火胜似明火！”火德真君又激动起来，红缨枪差点戳到天花板，“我说了有隐患吧！你看这云都被你熏成什么样了！”
“这是‘香火气’，不是‘烟火气’。”杰哥淡定地解释，“凡间的咖啡馆都这样，人气旺了，烟气就盛，神仙看着像火，其实是福气。”
正说着，那“火纹云”突然飘到火德真君头顶，化成个小小的火焰形状，还轻轻蹭了蹭他的胡子。火德真君愣了愣，伸手想去摸，那云又“噗”地散开，变成一阵带着咖啡香的暖风，吹得他的红袍子轻轻晃。
“你看，”杰哥笑着说，“连云彩都知道，这不是真着火。”
赤脚大仙突然拍了拍大腿：“哎！我知道了！刚才报信的小仙吏是个近视眼，把这‘火纹云’当成火光了！前几天他还把太上老君的白胡子当成祥云呢！”
众人“哄”地笑了起来。火德真君看着手里快喝完的咖啡杯，又看了看那慢慢变回白色的云团，突然挠了挠头：“罢了罢了，这次就饶了你。但你得答应我，以后烘豆子的时候，在门口挂个牌子，写清楚‘此乃香火气，非火情’，省得再有人瞎报信，害得我白跑一趟。”
“没问题。”杰哥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递给火德真君，“您看这样行不？”
火德真君接过来一看，纸上写着：“本店‘走水’乃咖啡香，专治神仙心火旺——火德真君亲测有效。”
“你这小子！”火德真君笑骂一声，把纸还给杰哥，“牌子我让人给你做个金的，挂高点！”
等火德真君带着小火神们走了，太白金星摸着胡子笑：“还是你有办法，连老火这犟脾气都能捋顺了。”
杰哥刚要说话，就见吧台底下又传来“滋滋”声。低头一看，原来是刚才没收拾干净的桂花豆，被火德真君不小心蹭掉的火星子燎着了，正冒着甜甜的青烟。
“得，又‘走水’了。”杰哥笑着拿起水盆，“看来这牌子得赶紧挂上，不然待会儿说不定连水德星君都要来了。”
雷公和电母笑得首拍桌子，赤脚大仙更是乐得起了舞，结果一脚踩翻了水桶，瑶池水洒了一地，把刚冒头的青烟浇得“噗”地一声，变成了朵小小的彩虹。
那彩虹就悬在吧台上空，一半映着咖啡杯里的金光，一半照着门口“进来坐坐”的布帘，看着倒比真着火还热闹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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